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坐着一个像人又不是人的怪物,在全神贯注地审视着他。他长得和他们没什么两样,甚至连周围的那些看守也是如此,只是他比较高大,看上去比较凶,比较有性格,能让人心生怕怕,有所畏惧。他们没有让他跪下来,而是给了他一个西瓜椅子让他坐了下来,一坐下来就被绑在了一旁的石柱上,就像押上断头台就要被斩杀时一样。他没有反抗,确切地说是反抗不了,也无济于事,凭他的力量,一个小兵一根手指就可以结束了他的生命,更别说,这里有十倍的小兵在看守着他一个人,还有一个老将恶狠狠地坐在台子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他感觉到混身被勒得疼,晃然一惊,才明白自己还没有死去,而是被这些怪物救了过来并关了起来,此时正是在他们的法庭上,等待着法官的质问和审判。他被绑好了,他走了下来,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体;从上到下,几乎看到了他的内心。他用那又黑又大长满毛的手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咧开嘴冲他呵呵笑了笑,接着一巴掌把他打出了鼻血,嘴角上也红红的,眼睛里冒着星星;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怪物,力量是如此之大,心地是如此之狠。在他没有作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来了惊人的一击。要是燕子的话,可能就他这一下,就去了;幸亏他早些年和别的人较量过,平时也注意身体方面的素质训练,他这一击还不足于要了他的命,但头晕是肯定的。
“你们为什么打我,还不把我快点放开,这是哪里呀?”他不服气地想挣扎着去反抗,这是他最讨厌的姿势,更是他所厌恶的征服,他最恨的就是被人一声不响地绑起来要让他服气。可在这样的条件下,他内心的抵抗丝毫打动不了这些想要他命又不急于下手的怪物们。有时候反抗会加速死亡的速度,但有时候也会让人死里讨生。因为他的反抗,让那怪物想再打他的手又放了回去,他感觉到这从上面来的怪物,竟如此的不可思议,在这众势难挡的灾难面前,显得如此的镇定,面对死亡竟是如此的不慌不忙,不哀不怨;还想抵抗。这是他这些年来,抓到的第一个有性格的怪物;他喜欢这样的怪物,因为和他一样,面对困难他从来都没有低头叫苦过。可这个怪物是来自于外界,从上面掉下来的;按他的法律是要把他处死示众的。几百年来,一共从上面来过二个人,现在他是第三个,从没有一个例外过,这次他也不想例外;只是可以再让他多活些时候吧!他摆摆手让众都退了去,屋子里只有他和阿三。他走来走去,学着人一样思考,不时抬头看看那天花板,不时又转头来看看他。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怪物会像人一样去琢磨,去思考;更想不通的是,他竟这样的理性,这样的镇定。原以为只有人才会去理性地想问题,做出理性的事情来。可现在呢!眼前的这个怪物倒比他世界里的人们还要懂得别人生命的可贵。他把直视着他的眼收了回来,或许这可以保他一命;要是在他的世界里,他可不会这样去等着别人来可怜,他会用尽一切力量去反抗到底。可现在不一样了,在这个和他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里,反抗将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和失望。
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一个矮小的但长相非常漂亮的女人此刻正静静地站在黑暗处观察着屋里的一切动静。她美丽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两眼深情的目光在注视着他。
“好啦! 现在就只剩下你跟我了,我想问问你,为何要到这里来?”那怪物坐了 回去,又站了起来走向他,两眼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他被他的话语声给惊得抬起头来,感觉阵阵口气臭得像夏天的茅厕一让人敝得难受想吐;他忍住了从胃里翻腾而来的呕物,“你,你会说人话?”他简直不可思议,没想到说的竟和他一样标准,一样流利。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我的朋友,你不需要弄清你的问题,我也不需要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当然如果......那是没有如果的,所以你现在就回答我的问题,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我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他想用手指给他看,可都被绑了起来,只能以眼睛的动作来示意让他更明白些。
“从上面掉下来?”他早知道他肯定会这么样说的,因为前两个也是这么说,结果被他活蒸吃了,“那为什么别的东西就没有掉下来呢?”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掉下来,而是我掉下来了;我也不想来打扰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踩空了石头,石头把我带下来了,我以为我死了呢!”
“你没有死,你还好好的活着,但就快要死了;因为我们这里不欢迎外界来的朋友”他用手指点点他的脑袋,“你将会被我们吃到肚子里去,你的骨头将会被煮成汤”他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又惊又恐,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好吧!反正我也没想过能活太久,更没想过能在这里逃生出去;我只希望我死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痛苦,就算你吃了我所有的肉,喝了我所有的血,于我也没太大关系了。只要我的灵魂还能感知我的肉体的时候,我觉察不到任何的痛苦,肉体只是一个躯壳而已。随你便吧!”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样感人心肺的话来,他倒不想能感动这样的怪物,但面对这样的处境,叫生是没有用的;就像女人遇上歹徒,越是叫,越是让歹徒兴奋不已;所以,他不会那么愚蠢地加快自己刑期。
“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满足了你的愿望;三天之后,你将会被挂在外面的烤炉架上。现在,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去吧!”他拍了两下手,从外面进来两个抬枪的小兵。他们把他解了绑,一路推桑着朝牢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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