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是地府的正职官员,与秉灯者不同,他们的权力和能力都是地府真正赋予的。阎罗王殿里文武四大判官分属赏善司、罚恶司、阴律司、查察司。其中的阴律司崔判官是驰名阴曹地府的头号人物,左手执生死薄,右手拿勾魂笔,专门执行为善者添寿,让恶者归阴的任务。
而他----崔珏崔判官,因在地府里刚正不阿,在执行任务时无任何表情,私下也被小鬼们直接称呼为冷面判官。
这称呼也正是合他那冷静寡淡的性子,就算是与他关系较好的孟婆,他也是甚少去拜访,更别说“缘灭灯生”这等离地府较远的偏远之处。
对于长时间都没有来过缘灭灯生的人的突然到访,自然是有特殊的东西出现了。廿不由地微微抬头,将那鬼魅般美丽的黑眼眸埋在那黑色的宽袍长袖后面,观察着崔判官的脸色。
而此时,崔判官脸色却一如往常,并不回答念的问话,只是微微低头,红色的眸子里满带着冷漠地看向正在熟睡的含笑。
念心里暗自叹了一声不好,但依旧再次微微施了个礼想拉回崔判官的注意,“咳,敢问崔判官是有何事来访?”
崔判官并未转头,手中的碧玉的判官笔却散发出丝丝光芒,语气和他的面容一般的冷冽,“你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念不由地叹了口气,心中虽能猜到九分,但此时不适合自己讲出口,只得直了直身子把那手放了下来,带了丝轻笑道,“判官的心思,低劣的游魂引路人怎能猜出。”
听到这话里带着埋怨的意思,崔判官倒是转过了头,直直地看向念,打量了许久,而念也不卑不亢地将其悉数看回。
一时间屋子里竟然如无人般安静了下来,只留着两盏竹篾灯笼和那从地府里拐带过来的只有正厅才有的两盏长信宫灯的火焰默默跳跃着,照的两人的脸庞都略有些冷色。
幸而零倒是习惯了此般情景,适时地从偏厅捧了盏茶过来,递给了坐在大厅里唯一的木桌旁与念相对无言的崔判官。
念有些不甘地盯着零,发现他确实只备了一盏茶,不满地瞟了他一眼,零淡定地无视了念那埋怨的眼神,转过了头走出了正厅。
念也只得无奈地耸耸肩,只得自己使了个小法,也弄了盏茶喝了起来。
这种类似隔空取物的小法术地府倒是很多人都习得的,何以说是类似呢,因为念这种,只不过是因为零早就备好了只是不想给他送过来,念是知道确切位置才能取得的,实际说来连隔空取物这个法术名字都称不上。而这样的“显摆”,倒会招来许多的嘲笑的。
崔判官离了离视线,竟未见什么鄙夷的神色,倒是挺卖面子地也捧起了那盏茶,许是喝了盏茶的缘故,顿了一顿,他的口气里居然带着点不忍道,“你可知她是何物?”
“寻灯者,哦,你们地府官员称为游魂野鬼。”念依旧坚持装傻,捧着杯茶仔细盯着,似乎在研究那茶叶到底是雨前还是明前,慢悠悠地说道。
崔判官又如何不懂得念的装傻,但他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连抬眼这种小表情都没有,只是甩了甩衣袖,手中忽的就出现了一支朱砂笔,他将手中的笔拿了起来,空中便凭空出现了一本红色封面的账簿,而上面的朱色毛笔字显得如此灵异飘动---正是鬼界赫赫有名的生死簿。
只见他微微念叨了几句,手中的生死薄开始自动翻动着,随后停了下来,崔判官一边默念着,低沉的声音里依旧抹不去那丝冷冽,“壬辰年甲辰月甲辰日午时秉灯者廿引游魂者一名,修行加一。录者酆都崔珏。”
随着念白,生死薄也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然后光芒慢慢的消失,那生死薄上属于秉灯者廿下的那页,忽然便多出了那些文字。
看到此景,念不禁扑哧一笑,冷面判官,亏你还装的这么像。总是这样雷声大雨点小,自己还总配合着显示出害怕,不过总是这样演着,虽然自己很乐意玩这种游戏,但始终无法胜过你。一张冰块脸,干脆是千古不化。
崔判官依旧不带感情,那双眼睛却掩饰不住不满地看向廿一个人在那边笑的甚是开心。
“可知嘲笑本官后果严重,秉灯者廿修行降十。”崔判官一丝起伏的声线都没有,仿佛只是在读着与己无关的事情。
“喂喂,我可没有嘲笑你啊,你这正职的地府官员是舒坦的不知道我们这些小兵卒的辛苦啊,要知道引游魂可是很累的,亡者之路那么长,每次都要走好久。”念有些不满,又有些在意地凑过去看了看生死薄。
崔判官手中的笔一滞,笔便消失在了他袖中。他依旧冷冷地看着生死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生死薄没有什么光芒发出,念长长地舒了口气,回过神来的崔判官不置可否地将生死簿收了起来,也没计较念凑上来翻看,只是自顾自地说道“这次就放过你。不过关于这个游魂,我必须要禀报阎罗王。”
念自知躲不过这一遭,也知道崔判官早就知道自己在装傻,所以也并未做任何反驳的言辞,只是略略地转过身,拨弄着手旁的一个小灯笼,灯笼在念的摆弄下发出莹莹的白光,显得念的手越发苍白细长,念看着自己的手有些皱了皱眉头,他一向不喜看到自己的手是这么苍白的颜色,便弄熄了那灯笼,兮兮叨叨地说了句,“有些事情阎罗早该知道了。”
崔判官也没有再次发话,只是低头再次注视着熟睡的含笑可爱的面容,红色的眼眸里藏着不知名的情绪,之所以不知名,是念懂得崔判官他正常的时候并不是这种眼神,但大多时候,崔判官都是那种淡然的神色,所以一出现另外的神色,除非长年研究冷面判官表情协会的那群无聊之人,不然就连念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解语花”,也实在是看不明白。
但有一点,就是他有心情了。也告诫着旁人,此时最好的是不要惹他。
崔判官也没有多加理会念的心思,他一向都是顾着公务,猜测各人心思这种事情,一向都是不屑于做的。只见他转过了身,眼神定格在刚才引起“嘎啦”一声的门上,
“缘灭灯生的门该修缮一下了。我会禀告阎罗王拨付小鬼下来修理。”顿了一顿,依旧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好自为之。”
念愣了一愣,这个话说的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难道是鬼附身?这只鬼也太强大了吧。想到这里,念不由转身地想看向那冷漠的面容,试图想从那里读出写什么因由,却只能看到那走动着慢慢消失的背影。
看着崔判官的身影消失后,念长长嘘了口气,带着点愧疚看向正在熟睡的含笑。不由地用手拨弄了下含笑因睡着掉落在眼前的黑色头发,心里却有些异常。自言自语般小声,但却明明就是对零说道:
“零,我这样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呢?”
零默默地一直站在门后边不发一言,只是微微低了低头,将手中一直拿着的蜡烛放了下来。
各怀着心事的人都醒着,只有引起这次事故的主角,仍旧睡得很香。咂了咂嘴,似乎做着美梦。
“一直跟着我所为何事?”崔判官待走离缘灭灯生不远,冷冷地说道。
除了缘灭灯生那里透出一丝丝的竹篾灯笼的亮光,崔判官是基本上被黑暗包围着的。四下里安静的很,完全没有任何声响。
崔判官也不着急,只是伸手轻轻点了下空中,手中便出现了一点冥火,他轻轻扬了扬手指,一点火星便听到指令般冲向了崔判官身后不远处。
安静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声响过后,十大阴帅的鬼王慢慢踱步出来,能看到他的脸上强装着镇定,但那声音却带着些嬉笑,
“刚正不阿的崔判官居然徇私枉法,待我告明阎罗,只怕判官之位不保。”
闻听这句话,崔判官不禁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他平生最讨厌被威胁,看来这鬼王是不住地府,不知道有些底线是不能触动的。
就算不是长年研究冷面判官表情协会的那群家伙,在地府的小鬼都知道冷面判官能有个表情很不容易,皱眉头就更不容易了,这个表情代表的意义简直是找死,也就是说不管你是谁,你已经惹到我崔珏我便不会手下留情。
但鬼王却不知死活,仍旧舔着脸走到崔判官的前面,絮絮叨叨地接着说道,“不过我等小帅自是不敢与判官相提并论,判官位高权重,薪金也不在我等能想象的范围内,如若……”
崔判官不由冷哼一声,脸色也早已恢复了正常,甚至从那声音中,还能听到丝笑意:“原是为此,我并无徇私之心,你要告明阎罗,请便。不过我的薪金多少,你倒可以去问问孟婆的汤多少钱一碗。“
听到这威胁的语气,鬼王不禁一愣,气愤地说道“好好,你等着,待我…啊!”
随着一声惨叫,鬼王倒了下来,而始作俑者却和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手,走到了崔判官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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