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线传入了辰言的耳中,一瞬时,它猛地抬头,失落的大眼中再次焕发出了光彩,红色的小脑袋小心地探了出去。修长的身影缓步走来,叶辰没有转过头,他知道这样会让辰言暴露,一个轻微的点头,辰言便会意了其中的含义,一股脑钻进了身旁的草丛中。
“比古,比古”甬路的转角处,辰言“噌”地从草丛中窜出,灵巧地翻越到叶辰的肩膀上。
“看你以后还乱不乱扔了。”辰言接过叶辰递来的薯片,紧紧地抱在怀中,世界上,可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人珍惜,当然,怪物位列其中。
“比古!”
叶辰笑笑,右手轻抚毛绒绒的小脑袋,眼神中充满了宠溺……
“小言,准备开饭了!”呼喊声横穿整个房屋。
听到吃饭,辰言二话不说,从沙发上跳起,熟练地关上电视屏幕,跑到厨房,灵活地跳上华贵的饭桌,一屁股坐了上去。期间,还不忘抓起桌上的白餐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这些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地停顿。
“比古,比古!”刀叉碰撞桌面的声音似一首欢快的协奏曲,催促着。
“别着急,这就来。”金黄的煎蛋被叶辰从锅中盛出,摆放在焦嫩的培根旁边,同刚考好的面包片一起端到桌子上。诱人的香甜扑面而来刺激着小辰言的毛孔,它迫不及待地挥动手中的刀叉,一口鸡蛋,一口培根。
叶辰转过身从背后拿起一杯现打的豆浆,放在辰言附近。
“慢点吃,今天没人和你抢,子宁不来,他的那份也归你了!”
“比古!”一听可以多吃一份,本来就大的双眼,放着耀眼的光芒,三下五初二地就解决了盘中的食物,盘子伸到叶辰面前,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你啊……”叶辰扶额,无奈地接过小辰言递过来的空盘子,将锅中徐子宁的那份盛好递回去。接过盘子的辰言没有丝毫的顾忌,就是一个字“吃”,这也难怪叶辰的父亲会问辰言最近是否长胖了,这么吃下去不胖就怪了!
“辰言,咱们该走了!”收拾好碗筷的叶辰,来到镜子前摆弄自己的发丝。刘海因清水的打湿而逐渐没过眉梢,双手随意地在头顶拨弄,整齐的发丝被摧残地异常蓬乱,像鸟窝一般,给人一种邋遢的感觉。
辰言一蹦一跳地走过来,跳到水池台上,对着镜子摆弄起脸上的黑边眼镜,新奇的pose层出不穷,随时都有可能被撑爆的眼镜,戴在它的脸上又有种莫名的喜感。
“好了,小言,把它给我,我们该走了。”
“比古”小辰言不情愿地摘下眼镜,物归原主。
戴上眼镜的叶辰好似变了一个人,出众的外貌因此而变得朴素,如果不是极为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来,完全是一副大众化的模样。
“走吧,小言。”
“比古”小辰言一头钻进挎在叶辰肩上的单肩包中,露出一个小脑袋,待到经过茶几时,迅速伸出自己的小爪,把上面的零食拖进包中……
青葱的树木整齐地排列在道路的两侧,鸟雀在枝干上嬉戏,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时间尚早,叶辰并未着急,缓缓地迈开步伐,于此漫步,他很享受这里的一切,尤其是这里清幽的环境。
不多时,小路走到了尽头,透过树隙,木质的候车台映入眼帘,同时喧闹声也开始传入叶辰的耳中,他来到一处不起眼角落,戴上耳麦的同时,坐下,这期间没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校门外,刚刚下车的叶辰低头看了眼自己腕上的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叶辰,高三年级四班,刚满十八岁。
就读于面前这所私立贵族高中,高昂的学费,典雅的环境,强大的师资力量。还有几十天就要高考了,压抑的气氛笼罩整做校园。叶辰还同往常一样,因高考的临近而去临阵磨枪,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哪怕他在班级,乃至全校都是倒数。
世上有这么一种人,没有实力却要打脸冲胖子,当虚伪面具被揭下,只好草草收场。还有一种人,拥有无人匹敌的实力,却甘愿埋没于茫茫人海中,不问世事。而叶辰则属于第二种人,他本可以轻松稳坐大榜第一的位子,无人可以撼动,但他却选择了将自己打扮得极为普通,控制自己的分数不是最后,却又离最后一名仅有几分之差,令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通过对自己班级同学进班时间区段的统计与计算,来控制自己几点进班才可以尽可能小地吸引他人的注意力。平常不与同学交流,选座位时,为不与他人争抢,每回近乎都是他最后挑选。即便如此,却依旧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叶辰如往常一样静悄悄地从后门走进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倒数第二排靠窗,一些对学习不感冒的学生为逃离老师的监管,后排自然而然地便成为了他们的地盘,就如在叶辰的前,后以及右侧,他们常年沉醉于棋术,每天都要与庄周啦,周公啊杀上几十盘,所以这个位置对叶辰来说再好不过了。
小辰言还在包中熟睡,叶辰听着他喜欢的乐曲,看着窗外的风景。或许是他亲身经历的原因,在周围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挣脱这座“牢笼”时,他却希望时间可以再慢一些。高考就像是一个分界点,当高中结束那一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是过去,平静再也无法挽回,混乱的大幕将被拉开,尘封的过去终有一天也会被重新掀开,哪怕他不愿去面对,当一切再次被搬上历史舞台时,世界便再也不会像今天这般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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