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歌醒了。
这种仿佛“那个谁好像脱离生命危险了”一样的信息并没有在组织内掀起什么波澜，甚至于大多数人连叶歌是谁都不清楚，更别说特意去关注这么个仅仅出现过几天的小角色了。毕竟，距离神战已经过去整整两周了，人们不可能盯着每一个人去寻找那些飘渺虚无的线索。
他们更愿意相信，这个人是被组织藏了起来。在别的地方不好说，不过在本部这一亩三分地上，凌空想要藏个人真的太简单了。而且对组织这种庞然大物来说，藏了几张底牌也确实不为过。只不过这张底牌大的有些太吓人了而已。
加尔西斯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而是实实在在的，让所有适格者都铩羽而归的“神”。
在这样先入为主的观念下，白娅闭口不言倒更像是被下了某种禁令。而且一般能见到白娅的人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多说，叶歌还没醒的那段时间，白娅脸上黑得就差写着“我想杀人”几个字了。之前那个不长眼惹恼了白娅的家伙现在还在后勤部洗厕所。因此，作为事件中心的白娅反而没什么人去打扰。
整个事件里面，受益最大的其实是凌空。靠着打赢神战的巨大威望，他甚至搞定了许多之前觉得棘手的事情。有时候，底牌未必要打出去才算有用啊。就算后面有人反应过来了，他也已经把手里的力量整合完了。
在这个世界，任何规则都不如力量本身来的有说服力。只要他手里还握着绝对的力量，那大多数可能会出现的反弹都能直接压下去。所谓，乱世用重典，不过如此。
此时，在组织顶层的房间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室内，把整个房间照得通亮。如果叶歌在这里，恐怕会因此而感到惊讶吧。毕竟他上次来的时候，后面可是实打实的墙壁。透过那巨大的落地窗几乎能看到整个天命城，就连之前被加尔西斯毁掉的那片区域也看得一清二楚。
夜莺敲了敲门，也没等回应便直接推门走了进来，道：“阿空，白娅博士发了消息过来。”
可惜，没有人应她。房间的主人正仰躺在椅子上，脸上盖了一份不知道写着什么的文件，睡得相当安详。
夜莺默默走过去，把凌空脸上的文件拿走，扫了一眼，脸色骤然黑了几分。她便干脆把桌上丢的乱七八糟的文件全部整理起来，放到一边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遮阳的文件被拿走了，夜莺刚收拾好，凌空就醒了过来，一边打着呵欠一边问：“是夜莺啊。到饭点了吗？”
“你又把我做好的东西乱丢。下次再这样就你自己来做。”夜莺没好气地道。
“是是是。”凌空挠了挠头，也没太在意，只是翘起腿问：“有什么事吗？”
“白娅博士发消息来了。还有一份文件。”夜莺把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凌空。
凌空微微眯起眼，没有打开文件，反倒是问道：“叶歌醒了吗？”
“已经醒了。刚刚和白娅博士做完实技测试，这是白娅博士发过来的纸质报告。”夜莺平淡地答道。
“她有说什么时候走吗？”凌空对白娅还算是了解的，随手翻了翻那份报告便丢到了一边去。上面没什么数据，基本都是结论。不过这种东西他看了也没用，只是留个底而已。
不过，这么一眼扫过去，他倒是看到了相当有趣的东西。
意志超越现实啊……恐怕也只有这种程度的能力，才能让他杀死加尔西斯吧。
“下午就走。线路也已经预定好了。”夜莺说完，露出一脸欲言欲止的表情。
“好了，她要去就随她去吧，现在还轮不到我们去担心她。那边不可能和我们撕破脸皮的。特别是，在这种关节点上。”凌空摆了摆手，不在意地道。
夜莺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只是默默地把桌上的文件都抱起来，道：“那我回去了。”
“别露出那种表情嘛。工作都做完了，下午陪我出去走走吧。”凌空笑了笑，道。
“我才不像阿空一样游手好闲。”夜莺微微鼓起脸，扭头就走，顺手把门给摔上，就像是在闹别扭。
“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凌空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看着干干净净的桌面，也没想起来有什么工作要做。基本上，除了那些必须要他亲自去处理的事情，其他他都推给夜莺去做了。
他把椅子转过去，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他拿起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等待接通的时间里，继续翻看着叶歌的档案。
白娅给出的数据不算详细，甚至他看得出来，里面应当是隐藏了一部分内容的。不过这种事情已经不要紧了，他比其他人看得更加清楚，叶歌不是他随便开出什么条件就可以去招揽的。他见过太多太多形形色色的人，这样的判断是不会错的。
这种人，要么用恩情去笼络，要么就用理想去束缚。后者基本上是失败了，前者的话……被白娅占了个先手，除非白娅死了，不然也轮不到他了。
好在，他并不需要叶歌完全为他所用。只要叶歌还留在白娅那边就可以了。某种意义上，他和白娅算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虽说把底牌放在别人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这种情况下，凌空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白娅占了个先手，基本已经把路给堵死了。
更何况……在凌空看来，白娅现在已经不只是占了个先手那么简单了，搞不好把自己都快要赔进去了。这么算下来，组织是亏了还是赚了呢？
嗯……不好说。
没有想太久，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叶歌，身体怎么样了？”凌空把手里的文件合起来，有些随意地问道，仿佛是老朋友在打招呼。
“没什么大问题了。”叶歌大概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还是凌空第一次打他电话。
“是么，那就好。白娅在你旁边吗？”他继续道。
“在。要她接电话吗？”叶歌道。
“不用了。我只是问一下你，上次我提议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白娅应该还没告诉你吧，你们接下来要去的城市是云城。这座城市在组织和官方势力的交界处，组织的影响力到那边就会开始快速下降。虽然我们在那边也还有分部，不过投入肯定就没这边大了。怎么说也是要给官方一些面子的。”凌空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叶歌顿了顿，才继续问。
“我可以把这部分的权力给你。就算是白娅，也有不能越界的时候。但是，由后勤部队来做就不一样了。”凌空解释道，“每个城市只会驻扎一个后勤部队的成员，之后我就会把那边的后勤部队调回来。”
“那，我需要做什么？”叶歌想了想，问。
“帮我照顾好白娅就行了。就像我之前说的，我给你的任务你可以自己选择接不接受。不过，接受了这份权力就意味着你有义务为组织出力了。作为交换，我不会去干扰你想做的事情。”凌空说道，“相信我，你会需要这份权力的。”
凌空其实不需要叶歌特意去做什么，只要叶歌承了这份情就够了。日子还久着呢，这种投资亏本的概率几乎为零。
更重要的是……他很肯定，叶歌会有用到这份权力的时候的。一但叶歌加入后勤部队，那组织的大部分资料都会向他开放。只不过，看叶歌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罢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凌空便挂断了电话，站起身来，俯瞰着整座城市。视线扫过一片区域，久久没有移开。
“阿空，我准备好了。”夜莺推门进来。和刚刚对比，她不仅换了身衣服，连头发都重新梳了一遍。
“走吧。”凌空回过神来，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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