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之三:
在公主正式开始运行的第三个年头,发生过一个轰动一时的事件,大致情况是几个高智商的骗子,运用所掌握到的详细个人信息,通过种种巧妙方式,先从银行骗取贷款,再隐秘行贿政府高官,得到正当金融信贷公司身份后套得大型项目,再次前往银行贷取更多的款项,然后再行贿更高级别的官员,以此循环。
在公主正式运行之后,她并没有立即获得城市之主的全部权力,一开始,大部分权力还留在议院选定的政府之中。但是作为处在资本市场渐渐走向没落的大趋势之下的政策代行者,明岛市政的日子并不好过。资本市场存在发展的首要前提是存在发达区域和欠发达的区域,换句话说,要有富人和穷人;富人募集大量资金,得以集中和有效率的生产,在穷人那里低息融资高息借贷;这种融资方式必然会随着居民素质的整体提高逐渐瓦解。另外,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由于历史原因,本质上是不承认贫富分化的。加之文明进步,发达区域与欠发达区域的边界逐渐模糊,以往作为原料产地和产品市场的地区也变得富裕,反而向发达国家和区域倾销产品。明岛作为发达地域的核心,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资本末路的泥潭,必须要在内部分化,重新在自己的人民中分划出富人阵营和穷人阵营,再重复以往剥削和被剥削的过程。标志性的事件是次贷危机和反社会思潮。这些虽然实际上与政府微乎其微的贪腐和渎职行为关系不大,但帐要全算在他们头上。
题头所说的诈骗手法其实是相当老旧的,事实上,在明岛每天都有无数人试图模仿这类行为,警察署里抓获的有半数都是此类犯罪分子。但是当年那伙人显然是罪犯中的佼佼者,他们至今没被全员抓获,赃款四分之三以上不知去向就是证明。他们的手段,最罕见的就是掌握着比其亲属所了解的更详细的个人资料,而且是相当大的数量,警署的分析官认为他们至少为此准备了10个年头;另外就是以此事件命名的新型行贿方式,贿赂金条、股份、卡片、古玩、名酒、奢侈品的方式总会留下痕迹,早已经不再安全,审纪署分分钟就能将他们绳之以法。但是仍然利用信贷业就能避免这一点,通过伪造的指纹手套和虹膜镜片,受贿的官员使用行贿者的信用卡,并且都是以透支的方式进行,贿赂的载体只是债权,而且还是由受贿者转出的债权,而且还是行贿者不慎“丢失”的信用卡……这让审纪署的排查工作量陡增了一个次方,只能望天兴叹。最后,骗子们的退场方式也相当惊艳,他们抽走所有资金后,设法搞到了超音速运输机,甩掉了空军最优秀的飞行员之后,飞到云南边界的茂密丛林上空跳伞,期间暴雨倾盆,一伙人以特种兵的素质渗透过匆忙组织的围堵,预计在东南亚某小国转手,通过各种方式化整为零,前往非洲、中东、拉美等地人间蒸发。
如果他们当年没有选择抽资走人的话,明岛市的其他金融家都感叹,那么他们现在仍然是明岛名利双收的大资本集团,因为所有人都是这么干的。骗子跟不是骗子,区别只在想法。
此事件让明岛市政损失了至少一个整年的预算,连带损失不可估量。因为诈骗者项目的是整个新城区的建设。整个项目现已竣工,并且每年为明岛贡献巨大,虽然它是骗子设计的项目。
在没有财政预算的一整年中(议院不再审批),明岛市政至少离职了75%的官员。不管他们是真心不想再干下去,还是罢工抗议无工资,或者借政府瘫痪惩戒民众。他们所产生的空缺,随后都被公主完美弥补。
人类是有极限的,而机器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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