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叫刺破了清晨的宁静。随即而来的是一个壮汉的怒骂:“我*,杰里尔你个**,大清早的为什么揍我?”
“该走了,叫你半天都不醒,只好用点非常手段喽。快点,团长在等你呢。”
李尔特正想接着发火,但一听到团长在等他,就只好先忍住。
全员到齐后,在沉默中吃完了早饭。接下来,就是兵分两路了。
在与其他人挥手告别后,斐杰斯、杰里尔和李尔特转身走向了森林的更深处。斐杰斯作为开路的先锋,不时折断或砍下树枝并插在地上来作为标记。杰里尔则在中间不时咏唱,用风魔法来探查飞禽的踪迹。李尔特则负责断后,观察四周是否有潜在的威胁或者王衣雀的踪迹。
话是这么说,经过三天的毫无发现,三人是打心底里不抱希望,只是不到尽头不想回头而已。在这种心情的引导下,脚踩在土地上都感觉不到心安,更别说踩在一坨又软又黏……
“等一下!”李尔特大吼一声,同时狠狠地抓住了杰里尔的肩膀,险些让他摔倒。在前方开路的斐杰斯也闻声停下了脚步。
“我*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杰里尔吼了回去。
“你看我脚下!”
杰里尔正要吼回去,却被斐杰斯制止了。杰里尔只好和团长一起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起来。
“怎么样?”李尔特问道。
“怪不得你反应这么大……应该是动物的粪便。”
“不过,不像是野禽留下的……奇怪,怎么看着什么都不像。”斐杰斯忽然出声说道。
“团长,你的意思是……你看不出这是什么动物的粪便吗?”杰里尔小心地问道。团长以前可是猎户,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可就不是好兆头,而很有可能是威胁。
团长点了点头。两人没想到最冷静的居然是团长,不禁有些惭愧。但不管怎样,现在总算是找到动物的痕迹,不再是毫无线……等等,好像还是没有线索。
白激动了一场,三人有些扫兴。但现在,三人都更加警觉,因为现在很有可能会出现未知的野兽。不过,他们还是在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下度过了上午,接下来就是午餐时间了。
在原地简单修整后,三人继续探索。这次,他们很快发现了新的线索——一座大型鸟巢。尽管已经被废弃了,但这好歹是个好兆头。
不过,有一处地方显得十分诡异:这座鸟巢上留下了奇怪的破坏痕迹,据杰里尔的说法,应该是被强酸腐蚀了。不过三人都猜不到这强酸是哪来的。
这让三人都重新打起了精神,决心要在今天下午取得进一步的进展。不过三人的运气也就此而止了,因为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除了更多认不出的新鲜粪便,就没有新的发现了,而所谓的野兽连毛都没有见到。眼看天就要黑了,看着团长那阴沉的脸,二人都不敢出声,生怕不小心说错了话。
晚餐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气氛实在是太沉闷了,使得二人实在没有心情慢慢品尝,只好狼吞虎咽,然后就去收集木柴了。斐杰斯则留在原地清理杂草,同时开始思考还有什么其他手段能筹到钱来治女儿的病。
在亲身经历过后,斐杰斯已经对靠森林赚钱彻底放弃了,总之打猎和采集都不能指望了;护送任务相对来说容易挣钱,但耗时长,而且本来就不多,也不敢指望;其他的手段就可能违法了,可以的话绝对不用。看来只能先靠借债把病治好,之后再靠接委托或者打工来慢慢还债了。
正在斐杰斯思考的时候,另外两人抱着木材回来了,斐杰斯只好暂时放下。考虑到杰里尔的火魔法偏向战斗,而且消耗较大,所以还是由斐杰斯来生火。接下来就是决定守夜的顺序了。
决定好顺序之后,三人默默等待着夜幕的降临。他们都明白,既然这边毫无收获,那就只能指望守候果林的那边了,不过谁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到了夜暮时分,斐杰斯和李尔特先行睡下,杰里尔则独自守上半夜。他一边提防着野兽,一边则开始梳理这一天的发现。
今天唯一可能与王衣雀相关的线索就是那座废弃的鸟巢了。从大小上来看,很可能就是王衣雀这种体型比较大的禽类的巢穴。但是,这座鸟巢附近似乎缺少充足的食物,而且王衣雀并不擅长搏斗,没有理由将巢穴设置在地面上。更奇怪的是上面疑似被强酸腐蚀留下的痕迹。说实话,要不是他曾经对炼金术有点兴趣,他是绝对看不出来这一点的,但他实在是想不到这强酸是哪来的。
另一方面,路上多次遇到的未知动物的新鲜粪便也很奇怪。且不说这是什么动物留下的,单是存在这种数量的排泄物却没有其他痕迹,就已经十分诡异了。话说什么动物的排泄量这么大?还是说附近隐藏着一群未知动物?它或它们又靠进食什么以至于产生了这么多排泄物?
还有一点,就是当杰里尔收集木柴的时候,他隐约闻到了些奇怪的气味,有些许刺鼻。但这味道不仅不大,而且只会在特定区域内闻到,甚至他自己都不太确定,猜都没法猜。
总之,一片谜团,但想不出令人信服的解释。
杰里尔不禁感到心烦意乱。直觉告诉他,这些绝对是反常现象,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也可能对他们三人造成威胁。但现有的线索实在太少了……
杰里尔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明天返回时要首先搜寻可能被忽略掉的未知动物留下的痕迹。虽然有些对不起团长,但现在看来完成委托完全是不可能的,不如把精力集中在调查上。
思考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换班时间。第二班是李尔特,不过杰里尔这次还没有揍他就已经把他摇醒了。要不是时间太晚,李尔特非得好好嘲讽一下杰里尔。
独自守夜是孤独而无聊的,更何况李尔特是三人中最相信森林之中已经没有任何威胁的人。反正他现在已经不想考虑委托的事了,尽管今天终于找到了线索——如果一堆粪便和一座废鸟巢也能算的话。
不过,李尔特断定,今天见到的粪便都绝对不是大型食肉动物留下的。原因很简单,他在清理鞋上的粪便时,闻到了一股十分刺鼻的味道。换作团长和杰里尔,他们都不敢得出这种结论,但李尔特敢。不过正是李尔特的这种性格让他成为了「淬火佣兵团」中最乐观也是最让人放不下心的人。
实在觉得闲的慌,李尔特干脆开始护理他的长剑。话是这么说,但这把剑在出发前就检查过,而且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使用过,所以并没有护理的必要。不过,剑都**了,还是装模作样的擦一擦……嗯?手帕在哪?
哦,想起来了。当时想用一块撕下来的破布清理鞋上的粪便,结果没擦干净,就顺手给用了……
算了,还是专心守夜吧,不去想这些尴尬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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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三人正在沿原路返回。依旧是斐杰斯在前方认路,另外两人紧随其后,不过他们现在都不再关心王衣雀的事了。
杰里尔尽力观察四周,但仍然没有其他痕迹,而那奇怪的气味也没有了踪迹。
就在杰里尔准备试试风魔法时,斐杰斯忽然停下了队伍。
“奇怪,这里被动过了。”斐杰斯指着地上用来做记号的树枝。这树枝看起来好像被什么动物给踩了一脚。
杰里尔明白,这是新的线索,便向团长提议在附近简单地搜查一下,得到了团长的同意。
李尔特则兴趣寥寥。不过这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眼熟……哦,想起来了,昨天在这附近休息了一会儿,而他终于想起来要清理一下鞋子。也就是说,手帕应该就在附近。对了,就在那棵被砍了一条树枝的大树旁边的树下……咦?怎么没有?
难道是记错了?不对,他记得很清楚,他是照着树扔的。而且靠近之后闻一下,可以闻到树上传来的淡淡的刺鼻的味道。看来确实有什么动物仍然在森林中生存着。额,应该没有威胁……
而另外两人则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好叫上李尔特继续返回。
说来奇怪,原本在探索时遇见的粪便,现在居然一个也看不见了。要不是斐杰斯记性好,而且一路上的标记都在,三人恐怕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走错了路。
不知不觉,三人又回到了这个被废弃的鸟巢附近。不过似乎有哪里不对劲……这个鸟巢是不是变大了?
“这不是我的手帕吗?”李尔特一眼就看到了树枝中混入的丝织品。为什么手帕会出现在这里?
“会不会是有动物在修筑这个……巢?”杰里尔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不是鸟巢了。事实上,这已经完全不是一座鸟巢应有的大小了。
斐杰斯则更加疑惑。不管这是什么动物搭的巢,既然主要是用树枝搭建起来的,就必定需要什么物质来粘合。如此大的巢,所需的粘合物的量也是巨大的,那这么多粘合物是哪来的呢?更重要的是,这座巢被建立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现在三人的心里都很乱,以至于有些难以正常思考,更别说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三人同时警觉起来,开始寻找气味的来源,最终找到了——眼前的这座巢。
斐杰斯对此毫无头绪。杰里尔则觉得似乎和昨天闻到的气味有点像,难道是树枝上带有的气味吗?而李尔特则觉得这和昨天的粪便的味道简直一模一样,但手帕上的气味好像没有这么大呀?
不知为何,三人都不敢对这座巢作进一步的检查,于是离开了这座诡异的建造物,到昨天休息的地方吃午餐。
这一系列诡异的事件使三人的心中蒙上了阴影,午餐的气氛也前所未有的沉重。无论如何,现在可以确认,森林中仍然存在一些未知的动物。斐杰斯已经决定,要尽快与留在果林的其他成员会合,然后抓紧时间离开森林。直觉告诉他,这些一直隐藏在森林中的未知生物,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带着这样的想法,三人不禁加快了脚步,也无暇对周围多加调查。在三人的全速行进下,他们成功在太阳落下之前看到了那片果林。
简单回想了一下山洞的位置,三人决定先与其他人会合再吃晚饭。但当他们穿过果林时,又一件诡异的事加剧了他们心中的紧张感——树上的水果几乎被摘完了。他们不敢想背后的原因,只能再加快速度。
终于,到了约定的会合地点,但一件事让三人心中一凉:山洞之中没有火光,也没有声音,更没有人。只有地上燃尽的火堆和堆积的木柴表明之前有人在此过夜。
“等一下!”斐杰斯伸手拦下了正要往外冲的李尔特,“现在已经是夜晚了,外面很危险!而且我们还没吃晚饭!”
“团长说的对!而且如果真的发生了十几个人都应付不了的大事,仅凭我们三个人,什么都做不到!”杰里尔也伸手拦住了李尔特。
李尔特也冷静了下来。尽管他被公认为是全佣兵团最不冷静的人,但他好歹也是经历过生死关头的佣兵,明白现在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这顿晚餐绝对是他们有生以来气氛最为压抑的一次。快速吃完后,三人一致决定先对山洞进行调查。
经过彻底的搜查,三人汇总了得到的信息。山洞中留下了一些人生活过的痕迹,除了燃尽的火堆和堆积的木柴,地面上还有整理过的痕迹,角落中还遗留着一些果核。但是山洞中并没有留下任何人与野兽搏斗的痕迹,因此难以确定山洞中的人为何离开了这里。另外,并没有找到可能存在的其他与外界相通的地方。唯一的疑点就是洞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刺激性气味,似乎和白天闻到的一样。
考虑到山洞中可能隐藏着威胁,三人决定改变守夜的形式,改为两人守同一班。在发生了这种事情的情况下,二人都集中精力守夜,根本没有心思交流各自的想法。
次日清晨,三人经历了有生以来最为漫长的夜晚,都显得有些疲惫。吃完早饭后,由于暂时没有危险,他们决定先简单交换一下意见。
“其他人不可能在没留下任何提示的情况下擅自离开,尤其是斯菲特。我们已经确认山洞中没有威胁,那么问题应该出在森林中。很可能是发生了意外,甚至可能是魔兽袭击了他们。”杰里尔率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对。虽然我们昨晚在山洞中平安度过,但这个山洞中一直有股味道,这里肯定有问题。而且魔兽袭击肯定得留下痕迹,但我们什么也没找到。”李尔特提出了不同意见。现在的他已经基本冷静了下来。
“这一点我同意。既然魔兽比野兽更凶猛,那么没道理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斐杰斯表示赞同。
“魔兽,可不止是能使用魔法的野兽……一百多年前,一群昆虫型魔兽毁灭了一座小镇,就连房屋都啃噬殆尽。据记载,这些‘大虫子’可以使用风魔法,最后是靠曾经击退巨龙的银翼骑士团来歼灭的。”杰里尔摇了摇头。
另外两人十分震惊,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知识范围。不过他们很快回过神来。当务之急是找到其他人然后离开森林,没有时间让他们感叹了。
遗憾的是,接下来的讨论并没有得出一个令三人满意的结果。没人提议自行撤离,因为谁都不想抛弃同伴;但没人知道去哪里寻找其他失踪的人,他们所带的干粮也所剩无几,而且现在没有水果给他们充饥了。总之,三人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
最后,只能由斐杰斯下命令:吃了午饭就立刻启程离开森林。由于食物的紧缺,他们甚至连走出森林都难以完成,只能放弃搜寻了。现在,只能希望剩下的十几个人也是因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提前离开了。
吃完了少得可怜的午餐,三人都意识到了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问题——食物紧缺。而现在这种森林中见不到动物的情况,更是雪上加霜。
斐杰斯不禁感到可惜。森林中找到的果林已经没有果实了,他们又不能吃树;不过还有一种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的东西,其中有些可以食用,只是之前没有关心而已——
他默默地看向了旁边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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