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嘛?”
奥利薇娅眼神锐利地望向窗外,窗外依旧是一览无云的蓝天与一望无垠的平坦草原,所以即使那声爆炸的巨响类似投石机的巨大石块撞上城堡护壁发出,这样的说法依然不成立。
“啊…啊…!!!”
菲希尔比起进入警惕的两人显得更为惊慌失措,就像一滩黑色的软泥一样整个人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抱头,原本如同牛奶一样白皙的皮肤在此时看去变得更为‘惨白’。
“察觉到什么了嘛?!菲希尔?!”
涅莫西斯听到菲希尔的尖声尖叫回过头,看到菲希尔如此不堪的样子还是记忆中的第一次,涅莫西斯比任何人都清楚菲希尔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不过当如此一位强者的脸上流露此般惊恐之色时,涅莫西斯的神经也一瞬间紧绷到了极限,预知到了某种大难临头的错觉…
没错,是错觉……
“难…难道…该不会是……?”
“是什么……!?”
菲希尔的身体不断颤抖,说着让人意义不明的话,涅莫西斯与奥利薇娅也一脸严肃地等她把话说完,不过菲希尔却像是一名匆忙追在马车后的少女一样,来不及解释自顾自地跑出了涅莫西斯的房间。
???
明明使用影魔法移动更为便捷……但也可能是因为遭到某种限制的关系吗?…
虽然两人一头雾水,不过还是抱持着谨慎的态度掏出武器跟着菲希尔跑了出去。
————————————
随着阶梯跑向下层,这一层应该是之前分给蒂塔与菲希尔使用的几间房间一带…
因为采光很差的关系,整条狭窄的过道十分阴暗,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不过两边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对称挂有两盏油灯的关系,脚下的道路还算是通透。
之前涅莫西斯提议过给两人安排更好的修身之处却被菲希尔一度婉言拒绝,身为魔族的菲希尔自然十分喜欢生活在冰冷黑暗的环境之中,但是问到蒂塔时,蒂塔却以要和菲希尔进行魔法学术研究的关系,与菲希尔一样选择谢绝了她的好意…
“不过…是这里没错吗?……”
菲希尔早一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涅莫西斯走在奥利薇娅身后警戒着昏黄灯火之中可能出现的一切危险。
“绝对错不了…那家伙的味道一旦闻到就让我难以忘记……”
“哦…?奥利薇娅对香水有研究吗?…”
“那滩臭泥的味道和香水有什么关系…?只是会让人作呕的腐臭而已啦…”
“咦?有吗?!”
涅莫西斯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并没有闻到奥利薇娅所说的那种臭味,平日里只要菲希尔出现在自己身边就会带着强烈到有些刺鼻的香水味道。
“嘘……我们要到了…”
奥利薇娅躲在转弯处墙角的阴影中,稍稍探出头看向一旁开阔的通路两侧,涅莫西斯畏手畏脚地接近奥利薇娅身边,顿时一股草药的焦臭味伴随着难以言表的腐烂臭味闯入自己的鼻腔中,那股味道在整条通路中格外鲜明,甚至一度翻搅着自己的胃不由感到想要呕吐。
咔嚓——
“咳吼、咳吼……”
通路中的一扇门,被守在门前弯腰驼背的失落背影从外打开,一股黑烟猛地从室内窜出冲向道路两头最近的通风口,而在黑烟中一个小巧的身影满身被黑灰覆盖,随着被打开的金属门一头栽倒在门前瘦弱身影的脚边。
黑烟消散,失落的菲希尔看向屋内,只好垂下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俯下身子抱起满身黑灰的蒂塔。
“哎呀,不是说过…炼金术要等我在身边的时候进行吗……?”
“嘿嘿…抱歉,老师…”
菲希尔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惋惜,蒂塔在菲希尔的臂弯中猛咳了几下后,恢复精神般抬起头尴尬地向她微笑。
“看来是场误会啊……”
奥利薇娅收起克尔维特后走上前来,以嘲笑的语气弯下身子面向一脸黑灰的蒂塔。
“又失败了,对吧?小矮子~”
“是呀!又失败了!不过只是暂时的!阿呜!”
蒂塔一脸不服气,从脏兮兮的法袍中取出早餐时偷走的洋芋大大地咬下一口。
“啧…这是什么…真是符合你的兴趣呀…臭泥…”
涅莫西斯随着奥利薇娅厌恶的目光看向房间内,爆炸后只留下一片狼藉,倒在地上的巨大炼药缸与书柜,散落到四周的书籍纸张,玻璃罐的碎片…还有许多不知什么生物的内脏,眼球瘫软在地……
“哇呀!!!”
涅莫西斯害怕的一屁股坐倒在冰冷的石砖地面上,她不认为即使脱离少女本能自己依然会冷静的面对这一切。
“旅途中准备的罐头…全都毁掉了…”
“符合人类的胃口带上一点干粮应该饿不死你吧,而且要是让我的副族长吃坏了肚子,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菲希尔无心理会奥利薇娅的冷嘲热讽,只是看着房间内的‘惨剧’忍不住感到可惜。
“菲…菲希尔…”
没错,皇城的战争中涅莫西斯并没有看到菲希尔以活人为食的场面,黑翼生物构成的风暴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无法看见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嗯?”
菲希尔愣头愣脑的回过头看向涅莫西斯很快又变回了柔和的笑容。
“哎呀?大人您也感兴趣吗?我这里还存有一些,要不要…”
咿!——涅莫西斯因害怕发出一声怪声后,双腿也跟着颤抖起来。
“很遗憾,夫君可没有你那么好的胃口。”
虽然菲希尔出于好意,但让自己最为重要的人受到惊吓,奥利薇娅一度燃起怒火将剑柄对准菲希尔,剑拔弩张的气氛一度扩张开来。
“这可是魔族最喜欢食物,你自然无法品尝到其中的美味,不过算了~我已经准备好了蒂塔的干粮,这样你满意了吧?”
“还挺识趣的吗?魔族。”
“今天就算我认输好了…”
奥利薇娅感到满足地收起剑柄伸出手拉起两人,随后所有人转身面向涅莫西斯,涅莫西斯也稍稍平缓一下心中的起伏,拍拍屁股后的灰尘跟随众人离开。
菲希尔没有和奥利薇娅拌嘴的原因也很简单,有要事在身的她没有那样悠闲的时间,时至正午,如果再继续下去会耽误去往‘禁地’旅途所需花费的时间,就像之前她的来到一样,菲希尔本计划是与涅莫西斯道别,只不过在说正事之前被奥利薇娅的突然出现所阻碍,之后又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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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一路顺风,菲希尔。”
“借您吉言,菲希尔必定完成大人交托的使命~”
用过午餐,一行人来到内城区的城门处为菲希尔与蒂塔送行,其中也包含了刚从泰达瑞尔归来的精灵族武姬——尼姆芙,以及其爱宠——莫莫。
蒂塔与菲希尔登上之前拜托过沙丘隆特准备的马车,那是一辆由两头马匹作为动力驱动的大车厢马车,车厢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开采工具,以及魔法材料,不过魔法材料的比例占了很多,对于蒂她而言,这次与‘导师’一同的旅途,是一场难得的学习机会,所以她早已跃跃欲试的跳上车头当起了车夫。
“等一下,副族长。”
奥利薇娅走到车旁挥手示意,蒂塔停止手中刚要落下的皮鞭。
“这是我的佩剑,把这个带上,以防万一。”
“哦!?这是…好漂亮!?”
说到这里,奥利薇娅稍稍以冰冷的眼神斜瞪了满面春风的菲希尔一眼。
奥利薇娅交到蒂塔手中的短剑十分轻巧,就连丝毫没有进行过身体锻炼的人都可以轻松挥舞。
不仅如此,无论怎么用手掌去拿捏,光滑的亮银剑柄上都不会留下任何掌纹,同样亮银的剑鞘上还镶嵌着多颗硕大的红宝石,可想这把短剑的价值不能说是价值连城,但光是让不懂得鉴宝的人去观摩,也绝对会断定这把短剑是一件绝世珍宝。
“哎呀,用不到做到这种地步吧……”
“对你,可就难说了。”
菲希尔再一次遭受奥利薇娅冰冷瞪视的洗礼,只好垂下肩来轻叹一口气。
马车在众人的目送中渐行渐远,涅莫西斯转过头看向尼姆芙。
尼姆芙一脸严肃冲着马车不断挥手,看上去前几日的失落缓解了不少,因此涅莫西斯心中对自己说过谎话的罪恶感也减轻了不少。
“对了,尼姆芙…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希希利安殿下。”
尼姆芙恭敬地鞠了一躬后严肃地说道。
“其实正是有一事相求,所以才会如此匆忙。”
什么事——如此问道的涅莫西斯眼神显得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平和了下来。
那是因为在她记忆中的尼姆芙应该是那种笨手笨脚,做事不思后果的冒失女孩,不过那毕竟只是童年的记忆。时过进迁,尼姆芙长大了,成为了守卫特拉维夫最终领土——卡莫利尔的勇士。
因此,这样严肃的表情也是一个勇士自然的表现吧。
“请您出兵帮助泰达瑞尔。”
“出了什么事吗?!尼姆芙!?”
话风突变,听到这个请求让涅莫西斯的心不由一紧,完全找不出敌人是谁。
第一大敌——格尔木帝国,应该也在自己的监视范围之内,不可能没有一丝动静直跨卡莫利尔来到精灵的领土才对。并且……就算在过去的战争中找到矛头,也不可能不计后果,如此迅速地出兵前来报复才对…
那么结果究竟是什么呢?…敌人是谁?圣武之国?砂之国?…可能性也同样很低。
“我们的主城已经被占领了,叔父与很多无辜的百姓也被困在泰达瑞尔中……”
“你说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涅莫西斯面色惨白,一周前泰达瑞尔还安然无恙,以如此迅猛的速度攻陷精灵主城是不可能做到的,即使拥有压倒性的兵力,在行动时也必定会让身在近郊——卡莫利尔的自己发现蛛丝马迹才对。
“是的……只不过一夜的时间……”
尼姆芙阴下脸,浑身因愤怒与痛苦颤抖,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来。
“如今的泰达瑞尔已不再是我等精灵的家园…”
尼姆芙攥紧拳头猛地抬起头,一副紧皱的愁眉,泛泪的双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而是变成了魔物的虫巢!!……”
不仅涅莫西斯,奥利薇娅也以难以置信的表情与尼姆芙对视,内城区东来希望的人群所发出叫卖声,喧哗声,嬉闹声,这些通通进不到两人一片空白的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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