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瑞拉注视着和自己相似的瞳孔。
回忆起往事——
她的紫发遗传于母亲,虽然小时候就发现她有着父母都没有的紫眸,但那也只会让人以为是隐性基因的结果。
是巧合?
可从未见过的林德的脸,总有种很怀念的感觉,这另琪瑞拉无比动摇。
「对不起,琪瑞拉。」
林德不合时宜的道歉。
一直以来以代号称呼的他,这次改口了。
「这么说来,就连你的名字我都没机会知晓,我什么都没做到,无论是拯救你的母亲,还是拯救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太胆小了,当初要是我再强硬一点,我和你的母亲现在就会在遥远的国度安稳度日,你也不用承受这种命运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
「就连你们二人失踪后,我也裹足不前,当我终于辛苦打到那个男人组织内部时,都已经晚了,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只能让你贯彻这条罪恶的道路,因为想要活下去,只剩这个方法了。」
「事到如今你说这个……」
「没错,事到如今我说这个已经没用了!我不称职,也没有一点做父亲的资格!但是!唯有这一次——跑,从这里逃跑,越远越好,放弃复仇,好好的活下去——用我给你的唯一一个礼物。」
「——我不,我要战斗,和你一起。」
虽然是令人感动的父女相认场景,但来自莱若雷的佣兵很明显感到不耐烦。
「你们在叽叽喳喳些什么啊,臭男人就赶快去死吧!」
两个手持长剑的佣兵攻了上来,林德即便受了伤,也灵巧的躲过,移动到窗边,从长袍底下拿出药水一口气灌到胃里,用空药瓶砸碎窗户,不顾手会不会被划伤,捞起一把碎玻璃,连带着碎裂的瓶子丢向最近的人,趁他举剑防御的时候,补上一击令他后退,再眼疾手快的拿走了桌上的短剑。
「拿着,快走。」
她有些犹豫的,拿过了剑。
「琪瑞拉,求你了,就让我最后,为你做点什么吧,拜托了……」
林德哀求着。
如果换做是别人,可能会说出『我马上就会打败他们来找你』这种善意的谎言吧,不过正因为他们二人都不是会被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骗过的人,才能说出真心话。
是林德以名相博,为琪瑞拉创造生路,还是两人一起共度黄泉。
「你以为能让她跑掉吗?我们最擅长的就是鬼抓人游戏了,我们会让小姑娘不缺胳膊少腿的被哥哥们抓住的哦。」
「你们确实很强,但别忘了,这种狭窄的室内,尤其是你们中最强的队长,施展不开来吧,还要小心别被我的匕首擦到了,就算是小伤口——也会死的很痛苦。」
「啊哈哈哈,用毒的暗杀者吗,这可真是棘手,队长,猜猜我们之中谁会最先死?」
「切,真是一群亡命之徒。」
两方都伺机而动,窥探着对方的破绽。
而打响厮杀的号角的人却是琪瑞拉。
她举起短剑,毫不犹豫的以极快的速度攻向最近的手拿单手锤的胖子。
没有破绽就自己制造,琪瑞拉向来都是以猛攻来制服敌人的类型。
而只有一把短剑的她在施展了二连击后被反击,再次被迫后退。
「诶嘻嘻嘻,真是精神的女孩,不知道那衣服底下的身材会有多好,啊啊不行我等不及啦!」
「喂等等,就算再等不及也不能用那招啊,委托人的房子被拆了奖金可是会没的!」
「够了,你就在一旁看着吧,你一旦动起手来总是会把周围砸的一干二净。」
在这实在说不上大的房间内,要是十几个人一同发动攻击,就算恭维也说不上是上策,他们自顾自的商量一番后,决定让三个携带小型武器擅长室内作战的人上场。
其中一人使用双剑,另一人是拳师,最后那人则穿着灰色长袍,看不出使用什么武器。
「那么,你们加油,刚才我看到委托人家里有个女仆小姐很合我的口味,去问一下委托人能不能把她送给我,嘻嘻嘻。」
不知是小瞧了林德还是太有自信,除了那三人以外的人都一个个离开了房间。
「你以为在对谁说话,这种家伙马上就能搞定啦。」
「当然不是在和你说,是在替那两个人加油啊,请坚持的久一点,不然我还没完事呢。」
「对你来说三分钟不就够了吗!」
琪瑞拉和林德都在这生死攸关的关头冷汗直冒,而他们的对手竟然这样进行着毫无紧张感的对话。
判断这是个机会的林德看准时机向拳师丢出了一把飞刀,然而那人连看都不看就扭头避开。
「真不巧,我很擅长闪避,这类飞行道具对我是没用的。」
身穿灰袍的人发现了因为撞上结界而掉在地上的匕首。
「这把匕首,看起来像是小姑娘的东西,来,还你。」
他竟然给对手送武器——虽然感到惊愕,但哪有不收的道理,琪瑞拉下意识接住了抛过来的匕首。
「一把短剑一把匕首,真是奇怪的搭配呢,为什么不像我这样直接用两把剑呢,剑才是男人的浪漫啊,为了教给你这个道理,就由我来做小姑娘的对手吧。」
「啊啊啊真狡猾啊,竟然想独吞,我也不想和这种中年男人玩耍,一个弄不好还会死。」
「你明明不会死的吧,熊人族不是有抗毒性吗?」
「熊人族?!」
这个世界存在着极其稀少的高阶种族。
熊人族、猫人族、精灵族、矮人、龙人、亚龙人,他们有些是有着人形却看似像魔物的种族,也有些仅仅只是带有部分特征,也有像熊人族、狼人族这样的可以在人类形态和野兽形态随意切换的。
这些非人种族往往有着极强的身体能力或者在某些方面有其特长,就比如矮人擅长锻造,精灵擅长魔法和弓术等。
但因为这些种族的数量极其稀少,对人类来说没有太大的威胁,并没有在人类领域遭受歧视和迫害,反而会被敬畏。
虽说本质上都是人类,但如果普通人族看到高阶种族,就会像穷国的乡下人见到外国的贵族一样,产生好奇。
「啊?你个药剂师混蛋怎么就把我的底牌爆出来了?」
「你这混蛋竟然说了我的职业!」
(药剂师?也是以毒药或腐蚀**水来进行战斗的职业,怪不得身上没有武器,但那长袍下应该放了不少药剂和材料,也就是说——有解毒剂。)
这对林德来说是两个非常不妙的对手,打极近距离贴身战、天生抗毒的熊人族拳师。和带着各类药剂的后卫药剂师。一前一后,互不干扰。
那个佣兵团看似随意决出的人选,却把两人克的死死的。
那个拳师似乎也是因为种族的优势,有着野生动物般的直觉,通常的飞行道具无效,一个刺客被迫和一个拳师打近身战,另外还有药剂师的辅助和骚扰。
如果琪瑞拉无法应对那个双剑士,自己还要从中帮助。
就算琪瑞拉能够逃走,自己也要同时和两个人近身战斗。如果在这个室内同时和三个或以上的近战做对手,反而比较好办,可好死不死偏偏是二人,刚好能施展开来互不干扰且能起到人数优势的这个人数。
说到底在以暗杀为生的这个职业在和敌人正面交锋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依靠经验分析出来的战况为——死路一条。
「琪瑞拉,你真的不论如何都不肯走吗?就算这样打下去,我们也没有活命的机会。」
她的回答,却出乎林德的意料。
「无所谓,我会战斗到死。」
「什……!为什么,你还年轻,就想一死了之吗!?」
「就算我逃出来了我还有什么生存的意义?」
她摸索着剑柄,寻找着手感,用极其平淡的声音回答。
「自己的仇人在眼皮子底下逃跑,下一次机会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母亲的大仇未报,亲生父亲又在我眼前被杀死——你难道要我承受着这些,还有过去一年杀害的这么多无辜的性命,抱着这样的罪恶感活下去吗?」
「这……」
「你不也是吗?抛弃了我15年,就算相遇了也把我蒙在鼓里,如今又突然坦白,然后装出父亲的架子,想一死了之,说什么尽父亲的责任。」
「我、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恨我吗?」
「我恨你,恨到想亲手杀了你,要是没有你这窝囊废,妈妈也不会落到那种地步——所以我不能让你死,我要让你充满愧疚的活下去,我要让你感受我所承受的痛苦,让你一辈子都后悔下去——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我们就干脆一起去地狱见妈妈吧。」
「琪瑞拉……」
药剂师和拳师现在依旧互相抓着领子瞪着眼,一旁的双剑士看不下去,拍拍手拆开了两人。
「好啦,你们两个吵架吵完了没,再不完成工作,队长要砍我们啦!」
「切,一身骚味的亚人混蛋,懒得理你。」
「浑身粪便味的调狗屎家,哼,下次再找你算账。」
两人都从互相的身上移开视线,把目光锁向了自己的敌人。
随时都是一触即发的状态。
战斗的序幕由药剂师拉开了序幕,他从长袍下拿出一瓶药剂灌到嘴里。
而此时拳师还没有牵制住林德,也就是说他没有保护住身为药剂师的后卫。
判断这是个机会的林德迅速袭向了浑身破绽的。
(砍中了!)
他的匕首埋入药剂师的心脏,传来确实的手感。
「你是不是以为他是后卫,所以我要保护他?哼哼,错了,我们俩——都是近战职业。」
本以为刺中要害就会倒下的药剂师却安然无恙,露出了目的得逞的笑容,林德这才发现,药剂师的身体膨胀了一圈,而且四肢的肌肉不自然的鼓动着,自己的匕首插在他的胸肌中拔不出来。
「这是『液态人造肌肉药水』,能在一瞬间强化自己的肌肉并使他如史莱姆般膨胀,而且能够自由操控厚度和结实度,毒什么的当然也不在话下,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胸口,就像这样紧紧夹住你的武器,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药剂师高举右手,朝林德砸去,他迅速判断放弃一把匕首,后退闪开了攻击,然而那粗壮的右手就这么砸中地面,另整栋楼都在摇晃,急忙躲避的他因为这晃动平衡失调,看准这一破绽熊人族拳师使出了强力的扫腿,命中林德的脚踝,直接令他悬浮于空中。
千钧一发之际林德改用手撑住地面,闪开了追击而来的直拳,把腿笔直的朝他踢下。
然而这一足够劈开地面的劈挂腿却被他单凭肩膀的肌肉防御下来,就这么抓住脚踝旋转起来,光是为了防护住头部不直接撞到周围的书架和桌子就已经竭尽全力。
「好喽~大扫除结束,接着!」
旋转两圈几乎摧毁了周围所有的家具后林德就这么被甩向了药剂师。
药剂师的胸部一阵蠕动,人造液体肌肉就这么汇聚到了右手臂、右胸肌、右背肌,被夹住的匕首落到地上。整个右半边膨胀了两圈,很让人担心会不会就这样失去平衡。
然而对他来说重心的移动似乎习以为常,只是稍微调整站位就恢复了姿态,强化后的右臂准确的命中被甩飞过来的林德。
林德在那一瞬间双手交叉护住了腹部,但就连双手骨都在那被加农炮般的凶猛直拳一瞬间粉碎,被打飞后摧毁了墙壁,飞到了隔壁的另一间房间。
「林德!」
「小姑娘你还有空去管别人吗?!」
和琪瑞拉对战的双剑士是以速度为优势的职业。双持的并不是匕首或短剑,而是有些大小的单手剑,每一击的重量也相当惊人。
琪瑞拉和这老练的佣兵有着纯粹的体能、实力、肌力、经验上的巨大差距,光论武器的攻击距离都不如他。
匕首和短剑的组合就算在近身战中也属于极近距离,仅仅比空手的距离长这么一点,有些时候反而被擅长腿法的腿法家压制。
面对双剑士雨点般的连招,琪瑞拉只能落得被动防守的下场,两者的距离正好是短剑无法攻击到,单手剑也只能给与浅伤的距离,不过双剑士本来就不想杀死她,只是想令她丧失行动能力。
琪瑞拉没法伤到敌人分毫,只有自己身上的伤口在不停的增加,血液的流失令她产生眩晕感,身体渐渐使不上力。
而她所担心的林德,他的两个对手已经走到了他被打飞的另一件房间展开追击,看不到现在的情况。
林德躺在被他砸碎的桌椅和柜子组成的垃圾堆里,一脸狰狞的往口中灌着药水。
万幸的是他长袍内的一堆匕首和自己的皮甲抵消了不少冲击,而且在被打飞后,旁边的床头柜上摆着一瓶低阶生命药水。
低阶药水因为价格便宜,普通人家也会备一瓶,虽然连感冒都没法治好,但至少可以减缓疼痛,抱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想法,趁敌人没追击之前,林德赶紧喝下了药。
(脑袋撞到衣柜上有点轻微脑震荡,肋骨因为冲击断了三根,有一根**了肺里,防御时受到直击的右手残废,垫在后面的左手勉强还能握住匕首,被拳师抓住的右脚踝骨裂,轻微影响行动。结论——还能战斗。)
每次呼吸都伴随着肺部的剧痛,每次因为涌上喉咙的血而咳嗽,肺部更是仿佛要死了一样疼痛。
在他模糊的视野中,勉强看到了一个飞过来的物体,好像是一瓶药剂。
林德马上动起千疮百孔的身体,向一旁翻滚,玻璃瓶碎裂的声音响起。
药剂师好像会给人一种靠丢药水来给敌人造成伤害的印象,但这本来就不是可以战斗的职业,就算会战斗,大部分调制药剂也只是副业,靠喝下自己调制的药水来增强或回复,是和锻造师差不多的定位。
很少……不、可以说几乎没有药剂师会丢出去药剂,因为玻璃瓶这个容器本身就价值不菲,就算装满浓硫酸的瓶子砸中了也很难造成什么大伤害。
但唯有一种药剂除外,比如需要暗杀时,会以某种方式向室内丢挥发性很强的会带来异常状态的药剂。
而此时碎裂的,就是这类药剂。
虽然察觉到不对的林德立刻屏住了呼吸,但只是吸到了一点,就有极强的眩晕感袭向大脑。
「呦,这味道如何?把国外某种毒品浓缩后的成果,看样子不错。」
而佣兵二人,则在刚才就服用了解药。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状态了。
(这样的话,至少……)
和林德一样,琪瑞拉也陷入了绝境。
不断的招架,不断的抵挡不住而后退,背后已经是墙壁,再没退路了。
鲁莽的上前只会白送性命,一直后退也只会徒增伤口,因为失血而晕倒或被废掉手脚,落得最悲惨的下场。
于是琪瑞拉想做一次打赌,就赌在他不敢杀掉琪瑞拉而手下留情这一点上。
她做的是——无谋冲锋。
故意把破绽大开,鲁莽的拉近距离。
如果他收手了,那就是他的死期,就算他毫不犹豫的斩了下来,那正合她意。
结果是——双剑士为了不杀她,强行取消了攻击,露出了破绽。
(机会!)
琪瑞拉朝他的心脏刺出了短剑。
可在那一瞬间,她的手掌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因为这个的影响,刀尖偏离了要害,只是斩裂的他的皮甲,在胸口上留下了横向的伤口。
随后就因为右手手掌的剧痛而松开了短剑。
「好痛……原来是故意的,尽会耍小聪明,这么想死我送你一程!」
发觉琪瑞拉计谋的双剑士恼羞成怒,这次,真正的足以夺取性命的攻击即将落到失去一把武器的她身上。
而此时从隔壁房间被击飞的林德飞了过来,展开攻击的双剑士虽然发现但已经来不及防御,被林德的身体砸中,滚向了一边。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我明明都快搞定她了!」
拳师扭动着脖子,从破碎的墙壁后走出来。
「抱歉抱歉,好像是他故意调整了位置借我的力砸到你,不过要杀了她才不对吧,那些混蛋不是说留着有用嘛,要是她死了你恐怕也要被生气的其他人干死。」
「切。」
跟在拳师后的药剂师看到了捂着手腕龇牙咧嘴强忍疼痛的琪瑞拉,还有掉落在一旁的短剑,得意的露出了笑容。
「看来药成功起效了,本来还想是很少用的东西,会不会失败呢。」
「你、你刚才捡起剑的时候往上面涂了什么吧!」
「没错,是萃取了法拉利雅大森林中的雷鸣巨蛙的体液做出来的药剂,只要和一点点水反应,就会让接触到的皮肤产生剧痛并麻痹,真的很少会用到。」
「水?」
(在刚才拼死一搏时因为紧张而出了手汗,然后就起效了吗?)
不过比起这个,她更在意刚才被打飞过来的林德。
嘴边挂着血痕,手臂明显的变形,连撑起身体站立都非常困难,就算好不容易倚着墙站起来了,右脚似乎受了伤,重心偏左,而且眼神迷离,连视线都没法好好的锁定敌人,每一次剧烈的呼吸都小心翼翼,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这样的状态到底该怎么战斗啊?
(可恶,到此为止了吗!)
满身疮痍的林德好像还没有失去战意,拿着匕首,缓缓的挪动到琪瑞拉旁边,压低声音说道。
「我有个计策。」
「是什么?」
「就是——这样!」
林德忽然背对敌人,用仅剩的左手把琪瑞拉抱起夹在腋下,朝一开始被打碎的窗户冲过去。
「你、干什么!我还能战斗!」
「对不起,我还是想要你活下去。」
「别让他跑了,上。」
把毫无防备的后背面向敌人,毫无疑问是自杀行为。
「我不是说了吗!就算我能……林德!」
话音未落,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把剑。
从后往前,刺穿了林德的胸膛,伸出的沾满血的剑。
他脸上好像是痛苦的表情,又好像是解脱般的表情,视线无法聚焦,差点就这样昏死过去,但他还是凭借意志力强行保存了最后一点意识,在双腿失去力气跪在地上之前,几乎要咬碎牙齿般,用尽最后的力量,把琪瑞拉扔出了窗外。
「不要啊啊啊啊!」
自己则这样听着她仿佛会哭出来的叫声,倒在了窗前。
「真是蠢啊,以为这样就能让她逃掉了吗,我下楼去通知,你们两个跳下去追。」
「浑身恶心肌肉的混蛋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喂,放开。」
他的脚踝,被倒在血泊中的林德抓住了。
「我让你放开!」
他毫不犹豫的一脚踹上林德毫无防备的侧腹。
本该是足够再次把他踢飞到房间另一头的力道,但他只是闷哼一声,如虎钳般的手依旧抓着脚不放,反而是因为自己踢的力道过大,差点被林德拽倒。
「都是一个死人了还有这么大力气。」
他把腿抬到极限,一记下劈,用脚跟砸向林德的背部。
「喀……咕。」
骨头折断的骇人声音响彻房间。这一脚力度之大,另地面出现龟裂,血液沿着裂痕流去,变成一张红色的蜘蛛网。
林德的手臂也失去了力气,从脚踝上无力的掉落在地。
可在拳师再次跨上窗台时,林德的手又钳住了他另一只脚,并且用力一拉,让他翻倒在地。
「混蛋东西,喂,把剑给我,我要让他变成刺猬!」
「真是顽强的生命力啊,要是你被我砍翻,受了这种伤,趴在地上的时候还有力气拽倒我吗?」
「不要做这种不可能的假设,把剑给我!」
「拿去。」
「这么想死就送你一程!」
反握着的剑即将刺向毫无反抗之力的林德时,房间的门被猛的打开。
「给我住手!」
——琪瑞拉出现在外面。
这次,林德的手终于失去了力气,垂落到血泊之中。
「哈哈哈,这个男人明明都拿命救你了,你还特地跑了回来,这么想被我们疼爱吗?虽然你本来也逃不掉就是了。」
「快……走。」
林德用衰弱的几乎谁都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熊人族拳师当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丢下剑,一眨眼就冲到了门口,速度之快使室内刮起一阵强风,紧接着一记迅猛的直拳笔直的朝下巴打去。
发现躲不开的琪瑞拉用左手扶着匕首挡下,但最后的武器也被打飞,结结实实的吃上了针对腹部的连击。
恢复原状的药剂师在琪瑞拉张着嘴呕出胃液之时把一瓶药水洒到了她身上。
效果显然易见。
是速效性麻痹药水。
眨眼间,不到两秒的功夫,她就被如此轻易的制服了。
拳师抓住她的脖子,犹如炫耀着猎物一般,就这么高高举起。
「好喽,喜欢乱窜的小猫咪已经抓到咯!」
「药效只有三分钟,直接去和队长交差吧。」
「等等,这有绳子,我们先捆起来,偷偷享用一下如何?」
「不怕别人生你气啊?」
「拜托,是我们出的力,那好歹有资格尝第一口吧。」
「……不无道理。」
「那个男人好像还有一口气吗?我想当着他的面玩,喂,丢药的,弄瓶治疗药给他,别让他死了。」
「没想到我辛苦调制的药剂竟然要用来给你们玩乐用。」
虽然看起来不情愿,但他还是治疗了濒死的林德。但那也只是苟活着而已,别说站起来反抗,光是睁着眼皮就竭尽全力,能做到的只是让眼泪划过脸庞,融入血泊。
「我可不想和你们挤在一起,那么问题来了——谁第一个?」
拳师晃动着琪瑞拉,彰显自己的功劳。
「是我抓住的,当然得我来吧。」
「那个男人是我杀的,我功劳才是最大的吧。」
「不对,要是没我事前涂的药,躺地上的就是你了,而且也是因为我麻痹药水才能让她状态完好不是吗。」
琪瑞拉浑身瘫软,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听着这三人商量对自己的处置。
但他的视线却没有朝向三人中的任意一人,也不是注视着倒在血泊中的林德,而是以从未见过的惊恐的表情,看着三人身后的某物。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我也争夺一下第一吧。」
「再怎么说也必须是我……你这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
在他们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和周围格格不入的身影。
宛如违和和矛盾这个词的化身一般,散发着异样存在感的——『异物』。
「打扰了,那个人是我的熟人,能请你们放开吗——我不想做多余的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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