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王铭是我以前的助手。我离开之后，现场的工作就都交给了他。”白娅蜷着腿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一杯咖啡，“自从离开本部以后，就没见过他了。”
晚饭过后，洗过澡，叶歌一如既往地坐在沙发上陪小灰玩。大晚上其实他也没什么能做，摆弄一下新拿到的平板。虽说平板能自己联网，也不用交钱，但叶歌只是看了看使用说明就没什么兴趣了。刚好小灰吃饱睡足，爬到他大腿上，叶歌便干脆把平板丢到了一边去。
相处那么多天，小灰已经完全抛弃了白娅，投入了叶歌的怀抱。毕竟大部分时候白娅都没空陪小灰玩，基本都是放养状态。就算小灰跑过去，白娅最多就是摸一摸它的脑袋，视线完全不会离开自己的平板。
她若不是想起来自己养了只小灰，是不会主动喊小灰过去的。相较之下，小灰肯定亲近叶歌多一些。比起一般的猫，小灰要更好动一些。这几天白娅已经叮嘱过它不要出门去了，比起一般城市，天命内城这边要危险得多。为了避免意外，白娅也不想让小灰乱跑。
等到白娅处理完手头的工作，缓一口气去泡咖啡的时候，叶歌也多多少少能预想到接下来要聊些什么了。要摊牌也好，轻松揭过也好，总归是逃不掉的。
于是，白娅泡完咖啡回来，坐到叶歌对面，两人很自然地聊起了今天的事情。一开始只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比如说制作因子时，叶歌一直很想问的几个问题，白娅都一一给了回答。聊着聊着，他们便拐到了这个话题上。
话说如果不是那个人故意撞了叶歌一下，叶歌也不会记着他。倒不是他小心眼，只是隐隐约约的，他能从那个人身上感觉到一股杀意。虽然藏得很深，但叶歌不会认错的。只要是能和死亡扯上关系的，叶歌都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
那种并不是类似诅咒或憎恨时想到类似于“去死吧”之类的杀意，而是货真价实的，想置他于死地。若非如此，叶歌也不至于闲到特意聊起这种事情。
“朋友吗？”叶歌一边挠着小灰的肚子，继续问。
“……谁知道呢。”白娅移开视线，微微抿了口咖啡才继续道：“那个人是执行部部长的儿子，一开始是用权限直接调过来研究部的。大概……也就是我刚开始接手研究部的那段时间吧。今天你也见过他了吧，最好不要和他靠太近比较好。”
“模棱两可的说法啊……我会注意的。”叶歌只能苦笑。他知道，自己从白娅口中大概是问不出更多东西了。他看得出来，白娅不是很想继续聊这个话题，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不说这个了，反正我们也不会在这边待太久……”白娅摆了摆手。
“什么时候走？”叶歌先一步问道。
“把那些危险类处理完吧。普通类……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白娅叹了口气，“而且，把之前据点里的东西全部运走也需要些时间，这么早过去也无事可做。”
更重要的是……她还需要几天时间，来观察其他人的反应。
白娅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叶歌。虽然叶歌还没有自觉，但白娅很清楚，凌空在知道叶歌身份后第一反应绝对不是把叶歌给藏起来。天命组织绝对没必要如此行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先给一些人透底，甚至当做一份谈判筹码去用。
在必要时候，那个人甚至会完全公开这个消息。以凌空的魄力和性格，会做出什么事情白娅都不觉得奇怪。能掌控着整个天命组织，而且还能让它一直运转下去的，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无能之辈。
“那大概，四五天吧？”叶歌估计了一下时间，道。因子制作最难的并不是制作的部分，制成的部分大都是靠机器来完成的。耗时最长，折损率最高，反而是一开始的素材处理的部分。
因子制作并不是随随便便把怪物的肉切下来，丢进机器里就能制作出“成品”来的。那样只会混进去大量人体无法吸收的杂质，最后制作出来的因子一定会是“失败品”。即便能用，也会存在劣化等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
叶歌其实听不懂那些制作理论，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素材处理远比最后的制成，也就是把素材变成试管的部分麻烦。今天白娅大概花了半天时间把素材处理好，明天只要花上些许时间就能把因子做出来了。
一般而言，这样一整头完整的怪物能做出两到三瓶的因子，不过运气差的话，制成时折损率过高，也会出现一瓶都做不出来的情况。但即便是同一只怪兽身上提取出来的因子，最后被吸收时表现出来的能力也可能会不一样。
这些，无论是素材处理，到制成，再到最后的吸收和能力表现，都属于研究部的研究课题。就目前的研究水平而言，也仅仅是刚好完善这一整套流程罢了，还远远达不到可以转化成流水线的程度。
这还是天命组织内部，如果刨除掉“部队”，其他组织连生产流程都无法掌握。大楼的B区域，也就是研究用的区域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对外开放的，就连研究人员也要受到不同程度的控制。即便是白娅自己也没有炒掉这些研究员的权力，顶多是像今天这样，罚个苦力劳动而已，该干的活是不会少的。
“如果快的话。”白娅点了点头。六天处理掉三头完整的危险类，对白娅来说也属于比较麻烦的事情了。如果是其他人，这个时间恐怕还得翻上几番。
她演示给其他人看，其他人未必能学得会。很多处理技巧都对各种身体条件有要求，甚至需要用因子去感应。提取因子说起来简单，但更多时候是在用感觉进行操作。处理过高危类甚至神类的她再回头来处理这些危险类的因子，自然会觉得轻松。
可惜叶歌并不清楚这种事情，反而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只要是白娅说出来的事情，他大概都会觉得是理所当然吧。
偶尔白娅也觉得挺无趣的，毕竟自己这一身本事，说不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吹一句绝世天才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可惜叶歌一点都不懂这些。每次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是那种表情。
不过白娅不清楚的是，叶歌其实不是因为“不知道”才用这种表情的。
“明天也要到实验室那边去吧？”叶歌把小灰放到地上，问道。
“你也要去。”白娅点了点放在腿上的平板，“不准说无聊。”
“那倒不会……不过我真的有帮到你么？”叶歌有些好奇地问。
“没有呢，我自己也能做。”白娅倒是没有安慰叶歌，这种事情稍微想想就知道了，“打下手……不如说好几次你站在桌子前面有点碍手碍脚的。明天记得站到桌子旁边。”
“……就这么说出来还挺伤人的。”叶歌挠了挠脸，“应该也有我能做的事情吧？”
“嗯……我知道了。那明天早点过去吧，我教你一点简单的处理方法。起码，要对得起‘助手’这份工资。”白娅道。
叶歌默默点了点头。白娅这么一说，他才突然想起来，他也是有领工资的。作为白娅的助手，他的月薪居然还意外的高，以至于一直都在吃白娅软饭的叶歌突然变得有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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