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的阳光洒在草场上,把那群云朵似的绵羊也染成了红色,好像血,撒了它们一身。牧羊犬欢快的奔跑着,协助庄园主亚伯把羊群赶到羊圈里。
一个男孩带着一个比他还要小一点的女孩蹲在草地里看那些忙碌的蚂蚁,他们把黑面包碎屑扔在蚂蚁窝的洞口,看小东西们快乐的搬进窝里。
“康斯坦丁!”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不要带着你的表妹乱跑,快回来,太阳下山后,牧场里会混进来野狼!”
想起那种长着青灰色硬鬃毛和锋利牙齿、爪子的畜生,康斯坦丁就浑身发抖。
上个星期他跟着亚伯舅舅去猎鹿的时候,他就亲眼见过这群东西狩猎:它们成群结队,井井有序,追赶、包抄、埋伏,配合有序,真是狡猾!
康斯坦丁看到一只头狼咧着大嘴扑向一只幼鹿,他仿佛听到喉骨碎裂的声音,他看到那只可怜的小鹿轰然倒地,血从它的脖颈中汩汩流出,没有了多余的动作,只是蹬踏着两条后腿,任群狼把它开肠破肚、大快朵颐。
很应景的,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一阵狼嚎,康斯坦丁打了个哆嗦,他可不想再见到这群残忍的家伙,于是急忙拉着表妹丽安娜的手跑向庄园。
刚才叫他们的是他的妈妈菲拉,她正戴着围裙在门口等着两人。康斯坦丁抬头发现妈妈正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他有些害怕,拉着妹妹的手不敢进屋。他低着头盯着脚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
突然一双长满茧子的大手覆盖在康斯坦丁的头上,并揉搓了两下,“怎么啦,怎么不进屋去呢?”
“舅舅!”
“爸爸!”
康斯坦丁大喊一声,抱住他的大腿,显得很亲昵,旁边的小女孩也跟着抱住另一条腿,撒起娇来。
“菲拉,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辛苦了,哥哥,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羊排。”康斯坦丁的妈妈笑着回答。
“丰盛的晚餐!”亚伯拖着两个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家伙进屋了。
农庄只是普通的样式,原木颜色的木质栅栏围着羊群,木屋也是原木颜色。房子不算大,总体两层,餐厅、主卧、客卧、以及二层的阁楼,放工具的地下室和厕所在院子里。
太阳落山,但屋里也并非昏暗一片,乡下可没有煤气灯那种奢侈的东西,平时可以用来照明的蜡烛是用动物的油脂做成的。餐桌上此时正点着蜡烛,看来是“烛光晚餐”了。
“康斯坦丁,我教过你什么,吃饭前该干什么?”菲拉盯着康斯坦丁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刻薄的对待自己的儿子。
康斯坦丁思索片刻回答道:“洗手。”
事实上,以前两人独自生活的时候,菲拉从没有强调过这些,在住进舅舅的农庄之前,菲拉才教给了康斯坦丁一些礼仪,她告诉康斯坦丁,“住在舅舅家里,至少要遵守一些规矩才不会被人讨厌。”
看到菲拉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拉着妹妹丽安娜去洗菜池子里洗手了。
等两个小家伙回到餐桌的时候,菲拉已经将羊排端上桌了,不得不说,菲拉的手艺真不错,带着酱料的羊腿正刺啦冒着香气,亚伯坐在那里举着餐叉跃跃欲试,两个小家伙也迫不及待的上了桌。
弥撒是必须的,几人双手合十,念诵着:
感谢主
是袛赐予我们如此丰盛的食物
求这食物能添我们身心的力量
让我们身心都得到饱足
当然,亚伯还幽默的加了两句:
不要让两个小家伙吃饭时噎到
不要让两个小家伙吃饭后打嗝
感谢主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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