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凝视着加尔托什的眼睛,感受到加尔托什目光中的冷静后,才开口道:
“不知道是你父亲还是你母亲犯了什么事得罪到领主家的少爷……就在不久前,他带着一群士兵冲进了你家里面。我们都听到了里面的惨叫声,你的父母恐怕……”
领主家的少爷……
加尔托什想起来了,就在昨天他为了保护詹妮而揍了那个欠揍的少爷。现在恐怕是那家伙带人来找加尔托什了。
“切,这个畜生。”
不顾之前对大婶做过的保证,加尔托什甩开大婶的手,朝着家里飞奔而去。完全无视身后那充满了无奈与哀伤的嘶吼声,消失在了街角的巷道间。
加尔托什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怒火,他不想去相信刚才大婶所陈述的事情。
父母,还有妹妹。
他不想再度失去这些东西。
好不容易被布鲁克夫妇捡走,被当成他们自己的孩子抚养,甚至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妹妹。这好不容易才靠运气获得的家,他不想失去。
“尼娅……”
怒火几乎烧光了他全部的理智,他将这些愤怒灌注到自己的双脚中,向家所在的方向全力奔跑着。顾不上被撞倒的路人的叫骂声,也顾不上在自己的前方有什么危机。此时此刻,他想做的事情仅仅只是打开家门,确认大婶说的事情不过都是谎言。
他必须要亲眼去确认,才能够去相信。
这一次,从福利院跑到家门口仅仅花了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加尔托什驻足在家门口喘着粗气,他注意到这条街上迷茫着的火药味。周围的邻居都用怜悯的眼光看着自己,仿佛大婶说的那些过去就是确切发生过的事实。
不,这些不一定是真的。
加尔托什必须要亲眼确认。
他抬头看了一眼家的屋檐,那根布满了烟灰的烟囱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冒起炊烟。他站在门外,丝毫感受不到这栋建筑立面还有生命的气息。
“混蛋……”
加尔托什不再继续喘气,他皱起眉头,推开了屋子的木门。
他希望能够看到爸爸、妈妈还有尼娅三个人像往常一样,早已坐在餐桌前等候自己的归来。然后一起吃完晚饭,再回房间陪妹妹一起聊会儿天就睡觉。
可是,
可是、
可是——
地上那两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毫无疑问是加尔托什的爸爸和妈妈。
加尔托什咽了一口唾沫,那旧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再度苏醒,深深地刺痛着加尔托什的胸口。
这样的记忆他曾今也有过一次。
而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尼娅……”
加尔托什咬咬牙,先将倒下的父母晾在一边,跑进了厨房,没能在里头发现尼娅的身影后。加尔托什快步冲向二楼,挨个打开二楼的三个房门,甚至挨个打开衣柜检查里面的东西,也没能发现尼娅的身影。
就在这时候,从楼底下传来了复数的脚步声,他们越过客厅,直接爬上楼梯来到二楼。先是两名铁甲士兵走在前头,紧跟其后的则是脸部青肿的桑尼亚·F·托尔丹。
“我的妹妹在哪里?”
“呵呵,都到这份上了,比起你妹妹,多想想你自己该怎么活下去如何?”
桑尼亚那漏风的语言听上去特别奇怪,不认真听还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畜生,你把我妹妹带到哪里去了?”
“这可是个秘密,不过今天来可是找你算账的,我也不想再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件事情上面。”说话时,桑尼亚的声音依旧在漏风。“卫兵,上去卸掉他的手脚!然后再把他的牙齿全部用拳头揍出来!”
走在前头的两名卫兵从腰间拔出佩剑,向加尔托什步步紧逼。
加尔托什大吼一声,握紧拳头向着卫兵打去,可是拳头再硬,也比不上这铁甲的硬度。两名卫兵只是稍微往后退了几步,而后又持剑向着加尔托什走来。
不行,打不赢。
加尔托什啧了一声,转身后退,跑进了最里侧父母的房间里头。
他一脚踏上窗户,一跃而下,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将落地时的反作用力抵消回地面后立即爬起身,沿着街道飞奔而逃。
加尔托什回头望了一眼那个他曾今的家,一股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
就这么,结束了。
就这么,破碎了。
丝毫没有预兆。
丝毫不讲道理。
这时候,桑尼亚带的士兵们都从屋子里头冲了出来,开始追击加尔托什。
看到那些穷追不舍的士兵,加尔托什只好回过头,将视线转向前方,快步转入巷道间,消隐在这座陷入了黑暗的城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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