“滴滴……”
远处传来了尖锐的噪音。
总算是把车等来了。
放下了全部展开就将我大半个上身遮住的报纸,将其放回了座椅边上的小型书架上以供下一个在这等车等到无聊的人消磨时间后。我十指交握并高高的将双手举过头顶,藉以伸懒腰的方式舒缓了一下苦苦等车等了足足30分钟以上的产生的疲惫感。
没办法啊。像这种乡下地方,车本来就少嘛。而前往市区的公车就更少了(基本上是一个半小时左右才来一辆)。好在去市区的人也不算多,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的晚上更是没什么人。
都已经是末班车了吧?一边这么想着的我一边低头看了看戴在左手上的荧光表,时针在九,分针在四,是小孩子早该回家,不,都应该是已经睡着的时间了。
而我却在这个时间登上了前往市区的公车。
啊,我可没有说我离家出走了哦,当然更不会是什么寻找自我的旅行之类的活动。我只是按照那个只见过几面的父亲两天前发来的短信的要求,带上全部的财产从我一个人生活了10年的租来的一层式的屋子里搬出来,去他那里罢了。
不过我的全部财产,也就是那么几套衣服和即将要用上的教科书而已,而这些东西我早在3天前就打包直接寄到了父亲那里。所以我现在才会只带着手机和钱包就出了远门。
顺带一提,过了今年的12月后,我就有15岁了。
按照父亲之前的要求,我在4岁时就正式脱离了母亲的怀抱,从家里搬到了乡下的一间父亲早早准备好的房子里被一个叔叔照顾着。之后就过了5年,在我9岁时,拥有了自我生活能力后。那位我到最后也不知道名字的叔叔就消失了,整个杳无音信,好像从不存在一样的消失了。
现在,大概是为了我之后的学业考虑吧。我从那个相当不知名的乡下中学中转学了,而现在要就读的学校,是在父亲所在的城市中的一间稍微高等一点的学院的中等部。
所以我才离开了我生活了将近十年的地方,乘上了这辆前往市区的公车。
“羽塚寻……很不错的名字啊。”
“谢谢您的夸奖。”
大概是实在太无聊了吧,这位司机闲心有余的看了一眼我的月票,还自顾自的评价了一句。而我出于礼貌也回了一句毫无营养的话。
哦,一直没有介绍自己,我的姓氏是羽塚,名字是一个字的寻。
在和司机聊了聊天之后,我才走向了车厢的后部,在整个车上只有我和司机情况下坐到了车子的最后一排的右侧靠窗位子。
嘛,习惯了。
正当我要推开车窗吹吹风时,裤袋里的手机开始了震动。
在这个时间里谁会给我发短信呢?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先掏出了手机,然后才推开了车窗,接着手指滑动解锁了手机屏幕。
“……妹妹的啊。”
点开短信时,发信人注名是妹妹。
啊,一直没说,我其实还有一个我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存在的妹妹。
妹妹今年13岁了。也就是说,在我4岁离开家时,她才3岁。对于是否有我这个哥哥应该都不清楚,可以说如果不是父亲和母亲告诉她自己其实还有个哥哥的话,那么我们就算是之后在某一天偶然见到了,也只是那种顶多多看两眼的陌生人关系。
因为我也把她给忘了。
虽然不是给自己找借口,但是我当时离家时才4岁啊,那种记得快忘得也快的时期。对于这个妹妹的存在我也很少回忆。
结果久而久之我就把她忘记了,仅仅只留下了一个隐约的印象,但是名字什么的全都忘记了。
事实上,直到父亲把我的事情交给我的妹妹负责之后,我才想起来我有个妹妹。
“啊,原来我还有个妹妹啊。”
大概就是这么个感觉了。
一边介绍着,我一边浏览起了短信。
“到市区后,去火车站买到去东京的火车票。我会在火车站那里等你的,哥哥。”
“哥哥……”
我沉吟着那个“妹妹”对我的称呼。
有多久没听到这种亲戚之间才用的称呼了呢?
稍微有点触动啊……
“我知道了。还有,谢谢。”
我带着笑容把这条信息发送了出去。可惜的是手机没电了,至于发没发出去我就不知道了。
之后见面时当面道谢吧,虽然有可能会拉远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我还是想要道个谢。
为了她让我察觉到了一丝亲情而道谢。
大概是实在太闲了吧?嘛,毕竟已经过了三站了,可是车上乘客还是只有我一个。再加上现在是一条直线的大路,晚上很少有车经过这里。司机大叔在打了第三个哈欠之后,最终还是和一开始就显出“不要和我搭话”态度的我搭话了。
“喂,小姐。”
“…………我是男的啊!”
………………………………
一直隐藏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实就这么给戳破了啊。
不知道是营养不良还是天生就是如此,我的身高和体重都严重低于正常线。除此之外,虽然本人非常不想承认,哪怕我剪着短发,第一次见我的陌生人都有极大的几率把我当成女生(偏偏还是小学女生),更何况,按照家庭规定我还不得不留着一头及腰的,就算是女生都会觉的有些长的头发。
好在头发可以扎成总发,可是这除了给了我一点心理安慰外,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
这不,又有人把我的性别搞混了。
“这种小事就不用在意了吧?”
“这是小事吗!?”
在听到司机大叔的发言后我尽全力吐槽道。
“好了好了,就当你是男生好了……不过话说回来啊,羽塚你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萝莉啊——”
“如果一不小心引动了了大叔你的萝莉控之魂的话还真是对不起啊……再继续这个话题的话大叔你就自己对着挡风玻璃抒发自己的无聊之情吧。”
我冷冷的说完后,便偏过头看向窗外,任从窗外灌进的风吹散我的头发。
离到市区还有30分钟啊……干脆睡一会好了。
“喂,小寻。有没有空听些都市传说呢?”
刚刚冒出睡觉的想法,便被司机大叔的一声询问打散了。我看了看已经没有电了的手机,再看向窗外那可以说是一成不变的风景,我无奈的将头靠在前排座位上,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大叔你要讲就讲吧,我听着呢……”
“呜啊,这种熬夜之后的大叔才会发出的声音,年轻人应该更有朝气才行啊。”
“啰嗦啦……要讲就快讲,不然我就睡觉了。”
“嘛嘛,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大叔像是很无奈一般的抱怨了一声才回到了正题,“小寻你应该知道幽灵这种东西吧?”
“怎么,大叔你是要讲些鬼故事让我睡不好觉好继续陪你浪费时间么?”
“不不不,我要讲的才不是那么无聊的东西。我要讲的虽然也勉强算是幽灵,但是——”
——那东西可比只能拿来吓人的幽灵可怕多了呢。
像是怕我不相信似的,大叔之后又补了一句:“这可是真实的、有目击者参与记录的、所谓的‘都市传说’呢。”
“就算你再怎么造势我也不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赶紧把那位都市传说的主角名字告诉我。”
“别着急嘛。”大叔有些做作的冷笑两声后,这才将那个都市传说的主角名字说了出来。
“你听说过【剑魔】吗?”
话音刚落,某种东西便已极高的速度撞向了这辆公车的左侧,本就在高速行驶的公车瞬间失去了平衡向右侧倒去。由于冲击力影响,我的头部狠狠的撞在了玻璃上,将整块玻璃撞的粉碎,痛的我紧紧闭上眼睛抱住脑袋,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流了下来。接着,无数的玻璃渣落了下来,在感到脸上传来刺痛感的同时,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眼睛以求保住它们。
死定了,真的死定了——
然而,预想中的车毁人亡的悲剧却迟迟没有发生。起码,直到我失去意识之前都没发生。
“完美。”
我挥了挥手,散去了笼罩在这辆已经报废的公车的水色光芒。这辆违抗重力法则漂浮在空中的公车艰难的将自己转成了四轮朝下,这才缓缓地落下。
从驾驶座起身,我径直走向了最后排,想去看看那个被认定为有A等潜质的【骑士】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对那个被撞出一个大洞的地方视而不见,我来到了那个看起来和女孩子没什么区别的少年面前。他面朝下倒在地上,手死死的护住了脸。死到临头还那么拼命想保住那张女人一样的脸吗?——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低头检查他现在的状态。
呜哇,这家伙真的是男的吗——将手按在他的清瘦背上时感受到的那种柔软触感,令我忍不住这么想。难道传说中能以一敌百的A等骑士,即将成为我派最大威胁的人物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一眼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家伙吗?我不禁对会长交付与我的情报产生了怀疑。
我该不会杀错人了吧——这么想着的我放弃了对他那有着微弱心跳的身体补上一枪,转而起身。在最后看了那个倒在自己血中的少年一眼后,从那个被地狱犬撞破的大洞中钻了出来。顺手对身后的公车上了一个持续时间大约半小时的雾霾法术将它隐藏起来后,我摸出打火机,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手机手机……找到了。我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中掏出手机,仔细核对了一下照片中的人物以及附加的情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大部分的情报——比如说将在今天晚上乘坐9点20分前往市区的公车,以及一些习惯和性格都对上了,但照片中的人物——无论从什么角度上来看都不像是个女人啊。
为什么我会误杀了一个相貌差距这么大的局外人?单纯的认错人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个抹杀任务是我向会长争取了很久才弄到手的,关乎于我的等级提升的重要任务。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我可以说是不分昼夜的将会长给我的情报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复述,对于这些情报我有自信做到字面意义上的倒背如流,如果画工够好的话我甚至能将情报中的照片完美的在一张A4纸上重现出来。
但是为什么会误杀?这种完全不可能的失误,为什么我就是犯了?
我无言的踩灭了烟,再次低头看向了手中那向我传达了一切情报的手机。
然而,手机消失了。
就像我从来没有见过那部手机一样,整部手机不仅从物理上消失了,我的脑中对这部手机的印象也在缓缓的淡化。
简直就像是被人操纵了精神一样,这种不合乎逻辑的事情正在我身上发生——
“——塞壬!你给我滚出来!!”
——不对,这种事可是无比合理的事情,简直合理的就像口渴了就会去喝水一样。我向这个世界中不合理的存在——【剑魔】索取了力量,被剑魔来上几个对它们而言小小的恶作剧不是正常到家的事情么?
“怎么了,人类,有什么事找我么?是借给你的御水能力失灵了,还是魔惑能力被你玩坏了?”
在我的怒吼之后出现在我身边的,有着一头蓝发的鹰身女妖就是和我签订契约的剑魔——魔惑海妖塞壬。身为海属剑魔中的上位个体有着极其强大的力量,能有幸和这样强大的剑魔签订【恶作剧之契】已经是足以让我自满很久的事了,但现在我却无比的后悔为何要和这个恶魔签下这个狗屁契约。
“你看看你的恶作剧!都是因为你,我的任务全泡汤了!!”
“啊拉,不就是把你的脑子的认知能力稍微改了一下,让你无法正确解读这个情报而已,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么?”塞壬飞在空中,低着头,带着些许嘲笑的神色对着我说道。看得出来这家伙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
“你这家伙……你知道因为你的恶作剧,我的职称、奖金、还有在组织里辛辛苦苦攒出来的人望等等全都成完蛋了么?!给我找准点恶作剧的时机啊你这混蛋恶魔!!”
我将任务失败的怒火完完全全地撒在了塞壬头上。然而塞壬却依旧保持着嘲笑的神情,低着头,俯视着我,冷冷的说道——
“给我注意一点你的身份,渣滓。我会在这里出现只是关心我的恶作剧你有没有识破,还有我的能力你是不是能好好的使用而已。对于其他的一切——你的职称?奖金?人望?这些东西关我什么事?你只是我手头的一个玩具而已,主人因为一时兴起给了玩具一点能力,别搞得好像你才是主人一样啊渣滓。”
“你这——”
怒火攻心的我下意识的利用御水能力做出了一柄冰之刃。然而剧痛立刻袭击了头部致使我无力的跪倒在地,手中的冰之刃重新化为水汽散发开来。
“给我道歉,不然的话,你的脑袋就会像被刺扎到的气球一样爆开。”塞壬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冰冷,使我毫不怀疑若不道歉我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凄惨的死去。所以我不假思索地抛弃了脸面、忍受着剧痛、保持着跪姿、尽我所能的大声喊道:“对不起!塞壬大人,请原谅一个无知且渺小的人类对您的冒犯!”
“……废物。”塞壬似乎很不满的小声嘀咕了什么,然后以我能听到程度的声音自言自语:“从你能操纵水将那块废铁漂浮在空中,以及用魔惑能力操纵一只小型地狱犬对那块废铁进行自杀式冲击来看,我的能力你还是能好好的利用的。也就是说这次把我召唤出来没有生意上问题,单纯只是想对我发脾气咯?”
听着塞壬的话,我的冷汗瞬间就流满了全身。剧烈的痛感已经消失,可我还是保持着土下座的姿势完全不敢乱动。
“……算了,这次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大概是看到了我的丑态改变了心意,塞壬转换了语气,带上了一丝期待的说道:“而且,我还能看到一场好戏呢。”
“呐,知道是什么戏么?”塞壬用她那双代替了手的翅膀抬起了我的头,用那种在物理意义上将男人的魂魄勾走的笑容向我问道。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我只能摇摇头。见到我这副样子,塞壬笑的更开心了。
“那是,赌上你这个废物的生命所表演的,大逃杀哦~”
“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那辆已经报废了的公交车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冲击波便直接将我击飞老远,幸好落地位置是公路周围的田地,湿软的泥土吸收了冲击的力度,让我不至于受到太大的伤害。不过就算如此,施加在公交车上的雾霾法术被这样暴力破坏掉,对于直接施术者的我而言伤害还是很大的。
刚刚好转一些的头再度痛了起来。
话说,那辆公交车为什么突然就爆炸了?虽然我是有将这辆车引爆来毁尸灭迹的想法,但我为了将这个想法转为现实的炸弹还没装上油箱呢。虽然这样一来就省得我安装炸弹了,但究竟是为什么这辆车会在这种时候爆炸呢?
不过很快的,我明白了原因。
准确点说,是我还插在泥土中的左手感受到了周围泥土瞬间变得干涸坚硬之后,慌慌张张从地上爬起来的我看到眼前的人影之后才明白的原因。
我的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少女。
这个看起来很娇小的少女那一头鲜艳的火红色长发在没有风的夜晚狂舞着,一双血红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眼里透露出令人不由生畏的狂暴感,仿佛下一秒她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她那雪白的瓜子脸上,暗红色的符文自右脸眼角下延伸至右小腿,清瘦而不失光泽的身体大部分被造型狰狞的惨白色盔甲覆盖,只露出了纤细的前臂和小腿。一些暗红色符文同样出现在这件盔甲上,发出淡淡的光芒。少女的背后则有着如翅膀一般左右对称分布的六个尖刺形宝石红光纹,此刻如活物一般无规则的律动着,就这样违抗着重力令少女漂浮在空中。
炙热感从微微发着光的少女身体中传来,似乎这个少女就是一团火焰——不,这个看似娇弱的少女才不是火焰这种保持距离就能免于其害的安全物,硬是要说的话,这个少女给我的印象就是能引发将这方圆五百米内所有东西全部化作尘埃的高能炸弹,而事实上她已经将周围的庄稼全都化为了灰烬!
逃,必须要逃——大脑飞快的判断出这并不是我能够对付的怪物,身体本能在催促我赶紧逃掉了事。但被那位少女形态的怪物盯着,我却死死提不起勇气逃走。我终于明白了塞壬的意思,但这根本就不是靠简单的赌上性命就能逃走的等级了好吗?!塞壬这家伙,难道小心眼到不顾契约也要杀掉冒犯她尊严的我吗?!
“不,这可不是我召唤出来的哦。”
塞壬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传来,令我不由的一惊,几乎是反射性的叫了出来:“鬼才信你啊!这、这种怪物,难道不是你小心眼想要杀掉我特意召唤出来的吗?!”
“所以说人类忘性就是高啊,刚刚教训过马上又不知死活的挑衅我了……不过看在你就快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大度的原谅你这次的冒犯了。顺便再好心的提醒你一下。你不觉得这位‘少女’有点眼熟吗?”
眼熟?就算再眼熟也得建立在我敢直视她的基础上吧?!我现在已经她吓到不敢抬头看她了!
“喂,告诉我。”然而这名少女却无视了我的反应,用审判罪人的语气问道,“为什么要杀我?”
拜托,谁敢杀你这种一看就知道危险度爆表的家伙啊?我又不是嫌自己命长,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这辈子都没见过你。
“就是为了你所谓的金钱地位人望,你就想要致我于死地,甚至不惜借助剑魔的力量,控制地狱犬来杀死我?”
然而少女展开的追问,却令我想到了一个完完全全不可能的,姑且算是眼熟的人。
知道我的详细杀人计划,同时知道我拥有来自剑魔力量的人,只有那个理论上已经死掉的人。
“你、你难道是寻——”
“——去死吧。”
我的话还没说完,那个似乎是寻的少女便动了起来,只是一次对腹部的普通无比的拳击,就将我部下的数层水之盾牌摧毁殆尽,同时我的腹部受到了大力的冲击,整个人都被向后的力带着飞了一小段距离,更不用提腹部受到了多大的伤害了,最少,也是胃被整个打爆了吧。
我趴在地上,完全失去了站起来的力量,鲜血混合着胃酸一同从嘴里喷了出来。
“救、救救我……塞壬……”
感受到那种炙热感接近了,我几乎是反射性的用嘶哑的声音向一边的剑魔求救。
“我拒绝,这不是我能对付的家伙。而且我怀疑在这里待下去甚至我自己都会有危险,虽然看不到你的大逃杀剧场完结,不过因为剧情没什么意思,我意外的没有什么惋惜的感觉呢。”
“别、别这样,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我的一切啊!只要能活下来,我愿意把这条命交给你!别走,求求你别走塞壬!!”
然而,塞壬的气息消失了,被我视为救命稻草的塞壬,就这样消失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我的意识。意识消散前最后的感受,就是头盖骨被踩碎时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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