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有些出乎崔斯特的意料，按照正常的顺序，在经历几天的酷刑之后，接下来迎接他的势必是利诱之类的，他甚至已经做好应对的准备。但没想到，先是来做利诱的人不在计划当中，连利诱这一道程序都被省略掉了，直接到了最后一个环节。事情有了新的变化，崔斯特意识到了这一点。
“是的，一个交易。”克卡奥将军似乎还是没有注意到崔斯特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自顾自地接着说，“客人应该听说过祖安的实验室吧？”
崔斯特点头。
最近两年，诺克萨斯军方和祖安交流频繁，这在大陆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许多人猜测是诺克萨斯不满德玛西亚温和怀柔手段，想要拉上祖安卷土重来，争夺大陆的霸权。只不过两方面的交流似乎仅限于科研方面，军备方面的动向则没有明显的变化。先是斯维因在诺克萨斯的议政厅隆重接见了来自祖安的生物科学家沃里克实验室的一行人，双方的会议情况没有向外界透露；接着是诺克萨斯动用了第一集团军押送了大批神秘物资穿越铁刺山脉到祖安，虽然诺克萨斯和祖安都对外宣称是正常的同盟援助，但各方势力在诺克萨斯的两个势力的密探纷纷打探到，这次的同盟援助不是粮食，而是大批的科学器材。于是，便有外界传闻，诺克萨斯想要联合祖安的索魂者沃里克研发最新的战争科技，打破皮尔特沃夫在瓦罗兰的科技统治。
沃里克在祖安是最受人尊敬的炼金师，他所获得的荣誉大多来自他为诺克萨斯攻打艾欧尼亚时期的贡献，或者说犯下的罪行。作为最臭名昭著的疯狂炼金师，沃里克的炼金产物在连年的战争中夺去数以十万计的人命，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任何一场战争，但他在大陆任何一支军队中的威名都比那些残暴的将领更令人胆寒，从人们给他的称号“索魂者”就能够听到，那种发自内心，深入灵魂的畏惧。
崔斯特当然知道祖安的沃里克，也知道他的实验室，只是他不知道克卡奥将军为什么会说起这个。
“我知道，现在外面风风雨雨的，到处在传沃里克那个疯子在和诺克萨斯军方合作，都是扯淡！”克卡奥将军突然脸色一变，小老头平生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没胆子的逃兵，一种就是像沃里克那个疯子一样没人性的混蛋！跟那种人合作搞什么科技，除非小老头死了！”
“可是前些日子诺克萨斯军队向祖安运送物资？”
“那是小老头被骗了，被自己人给算计了！斯维因那个乌鸦跟我说想要借些人拉一批货，我没多想，就把军队借给他了。没想到，转天沃里克就来到诺克萨斯，等到我的第一集团军带着东西离开的时候，我才知道斯维因说的货是什么东西！”克卡奥将军十分恼火，看上去对斯维因有万分不满，坐在床上吹胡子瞪眼，不住地念叨着什么。
崔斯特在一旁，轻咳了几声，见将军仍旧懊恼不已，忍不住出声提醒：“将军说的这些和在下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客人不要着急，很快就有关系了，让我先把事情的原由解释清楚。”将军收了收情绪，接着说，“原本即使小老头被算计也就算了，这整件事跟我这个武夫也没什么关系，顶多也就是我只是借了几千人给斯维因而已，但我没有想到，斯维因和沃里克居然私底下还有一个协议，计划通过炼金术和皮城科技打造一个战争机器。当然，这种工作本就是沃里克那个疯子的本职，只不过这一次，他们要完成的机器，竟然是一个人。随后，我得到消息，卡特从德玛西亚夺回的塞恩遗体竟然被窃了！”
“塞恩？”崔斯特有些疑惑，他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他虽然在诺克萨斯有不少交际，可说到底只是一个普通的贱民，一些上流社会或者军界高层的名字，实在是有些陌生。
“哦，瞧我。”将军一拍脑袋，“瞧我这脑子，客人当然不知道塞恩是谁，毕竟情报局对诺克萨斯之手的身份信息一向保密的紧。”
诺克萨斯之手！又是一个让人胆寒的称谓。面对战争，诺克萨斯人向来十分狂热，他们热爱战争这项所谓的艺术，可是战争不是每天都有的，于是高层为了维持战士们的战斗之心，推举出许多战争中战功赫赫的英雄，让他们在决斗场中厮杀，血腥残虐不下于真实的战场。这里面很多人死去，但活下来的人无疑变成更出色的杀戮机器，其中最杰出的的那一个就被冠与“诺克萨斯之手”的称号。如果形容不祥之刃是阴影中的死神，那么诺克萨斯之手就是战场上的屠夫，因为嗜血和暴虐似乎是历代诺克萨斯之手共同的特性。
而自从休战协议发布开始，十年间战争从未爆发，那个称号中都渗出着血液的人，怎么会突然死在德玛西亚呢？崔斯特很疑惑，心中急速思考着得到信息，但脸上不动声色。他知道，将军把这么重大的秘密透露给他，绝非平白无故。他在等将军抛出那张底牌，也就是所谓的交易。
“塞恩是我最看重的勇士，他死了，甚至遗体都被无耻的德玛西亚人夺去。我不忍心看英雄死后遗体还要背负耻辱，于是让我最疼爱的女儿亲自去又夺了回来。可我没想到的是，祖安看上了我们的第一勇士，背着我和斯维因那个老乌鸦做了交易，要拿塞恩进行最新的战争实验。可耻啊可耻，他们让英雄得不到安息，小老头我气得找斯维因去理论，反而被他教训一顿，说我老了，不明白最新的战争！扯淡，小老头带兵打仗冲锋陷阵的时候，他小崽子还穿着开裆裤玩自己的小鸟呢！”
将军越说越激动，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不像个传奇将领，更像是个玩具被人抢走的小孩子。崔斯特有些哭笑不得，他不得不打断将军无休止的骂骂咧咧：“将军，在下只是诺克萨斯城里的普通居民，这些事情恐怕还是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或许有，也或许没有，这就要看客人愿不愿意合作了？”
“合作？”崔斯特愣住了。“怎么合作？”
“我虽然很希望保住塞恩的遗体，但我毕竟只是个退休老兵，虽然有些老部下还愿意听我的，但毕竟如今斯维因势大，他一心决定的事我也没办法改变。但是现在，我看到了一丝转机，听说客人的一个朋友借去祖安实验室花无数资源和精力打造的一把武器，祖安方面对这把武器的看重丝毫不下于这个最新的实验，所以我想通过客人找回这把武器，然后动用关系，换回塞恩。如果祖安方面也同意这个交换的话，那么斯维因也不好说什么了。”
崔斯特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格雷福斯的那把枪看起来其貌不扬，却有这么大的来头，竟然惊动了诺克萨斯和祖安两方势力高层的重视。可是没道理啊，那把枪自己也把弄过很多次，没什么特别的。他小心斟酌着：“将军，我很尊重您，所以我实话告诉您，格雷福斯确实有你说的那把枪，但那只是一把普通的武器，我想可能是这中间存在什么误会。至于他会躲在哪里，我真的爱莫能助......”
“客人先不要着急回绝，我的交易还没有说呢。”将军打断了崔斯特，“我说了，这次的起因是祖安的实验需要用到塞恩的遗体，否则我何苦管这么一摊子破事，你的朋友爱抢什么抢什么，是他们祖安没本事，要我给他们出头，哼！想的美！不过现在既然我都开了口，肯定会让客人为难，这我理解，毕竟客人也不会是那种出卖朋友的小人。所以我决定出个价，希望能够让客人稍稍改变一下原则。”
“对不起将军，让您失望了，我虽然没什么资产，但还是可以养活自己的，而且我确实不知道格雷福斯藏在哪里。”
“好！有原则，不出卖朋友！我知道，金钱怎么可能收买‘金牌之手’的原则呢？所以我出的筹码不是钱，而是这个。”将军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卷图纸一样的东西，递给了崔斯特。
崔斯特接了过来，疑惑地打开。一开始他没有看懂这画的乱七八糟的图纸是什么意思，可是越看下去越是震惊，看到最后，他已经抑制不住内因的激动，身如筛糠，用狂热的眼神看着将军，声音颤抖着问：“这......这是真的吗？”
“当然，”杜·克卡奥捋着他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脸上挂着狡猾的笑容，“怎么样，我的出价，客人还满意吗？”
崔斯特握着图纸的手青筋凸显，脸上风卷云涌，那个处事波澜不惊的金牌之手，竟然被他手上的图纸打回了原形，仿佛那个充满渴望，夹缝中求生存，为了一块馒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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