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观影厅”,空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感,他不喜欢那种感觉……比之寒冷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寒玉湖小姐,这就是……你想让我知道的事情?”
“冷”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瞳孔中的银白色在远方湖水的衬托下显得更甚,更深。
“看到了吗?怪物们高喊着怪物,怪物们猎杀着怪物!”成熟的语气明显与她的外表不搭,但是空没有在意那么多。
“寒玉湖”的话说明了一点——这不是戏剧,而是真实存在过的场景!上面的每个人都曾存在过!上面的每个人都曾活过!
“不止一次,还有很多次,你要看吗?”那只是她曾经所经历的一切的一个剪影,对她而言,一切都好像轮回一样——复生,死亡,复生,死亡……不断的循环。她曾对人类有着信任,一次次地对他们抱有信任,但在黑夜无情的伤害中,温柔已经开始被磨灭,善良也已锈迹斑斑。仇恨的种子在她心中生根发芽。“你们想要怪物……那我就变成你们所期望的那个怪物!”
「我们目之所及的往往都不是真相,真正的黑暗永远不会见光。」
“所以,我选择了复仇的道路——既然被你们所称作「汐生之灵」的生物会被看作怪物,那么我就不作为汐生之灵,而是作为一个普通人……”
“所以你「拆分」了「自己」,诞生出了冷,然后自己暗中积蓄力量等待一个时机将她召唤回来接受力量,最后完成复仇……对吧?”
寒玉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是的。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很可惜,出现了一个意外——”
“当你发出召唤的信息时,万万没想到她会带着另一个人过来,对吧?”
“没错没错~你还真是有趣,什么都知道了啊……”
“过奖了……但是即便没有我,冷恐怕也会带着自己的姐姐过来,而冷几乎是一手是被寞养育的……她们之间的关系绝对要比我好,冷既然是你的一部分,你肯定也能随时知道她的状况,但你却称这场闹剧是个「意外」……说明你有冷绝对不会带寞来的把握。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吗?”
“呵呵呵~也没什么,只是对于「我」而言,那个女孩给她带来安心感,没有你那么强。”冷虽然和寞从小长大,但她在此前几乎从未出过门,直到那场追杀,才让冷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在家里,冷一直都处于平稳的状态,但在那段时间里却是她最脆弱的一段时间,心情降至低谷。而空在这个正确的时间段作为正确的人说出了正确的话。所以最能给冷带来「安全感」的,不是自己的姐姐,而是那位以前从未谋面的大哥哥。因此在面临不知名的异样的呼唤时,冷选择了空……
“所有没有我的话,你就赢了。你将代替原本的一切,作为「冷」活下去,对吧?”空的语气变得凝重了起来。
“是的。”语气很淡,但却让空变得无比愤怒。
空向着她怒吼:“在你眼中,一个人的存在就如此儿戏吗?!她活过,她活过!她绝对不是一个为你而生的替身,她是真正活过的,活生生的人!你这种行为……你这种行为……”在那一瞬间,空的脑海里闪现出刚刚所看到的民众们欢呼的场景。
“和你想要复仇的那些怪物……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他们想要怪物,那我就真正作为一个怪物!”寒玉湖的情绪也同样变得激动了起来,滴滴热泪甚至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一次又一次……”
「怪物,怪物!去死吧!」
“一遍又一遍……”
「冰封的魔女将用她的魔力为祸世间……而今天,我们将见证她的死亡!」
“我也曾对他们抱有过信任,结果呢!结果呢!”寒玉湖的眼泪飞溅而出,周围的雪随着她情绪的变化而下得更密,更大。
“笨蛋!”
“那又怎么样?他们一次次地伤害你,毁灭你又怎么样?不管多少次,都由我来拯救你!我不会让冷变成怪物,也不会让怪物把你吞噬。”
“一次又一次……”
「空哥哥……」
“一遍又一遍……”
「别问那么多,跟我来。」
“我都会将你拯救!”
寒玉湖的瞳孔在那一刻突然缩小,感觉自己的心被一种迷样的感觉击中了。她好像开始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这个人。
“所以……所以……还请信任我!信任「你」所信任的我!”空在最后向她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声音恳切真诚。
久久没有回应,空就一直保持着鞠躬的状态。终于,在几分钟后,有了回应——
“空,空……是嘛……那我就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如果你骗了我……”
话没有说完,下一秒,整个雪的世界分崩离析。一切如梦似幻,只有亲身经历者才能感觉到——这一切都曾存在。
空睁开虚弱的眼睛,看到眼前的并不是白茫茫的雪地,而是两个熟悉的面庞——寞和虚。
“可算醒了……”虚松了一口气,空费力地坐起来,但身体的每一块肌肤都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好不容易才坐了起来。
“多谢你了,空先生。”寞向坐在病床上的空鞠了一躬。空显的有些奇怪:“谢,谢什么?”
“呵呵,不用装了,我们都知道哦~”
「他们都知道了?!不会吧……」虽然心里感到惊讶,想要问个究竟,但张嘴问的却是:“冷呢?她怎么样了?”
“在隔壁房间,我扶你过去。”虚搀扶着虚弱的空,一步一步地向隔壁房间走去。
冷坐在床头,受到伤比起空来说简直少之又少,不过脸上还是露出内疚和难过的神情。见到这一幕的空露出安心的笑,然后就对着虚说:“多谢了,兄弟。把我扶回去吧。”
“你不进去和她说说话?”
“不用了。”
「有些人,只要看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到幸福,感觉到安心。」
……
虚大喊:“找到了找到了!”
寞连忙跑了过来,只看到浑身是血的空,和趴在一旁的冷。
“到底是……怎么了?”
“我懂了……”虚揣测了一下。
冷在外面玩,一不下心掉到了这条散发着寒气的寒玉湖里(哎呀,我掉到河里了。)空连忙下去救人,但是害怕冷的他尽管水性良好,但这么冷的环境下手脚伸展不开,最终虽然上岸了,但自己也遭到了很大的伤害。
“那为什么空先生浑身是血?”
虚不假思索地回答:“水里礁石划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赶快把他们带回去吧!得好好谢谢空先生呢!”
(空:你又懂了,你懂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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