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0-26-D先回到了据点中后,就把左手抱着的发光晶体放在了床上。由于A-02异常已经彻底消失,J-0-26-D感到自己的大脑轻松了不少。当然,要是能顺利通过留下的发信器找到那个袭击者的据点就更好了。不过还是等明天再来分析吧。
虽然只是J-0-26-D的一时兴起,但好歹是一项秘密任务,所以J-0-26-D没有从正门进入房屋,而是从窗户直接进入房间。
话说回来,学会恩佩尔语后,J-0-26-D看什么都会不自觉的想起其对应的恩佩尔语单词;而它学会的另一门叫精灵语的语言则不会这样。可能是因为很多东西在精灵语中都没有对应的单词吧。正好现在没有任务,J-0-26-D决定熟悉一下精灵语。
怎么说呢……精灵语可真是一门奇怪的语言。里面没有多少描述性的词汇,语法十分严格,工具性非常强。看来这种语言并不是主要用于日常交流的。
其中有一些词汇令J-0-26-D感到十分在意,根据它现在的知识,它们似乎是一些“精灵”(此为恩佩尔语中的词汇,精灵语中似乎没有对这些东西的统称)的名字,可以通过与它们交流或者命令它们(主要是语气上的差别,似乎效果不会变)来对自然现象进行干涉,而且它们是有分类,或者说分工的。理论上来说,通过构造符合语法结构的句子,然后让这些精灵“听”到,就可以让它们在其能力范围内做出相应的行为,效果取决于精灵的数量。
怎么说呢,J-0-26-D觉得这说的完全就是纳米机器人……毕竟它操控纳米机器人就是通过将符合语法的指令传达给它们,然后它们会执行指令,只是效果与纳米机器人的密度有关。
传统的方法是直接说出来……感觉效率很低啊,不过还是先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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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测试:用语言对“精灵”下达“带来微风”的指令。
结果:在阻隔房间内部与外部的空气流动的情况下,形成了一股可以被检测到,但基本不会造成影响的空气流动。J-0-26-D感到有精灵的存在,但探查纳米没有检测到疑似为精灵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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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测试:将精灵语编辑入侦查纳米中,使其用声呐向外广播与第一次测试相同的语句。
结果:效果相同,侦查纳米传回的报告中有精灵存在的迹象,但J-0-26-D并没有像第一次测试那样感知到精灵,而探查纳米依旧没有检测到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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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测试:依据对精灵语和编程语言的了解,设计了与精灵语相对应的编程语言,并记录进了数据库,并以此为基础重新构造出了第一次测试时的语句,然后编入侦查纳米之中,使其利用向J-0-26-D传递信息的技术向外广播。
结果:与第二次测试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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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简单的测试,J-0-26-D已经了解了精灵语的用法,并且知道可以用侦查纳米来产生相同的效果。不得不说,用侦查纳米来使用精灵语,从编写命令到下达命令都能够极其快速地完成,还能同时下达复数的命令,效率绝对有极大的提升。唯一的不足是:无法感受到精灵的存在。不过,J-0-26-D本来就无法自然感受到精灵的存在,所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可真是一个大发现。J-0-26-D不由得对那个叫“基利艾”的巴掌大的小生物(好像属于一种在恩佩尔语中叫“花仙”的生物)产生了好奇之心。可惜,它都已经化成灰了,不可能再进行研究了。
对了,J-0-26-D顺便研究了一下那已经熄灭的发光晶体,发现它无法使用已知的手段使其再度发光。只能暂时放在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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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发亮,而J-0-26-D则听到了开门声和脚步声。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有两个人离开了二楼。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了上楼的声音,想必是那个大叔来喂那个小女孩吃早餐了。之所以这样猜测,是因为他之前都是这样做的,亲眼所见。
过去几分钟后,J-0-26-D所在房间的门被敲响了。它过去打开门,发现是那个大叔,不过正端着装着食物的盘子和碗。
“今天怎么没有跟过来……这是你的午……不对,早餐。算了,你本来就听不懂。”
J-0-26-D发现自己听懂了这个大叔说的话,虽然总觉得发音有些微妙的不同。
接过盘子和碗以后,这个大叔关上了门,而J-0-26-D则把盘子和碗端到了屋中的小桌上,然后……直接用手开始大快朵颐。没法子,没有人教过它餐桌礼仪,哪怕它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虽然J-0-26-D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补充物质和能量的必要,但它还是吃完了这些食物,然后拿到楼下厨房去堆着了。至于手部的残渣和污渍,就让纳米装甲直接吸收,靠其自洁功能来清洁。
再次上楼时,J-0-26-D听到了什么人起身下床的声音。难道是非法入侵者吗?
J-0-26-D立刻从楼梯上冲了上去,打开了那扇门。结果并没有非法入侵者,而是那个小女孩下了床。
“诶,你就是爸爸说的那个小女孩吧?”这小女孩一边弯腰捡起了什么东西,一边向J-0-26-D微笑。
她以为J-0-26-D在盯着她手里的东西,就把手收回到胸前。“你也想要这个手链吗?但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我不能给别人。”
“对了,爸爸说过,你是外国来的,不会说我们的话。”这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寞。
“你叫什么名字?”J-0-26-D问道。
“我叫塔莉娅喔。你呢?”塔莉娅不假思索地回答了J-0-26-D的问题。
名字吗……它现在刚好知道一个,虽然是一个花仙的名字,但也不妨借来用用。
“我叫基利艾。”(J-0-26-D)
“基利艾?好奇怪的名字。你们外国人的名字都这么奇怪吗?”(塔莉娅)
“你不觉得奇怪吗?”(J-0-26-D)
“奇怪?还有哪里奇怪了……咦,你怎么会说我们的话?”(塔莉娅)
“今天学会的。”(J-0-26-D)
“好厉害!那你还会说你以前说的话吗?”(塔莉娅)
J-0-26-D猜测,塔莉娅以为一个个体不能同时掌握两种语言。不过,它可会三种语言,只是精灵语不适用于日常生活,所以它说了几句联邦官方语。
“好厉害!我今天能学会吗?”(塔莉娅)
“很遗憾,不能。”(J-0-26-D)
“这样啊……那个,你是姐姐还是妹妹呀?”(塔莉娅)
“什么意思?”(J-0-26-D)
“我,今年九岁喔!”(塔莉娅)
J-0-26-D有些明白了,塔莉娅是把它当做同龄人,想要比较年龄的大小。要怎么回答呢?在预置程序中好像记录有类似情况的解决方法……有了。
“十二岁。”(J-0-26-D)
“诶,那你是姐姐喽。”(塔莉娅)
“算是吧。”(J-0-26-D)
根据预置程序,面对一般市民的提问,尤其是幼童,应当尽量不暴露自己军事单位的身份,除非情况紧急。因此,考虑到自己比塔莉娅高了不少(二十厘米左右),J-0-26-D就虚报了一个较大的年龄。
“基利艾姐姐,那个……你能不能陪陪我?”(塔莉娅)
“可以。”毕竟J-0-26-D没有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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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塔莉娅的身体虚弱,所以她只是躺在床上和坐在椅子上的J-0-26-D聊天而已。
其实她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可聊的,基本就是塔莉娅问一些有关“外国”的风土人情的问题(“你们都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呢?”、“你的爸爸是不是也很厉害?”、“你们平常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呢?”……),而J-0-26-D则对实际情况进行适当加工来回答(“我们很多人一起住在很高、很大而且很亮的房子里面”、“我的爸爸很早就离开了”、“我们平时都吃的和你们一样”……)
突然,塔莉娅问了一个问题:“基利艾姐姐,你是不是在生气啊?”
J-0-26-D感到十分疑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笑呢?”塔莉娅满怀疑惑地问道。
笑?J-0-26-D没有情感,所以当然不会笑。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她的脸是可以做出表情的,但有一个问题:这样做的方法并不在预置程序之中,不过它应该是可以学的,虽然它不想学。
“我只会在需要笑的时候笑。”(J-0-26-D)
塔莉娅感到更疑惑了:“那什么时候才是需要笑的时候呢?”
“不知道。”(J-0-26-D)
J-0-26-D希望可以就这样搪塞过去,毕竟它并不希望与塔莉娅这样心智不成熟的幼童讨论这种没有简单答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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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塔莉娅和J-0-26-D继续一问一答的时候,从楼下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和脚步声,看来是那个穿着黑色的修道服的女性来了。
果然,开门的就是她。
“小塔莉娅,身体感觉怎么样……”
她刚打开门时还是笑眯眯的,结果看到坐在椅子上的J-0-26-D后就愣住了,话都没有说完。
“艾尔娜姐姐!这是基利艾姐姐哦!她今天会说话了!”(塔莉娅)
这里应该是“会说我们的语言了”吧。看来塔莉娅的表达能力需要提升。
“诶?”
艾尔娜感到有些不太对劲。她刚刚和这个小女孩相遇的时候她们之间还无法交流,而且这几天她一直没有说过话,怎么今天突然就会说王国的语言了?还有,她的名字怎么这么奇怪?
愣了一会儿,艾尔娜回过神来,开始顶着一张表情僵硬的脸打着招呼:“那个……你原来叫基利艾啊,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还是请多指教……”
艾尔娜感到自己快紧张到爆炸了,居然对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女孩说这种陌生人见面说的客套话。
“没事,倒是我这边需要多多指教。”(J-0-26-D)
居然能答上!这小女孩不一般啊!
“基利艾姐姐很厉害的,什么问题都能答上来!”不知道为什么,塔莉娅表现得比J-0-26-D还要兴奋。
艾尔娜来了兴趣:“嘿,这样啊……那,天上有多少颗星星呢?”
“难以计数。哪怕是可见星体,我都没有数过。”(J-0-26-D)
这个回答处于艾尔娜的预料之外。不过她的意思是说,天上还有看不见的星星喽?有意思。
艾尔娜接着提问:“那……地上有多少棵树呢?”(艾尔娜)
“难以计数。计算树木的覆盖的面积就已经很难了。”(J-0-26-D)
又是预料之外的回答。不过,“覆盖面积”吗……真是奇怪的词汇。
第三个问题,艾尔娜决定来一个难的:“你觉得,存在一个和我们世界相似,但却生活着不一样的生物的另一个世界吗?”
这个问题,可能她得多听几遍才能听懂吧……
“存在。”(J-0-26-D)
“诶?”
几乎在她把题目说完的瞬间,J-0-26-D就说出了答案。这个孩子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点太厉害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
“你为什么觉得存在?”(艾尔娜)
塔莉娅发现,艾尔娜姐姐的脸色变了,笑容消失了。她不禁紧闭着双唇,不敢说话。
J-0-26-D当然不会说自己就来自于一个这样的世界,按照预置程序的建议,这里最好是给出一个难以证明或证伪的说法。
“爸爸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告诉我的。”(J-0-26-D)
艾尔娜愣了一下,神情也有所缓和。但她很快调整了回去,继续发问:“你爸爸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说,存在一个同样住着人的世界,但那里的人和我们不一样,还有着与我们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这其实是J-0-26-D的真实感受,只是说的不太详细而已。
艾尔娜仍不罢休:“你的爸爸是什么人?”
J-0-26-D没有想到艾尔娜如此执着于异世界的问题,只好硬着头皮把研究员的形象拿来用一下:“爸爸是一个不算很壮也不太高的人,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艾尔娜似乎还想提问,却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拉扯她的衣袖。低头一看,原来是塔莉娅。
“艾尔娜姐姐,你生气了吗?”(塔莉娅)
艾尔娜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俯下了身子,以一种具有压迫感的方式向基利艾质问。看来是她过于失态了。
“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吗?”(艾尔娜)
“艾尔娜姐姐不生气就好了。”(塔莉娅)
“没有问题。”(J-0-26-D)
基利艾很沉稳,沉稳到令人生疑。艾尔娜暗下决心,要继续注意这个会做出不符合其年龄的表现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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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这一段小插曲,艾尔娜开始了她的这份兼职工作,也就是照顾塔莉娅,顺便向神祈祷来呼唤神之奇迹,从而进行略有效果的治疗,当然,重点还是喂药。
不过,今天的气氛有些严肃,主要是塔莉娅没有说话了,看来她还是被艾尔娜刚才的表现给吓到了;至于艾尔娜,本来也不是什么开朗的人,只是在这里足够放松而已;J-0-26-D就不用说了。
不过J-0-26-D也没有发呆。刚才艾尔娜的表现略显反常,根据预置程序中的提示,可能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与异世界相关的、留下深刻印象的事情(一般是负面印象);另一方面,这也暗示着她必定知道什么关于(相对于这个世界的)“异世界”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
不过,J-0-26-D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起身离开了房间,然后下楼。果然,一楼有人进来了,而且都手持武器。
“嚯,这就是那个家伙的女儿吗?这不是能下地吗?谁说她得重病起都起不来啊?”(未知男性A)
“我看啊,虽然她确实看起来病得不重,但资料上也没说她长啥样,估计就是她没跑了。”(未知男性B)
“不对啊,这衣服也太奇怪了吧,谁家女儿穿成这样啊?”(未知男性C)
“争啥争,直接问呗。诶,小姑娘,你爸爸是不是叫斐杰斯啊?”(未知男性D)
“你们的这种行为,属于非法入侵。”(J-0-26-D)
“哈哈哈哈哈……‘非法入侵’……这女娃肯定是在屋子里关太久了,这种词都说的出来……哈哈哈哈……”(未知男性A)
“笑啥笑,你可用不出这种词。不过,看来用骗的是骗不走了,还是来硬的吧……”(未知男性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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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0-26-D回到了楼上,遇到了刚刚准备下楼的艾尔娜。
“下面发生了什么?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惨叫声。”艾尔娜已经不把眼前的基利艾当做孩子了。
“有非法入侵者,不过已经被消灭了。”(J-0-26-D)
这平静而又冷酷的回答又让艾尔娜愣住了,而且她确实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个小女孩的行为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不行!艾尔娜强迫自己振作起来,不再为这个小女孩而发愣。既然有敌人上门,那当然需要转移阵地了。虽然感觉是抛下了斐杰斯和杰里尔,有些对不起他们,但这也是斐杰斯当初的要求:如果出了事(指有盗贼或混混在周围游荡,毕竟当时也想不到会被人带着武器找上门),请一定把塔莉娅带到修道院里去。
事不宜迟,艾尔娜立刻跑回房间抱起塔莉娅,然后招呼着基利艾离开了这座房屋——
从后院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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