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吴刚带人回到熊镇的深山老林,但九号的尸体却诡异地消失不见,就连地上的血迹也被人清理干净,似乎是有人刻意为之,又或者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吴刚不敢继续逗留,生怕惹出什么事端,便一挥手带着手下离开,并嘱咐他们不要将今晚之事说出去。之后,吴刚回到医院,没有将此事报告给顾云,而顾云也没有问及此事,不过他又着实有些担心,所以私下底开始调查尸体消失的原因。
再说顾云一边,他确实安安心心地养病一周,每天趟床上吃吃喝喝,甚是清闲。期间,陈老板来过两次,一次带着慰问品看望顾云,一次是和顾云探讨关于习剑一事。
陈老板手下大概十三个人学剑,地点选在公司厂房内,为此他特意购买二十把木剑,并把厂房内部分地方划分出来进行改造,立志要增强手下们的战斗力。
顾云很乐意传授剑法,其原因一是将九剑发扬光大;其原因二则是他才出山没几天,便能从小徒弟荣升为师傅,颇有一股自豪感。即使是道长,徒弟也只有顾云一个人,如果将来有机会,顾云最希望的是,将九剑发展成一个门派。
之后的一个星期,顾云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并将整个医院的医生惊吓住:至少要三个月的时间恢复,他却用了一个星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即使是世间顶尖的外科医生,也只会一笑置之。
几个医生想对顾云进行研究,如果研究成果出来的话,那么世界将往前迈出一大步,但是顾云却拒绝了他们,然后悄悄回到厂房里。
顾云回到厂房里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女妖放出来。
女妖在玻璃瓶里待了一个星期,身上的恶已经削弱很多。如果按照顾云给妖怪的恶划分的等级来说,低级的恶,只是心性放荡不羁,做过一些坏事,却无伤大雅,即使放任不管也没事;中级的恶,双手已经沾了鲜血却心存善意,依然有回头的机会,如果苦口婆心地劝说不起作用,顾云还是会一剑杀之;高级的恶,那妖怪便是罪恶滔天,双手沾满鲜血,脚下踏满罪恶,即使放下屠刀依旧无法回头。
恰巧女妖现在状况,正处于低级与高级的恶之间。
如果女妖愿意改邪归正,顾云便不再继续封印它;如果继续疯疯癫癫的话,那么便将它连同瓶子一起埋葬于地底下。
不过一放出女妖,顾云便发现女妖精神状况不太好,如同半昏迷半清醒的样子,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
但是并不影响顾云问女妖问题,而且他打算从基本信息着手,便蹲在女妖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四号。”女妖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顾云一听,便在心里想道:林中对战的两人叫九号和十号,女妖的名字又叫四号,但是女妖是妖怪,而他俩是猎妖师,彼此身份冲突,难道其中有什么关联?
秉着好奇之心,顾云又问:“你和九号十号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女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们没有关系。”
也正是这停顿一下,彻底引起顾云的疑心,所以顾云脸色一变,认真说道:“你并不是什么好的妖怪,即使我杀了你也没事,但是我知道你和阿喆是朋友,同样阿喆也是我朋友,可他却被那俩个人给杀害了,如果你真觉得无所谓的话,那么你可以什么都不说。”
因为一声阿喆,女妖似乎清醒了过来,整个身躯坐得笔直笔直的,也不在装疯卖傻,口齿清晰。“我和他们都来自一个实验室,实验室是研究妖和人,试图将妖变成人,人变成妖,从而获得妖怪的异能;我是个失败品,也是个成功品,在此之前我转换妖怪未能成功,变成一个半妖半人的状态,但在某次实验当中,我误服了一颗A类药物,之后我妖气剧增、神志疯癫,在实验室大闹了一场,就从实验室里逃了出来,同时因为误服了A类药物,让我彻底变成了一只真正的妖怪,但药物的药效消失以后,我的妖气却快速流逝,比当初半妖状态的妖气还低。再然后,就是当实验室的人知道我成了妖怪以后,就派人来抓我回去,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成为真正妖怪的人。”
妖怪和人相互转换?
妖可成人,人亦成妖?
顾云不敢置信,又问:“你知道实验室在哪?”
女妖摇摇头,回答:“不知道。”
顾云继续追问:“你从里面逃出来的,难道还不知道在哪?”
“我不清楚实验室在哪,但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你也不应该放走十号,如果他告诉实验室的人,我在你手里的话,他们一定会来找你的。”
顾云认真思考了它所说的内容,然后问道:“他们很厉害?”
女妖点点头,说:“一号实验品、二号实验品的实力相当于A级猎妖师,我见过他们,他们都是半妖半人。”
相当于A级猎妖师?
顾云之前看过白源的名片,名片上写着他是C3级猎妖师,不过顾云也曾猜测过,C3级大概相当于丙等下位,而顾云的实力在乙等下位,也就是B3级,离A级还有点差距。
但是,如果领悟了“四剑合绝阵”,那么他的实力绝对在甲等左右。
看来得提升剑法了。
顾云有了继续领悟剑法的念头,便对女妖说:“你不用担心,虽然你已经成了妖怪,但你不要有任何伤人的念头,如果我察觉到你有了伤人的念头,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的。”
“你放心,我不会伤人的。”女妖倔强地回答。
顾云颇为满意道:“那你说说,你和阿喆的关系。”
对于阿喆,女妖非常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也不会昏迷不醒,而且以妖怪的直觉来说,阿喆或许再也无法睁开双眼。“我从实验室里逃出来,是阿喆收留了我。他知道我是妖怪,我也曾告诉过他,可能他见我可怜,才会起了怜悯之心;是我对不起他,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这样……”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不应该离开他的身边,更不应该和他一起到城里来,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顾云将女妖打断,继续说:“这个件事情就此打住,我已经知道你和阿喆的关系了,该说说你的事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女妖反问一句。
顾云看了一眼女妖,说:“你身上的恶还未完全消失,你至少要在我身边待上一年,直到我完全确认你的恶消失以后,你才算真正的自由。这算是我对阿喆最后做的一件事了。”
女妖一愣,道:“我会连累你的,我是唯一一个从人转换成妖怪的实验品,他们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任何有关的人。”
顾云一听,便火了,怒道:“难道你就想看到阿喆无辜牺牲?难道我带你回来都是徒劳的?阿喆因为你而死,你也想一死百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为什么还要千辛万苦地逃出来?当初不如我一剑将你了解算了。你可要知道,只要你活着,阿喆的死才有意义。”
女妖似乎被顾云的怒火吓到,坐在原地不知所措,大概它内心同样对生渴望着,又或者对阿喆感到深深愧疚,所以沉默了几分钟以后,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活着的,如果将来的某一天,你们因为而遭到危险,我会毫不犹豫地自杀。”
当然,顾云不会因为女妖而陷入危险地步,如果危及到自己的性命了,他会毫不犹豫地逃走。
不过目前只是以这个想法为基准,真到那种生死存亡的地步,或许顾云会放手一搏。
顾云点点头,满意地说:“行,那你就先暂且留在这,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继续回到瓶子里面,或者和他们一起,跟着我学剑。”
女妖暂时没有想回到瓶子,一直坐在原地默不作声。
不过这个时候,吴刚从外面走了进来,顺便帮顾云带了很多吃的。
吴刚先将食物放在桌子上,然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顾云说:“云哥,刚刚捉妖事务所打了电话过来,说已经抓到一只鼠妖,让我们过去认一认,不过老陈说没时间去,让你过去瞧一瞧。”
“嗯?一只鼠妖而已,没必要过去认一认,它们也并非恶到骨子里的妖怪,抓了也就抓了,放了也就放了。”顾云回头,对吴刚说道,但是心思已经飘到食物上去了,忍不住拿起一对鸡腿开始啃。
“云哥,捉妖事务所非要让咱们去一趟,不然会有麻烦。”吴刚解释道。
“麻烦,会有什么麻烦?”顾云一边吃,一边说道:“算了,还是去看看,那鼠妖虽然非大恶,也不是说杀就杀了,到时候去看看猎妖师怎么说。”
吴刚一听顾云愿意去,便相当高兴。“云哥,明天早上九点过去,到时候我接你过去。”
“嗯。”顾云点点头,随即又看向女妖,便对吴刚又说道:“它暂时和我们待在一起,它叫四号。”
吴刚听顾云这么一说,也望向女妖。之前在深山老林中见女妖时,因为女妖披头散发怪吓人,所以吴刚也没看清女妖的某样,但现在近距离一瞧,突然间居然女妖还是眉清目秀的。
“云哥,既然它要跟我们暂时待在一起,那叫它四号会不会不妥啊?不如给它取个名字吧。”吴刚一边盯着女妖看,一边对顾云说道,随即又上前拍了拍女妖,说:“你也一个星期没吃东西了吧,不如坐下来一起吃?我买的饭菜很多,云哥一个人应该吃不完。”
女妖没跟吴刚客套什么,起身就坐在顾云对面,同样化身成一头饿狼,风卷残云。
显然吴刚看错了女妖,他以为女妖为女的,饭量应该很小,但实际上女妖和顾云一个级别的,简直堪比饭桶中的饭桶,一桌子的饭菜不够二人五分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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