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透过天空中阶梯状的薄云,将温暖显得有些懒散的余晖洒向格尔木武姬的寝宫。
纷纷结束了工作的两人——涅莫西斯与身为寝宫女仆长的好友温妮一同在窗边,悠闲地品尝起了红茶与曲奇。
“涅莫西斯~女孩子不可以把腿劈开坐哦。这是基础中的基础~”
温妮瞟了一眼瘫软坐在对面的涅莫西斯,悠闲地喝着红茶。
“哎?是吗?…”
“对呀,会走光的…”
温妮放下茶杯,以温柔的语气向涅莫西斯回答。
“对于女孩子~看来你还有好多要学的呢…光是性格变得和小女孩一样可不行哦。”
温妮的说教使涅莫西斯稍稍恢复了正坐。
但很快,她已不像那天宣誓时一样神采奕奕,如果形容的话,看起来更像是一坨软软的红色史莱姆,瘫在桌子上。
“女孩子还需要学习战斗,这样的说法根本就没听说过嘛…”
涅莫西斯将脸扭转向一旁鼓腮,像小女孩一样无理发脾气抱怨。
“当时可是你自己一口答应的哦~赖不得别人,涅莫西斯。”
“道理人家倒是懂啦~所以人家也没有说要放弃哦,只是发发牢骚而已!作为好友就不能少挖苦我两句嘛!”
涅莫西斯趴在桌子上,像一条没有手脚的红色毛毛虫,气鼓鼓的。
“那我就在一旁陪着你,直到你真的像那么回事的时候再送上自己的祝福,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嘛~”
面对着一脸天使般甜笑的温妮,涅莫西斯身体中的疲劳与负面能量消除了一半,回以清爽的微笑。
“嗯~…有一个问题我倒是挺在意的~贝尔德殿下~”
温妮歪着小脑袋瓜,一脸疑惑的说道。
直称红发少女的本名,不知她打着什么算盘。
“嗯~怎么啦~温妮~”
尽情享受温暖夕阳的涅莫西斯,慵懒的趴在桌子上头也不抬的说道。
“那个…贝尔德少爷自从变成女孩子之后,有没有喜欢的男性…?”
虽然温妮扭扭捏捏的问的很小声,但涅莫西斯一时间慌乱的向后仰了过去,差点随着木椅一起折了过去。
“你你你~…你说什么呢!?温妮!人家…人家怎么可能有嘛…?!说到底,人家可是男孩子哦…!”
涅莫西斯的脸颊被夕阳的柔光照的通红,然而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对这样的问题变得如此敏感。
“那~就是有咯?”
看着涅莫西斯的反应,大多数的人都会将她想象成恋爱中羞涩的少女吧。
“没有啦!!没有!!”
「男人会爱上男人?这种事情太过于荒唐了吧!」
一边这样思考着的她,一边拼命的摔着红色的双马尾,严肃的给予否定。
“哎?原来真的没有呀~?”
“倒是你啦!为什么突然会问人家这样的话题…?”
面对涅莫西斯的疑问,温妮扭捏的回答道。
“只是…情感方面的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而且遇到了问题,一直也没人可以倾诉并且加以讨论…”
“难道…?”
涅莫西斯看着一脸忧虑的温妮,瞬间惊觉到了什么。
“不说这个啦~涅莫西斯觉得那个…亚杜尼斯教官…怎么样…?毕竟,最近你们两个都一直在独处…”
哎!?——提道这个名字,涅莫西斯的脸上泛起红晕,回想起浴室门前的尴尬…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难道!温妮对亚杜尼斯?!」
再次以一双惊愕的大眼睛打探温妮羞涩的表情时,涅莫西斯更加确信了这一点——她喜欢那个金发美男子。
“咳咳…总之算是个极度认真负责正直的热血青年啦…不过太过于热血时常办错事,显得毛手毛脚的。”
涅莫西斯故作镇定的解说使温妮的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好像在说“和我想的一样”。但是她的脸上仿佛还存在着一丝忧虑。
“那…涅莫西斯?你就没有对那个人有什么想法嘛?…”
经过思考与沉淀后,温妮一脸严肃将内心最后的疑惑脱口而出。
“唉?!人家?!为什么?!那样的笨蛋?!怎么可能?!”
涅莫西斯面对略带敌意的温妮,红着脸手忙脚乱的极力解释。
呼…太好了……——以旁人听不到的声音温妮小声的松了口气。
啪嗒啪嗒——
走廊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与铠甲摩擦发出的金属碰撞声。
同时急速推开房门传来的巨响打断了两人的交谈,这个身着白银铠甲慌慌张张的年轻士兵正是亚杜尼斯。
见到亚杜尼斯的温妮,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从木椅上神经反射般的站起。
当然,在涅莫西斯的身上也体现出了同样的异状。
“怎…怎么了!!亚杜尼斯!?来…来之前就不记得敲敲门嘛?!”
涅莫西斯先行开始指责这样粗鲁的行为。
“啊…有相当要紧的事情,要来通知二位,所以真是不好意思…”
方才慌慌张张的神情从亚杜尼斯的脸上逐渐缓和,转为变得一脸欢喜的合不拢嘴笑道。
“闪光小姐就在刚刚出征归来!所以我特地来找温妮布置一下寝宫,准备接下来宴会的事情!”
“好!我这就去吩咐侍女们帮忙!亚杜尼斯,帮我向料理长传达接下来要开宴会的事情,让他们尽快准备一下!哦!还有通知一下之前的牛排火候不到,闪光小姐那份千万不能火候太轻!”
温妮听到这个消息后,变回了工作状态,完全看不出她放才还在为亚杜尼斯的事情显得满脸忧虑,取而代之的则是同亚杜尼斯一样的喜悦神情,还有对待工作的极度负责。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料理长,并且准备一下士兵队在寝宫的通路上加以迎接。宫内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温妮!”
“交给我好啦!”
虽然谈的都是工作,但是两人却意外的合得来,三言两语就已经将寝宫内的事务规划搞得井井有条。
「他们两个,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涅莫西斯在一旁一言不发,直到亚杜尼斯以奔跑的方式离开了房间。
“涅莫西斯,要一起来嘛?”
温妮一脸愉快的向愣在一旁仿佛丢了魂儿一样的涅莫西斯问道。
“嗯…好的…毕竟人家也想尽早再次见到那位大人。”
虽然涅莫西斯回以真诚的笑脸,但是她的心中却稍稍有点低落,就像是输了什么一样…
「难道…」
想到这里,涅莫西斯猛地甩了甩头,将这滑稽的想法硬是停了下来,与温妮一同牵着手向寝宫的正厅小步跑了过去,准备接下来的宴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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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奥利薇娅公主殿下!!快把城门打开!!!”
随着城楼上的观察兵拉响警钟,驻守城门的士兵开始行动,将两座黄金巨狮雕像后的圆拱形城门向内打开。
“蒂塔。”
奥利薇娅一脸凝重的看向城门,低声呼唤着自己的副官。
“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说话,记住了嘛?”
蒂塔不明其意的点了点头。之后两人便一声不吭的快马加鞭奔向位于主城中心的皇城。
两人来到了宫殿前的阶梯尽头,仿佛做好了觉悟一般,奥利薇娅紧咬牙关,双眼变得锐利,仿佛即将面临一场大战一般严肃。
“我们走吧,蒂塔。记住我刚刚说过的话,多说一句话可是会被砍头的,知道了吗?”
奥利薇娅的语气特别加重,这也使得蒂塔从心底产生了不小的恐惧。
宫殿的两旁站满了大臣与贵族,整条过道很长,奥利薇娅每走过一步,就有人用瞧不起的藐视眼神看着一身衣衫褴褛的她。
虽然那些人并不知道本次的征战以败北收场,但身为败将的她,低着头承受着这些不以言表的耻辱。
“欢迎回家,我勇敢的女儿。”
尽头的王座,一头黑发的中年男人瘫坐在那里,他张嘴吃下一旁侍女事先准备好的葡萄,说出这句丝毫不带有感**彩的话语。
他正是格尔木帝国的国王,扎特·科尔多瓦。
“是的父王,妾身回来了。”
王座之下,奥利薇娅与蒂塔跪拜着这名放浪不羁的国王。
“那么和寡人说说,这次你是如何获胜的吧?”
扎特国王懒散的享受着侍奉,像与自己毫无关系一样的散漫态度问了过来。
“很抱歉,这次的作战失败了,我方的三千铁骑统统战死疆场。”
奥利薇娅平静的解释道。
“什么!?失败了!”
听到了事实,宫殿中的大臣与贵族先是一阵喧嚣,国王更是皱紧眉头,怒吼着推倒了一旁的侍女。
“你不是说!对付小国以这样的战力来讲必胜无疑吗?!”
“都是妾身一时疏忽,低估了敌军武姬的实力,才中了敌人的圈套。”
“寡人在这里可不是听你说理由的!”
完全听不下奥利薇娅半句解释的格尔木国王开始怒斥了起来。
“寡人只要听你得到了胜利,完成了帝国的使命,你知道了吗?!”
“是,妾身明白。”
奥利薇娅从容面对暴怒的国王与身后人群中传来的鄙夷嘘声。
“那你应该也明白,在战场逃逸回国的败军之将应惩以何等重罪吧?”
“应判以死罪,受绞刑与凌迟之罚。”
扎特听到这里,稍稍在王座上挪了下屁股。
思索了片刻后,看向站在一旁的儿子【王子】,也是格尔木下一任王位继承人——艾布特·科尔多瓦。
“你认为寡人该如何处置才好?艾布特?”
“儿臣认为,应当依我国国法进行处置,以显我国威严。如奥利薇娅公主所言,凌迟处死最为合适不过。”
艾布特王子留着将黑发梳于脑后的背头,说到这里脸上流露出一丝冰冷的坏笑,用手掌托了一托圆形的眼镜片。
“凌…凌迟?…”
蒂塔浑身颤抖不已,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看着面前没有一丝动摇,沉着冷静的金发背影。
扎特并没有回复王子的提议,他一脸愁眉的摸索着下颚。
扎特是一名众所周知的暴君,但生性多疑的他也得不时为自己的利益考虑。
虽然此时的愤怒处死奥利薇娅也不足为过,但是考虑到她身为本国的战姬,光是这一点如果传出去一定会造成市民的恐慌,本国军队的士气也会一蹶不振。如果传到了敌军的耳中,此时将会成为向格尔木进攻的最佳时机。
而且与圣遗物可以产生共鸣所认定的武姬,是万中无一的。
更不要提像奥利薇娅这样特殊为战斗培养出的杀戮兵器,更是难得的战力。
“寡人认为,死罪可免。”
扎特稍稍恢复了平静,以做作的笑脸面向台下的众人。
“但是,你必须为此次的失败付出相应的代价不可。就罚你受鞭刑一百,记住…下不为例,回去好好反思过错。”
“感谢格尔木王的慈悲。”
奥利薇娅阴着脸,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语气中的平静来自如同冰封的内心。
“不用道谢,谁让你是我扎特心爱的女儿呢?”
奥利薇娅咬紧牙关,牙齿之间发出紧绷的吱吱声,不时感觉一阵怒火袭来,内心也随着这样做作的假话作呕。
蒂塔在一旁凝视着身体稍稍颤抖忍气吞声的奥利薇娅,心中也跟着变得不是滋味起来。
奥利薇娅让蒂塔情绪激动,她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对女儿下毒手,更何况这一切并不是奥利薇娅的过错。
她想向格尔木国王解释这场战斗中发生的一切,包括内乱。
蒂塔鼓起勇气,缓缓从奥利薇娅的身后站起。然而奥利薇娅从身后伸出手臂紧紧抓住了蒂塔的腿,并且微微转过头狠瞪了她一眼,让她恢复理智。
“是的,父王。妾身遵命…”
再次将头转向王座的奥利薇娅以毫无感情的冰冷语气遵从了扎特的命令。
奥利薇娅被一旁的士兵左右架去刑场,蒂塔跟在奥利薇娅的身后早已委屈痛心的满面泪水。
再一次走过宫殿的过道,一旁的人通通是一副嘲笑的冰冷面孔。
回想起那时朝阳下奥利维亚的神情,蒂塔多少有了些了解…
——这腐败的王国,根本不值得守护。
绑在街道中央刑台的木桩上,奥利薇娅双眼无神的凝视着台下前来看热闹的市民。
——此时又和出征的游行有什么区别呢?这些人的脸上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神色。
——他们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一群失去了梦想,被帝国的强大蒙蔽双眼的走肉罢了。
皮鞭划过空气呼啸而至,抽打在奥利薇娅细嫩的皮肤上,撕破了衣衫,将血肉一次次破开,留下伤痕和灼热的痛苦。
奥利薇娅没有出声,依然凝视着台下众人无情的嘴脸。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真正的胜者才会定下规矩,败者只能遵守着规矩去生存。
这是从小被灌输的教导,即使那个人已经离她远去,她依旧遵循着那段话前行,想着变成话中的强者,并且从不允许自己失败过一次。
——我想和父亲一样,成为最强的战士,守护我的部族。
这句话,那时应该是这样说的才对。
回想到这里,奥利维亚无神的脸上两道晶莹的泪光顺着眼角滑落。
——然而却在那场大火中,我的梦想随着失败的初次到来全部化为泡影。
——也是从那一天起,我就一定要赢下去不可,我已经不能接受失败所失去的一切。
皮鞭无情的挥下,意识随着血肉模糊的身体渐渐淡去,无声的哭泣没有停止。
她,放弃了梦想的少女,又一次品尝着失败所带来的苦涩。但是她认为这一切未免太轻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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