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的时间,按照祖阿说的那样,陈鸥和江华一直守在家里没有出门。
相反,祖阿的举动和陈鸥想象中那种挨家挨户的搜查落差很大,因为这几天他只是和村长比往常更加频繁地去看望了村里的几家贫困户而已,除此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
这让陈鸥觉得很郁闷。
好在终于在等待了三日后,凶手被抓到的消息迅速传了开来,并且震惊了整个凤凰村。
当祖阿带人将凶手抓到盘葛老爷家时,经过阿米尔本人确认,凶手终于放弃了狡辩。
而陈鸥一得到消息便迅速赶往盘葛老爷家,正巧赶上凶手招供的全过程。
“你真是丢尽了我们族人的脸面!”
村长蓝叔手里的荆棘藤条已经抽断了几根,仍然非常气愤的骂着那个被捆绑着手脚,浑身已经皮肉外翻的男孩。
男孩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睛里的稚气还未全部褪去,可是面对所有人的指责时,他却红着眼眶坚忍着一句话都没说。
陈鸥不忍地上前询问祖阿:“他都被打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肯说啊?”
祖阿侧过头在她耳边言语:“他是个哑巴……”
陈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这么审下去不是明摆着想打死他么?”
祖阿也很为难,回:“这是族规,不过我想蓝叔应该不会那么做的,现在这样做只是为了给阿米尔一个交代,同时也警告村里的人如果再有人做出这种事的话,会和钟贾一个下场!”
说到这里陈鸥也在暗暗惊叹,在这里的人做错事后要遭受这样的惩罚,确实太过残忍了,可如果没有这种惩罚,可能很久以后的某一天还会有人犯同样的错误。
不忍地扭过头去,不再看蓝叔行刑的画面,陈鸥小声对祖阿说道:“他为什么要谋害阿尔米,有问清楚吗?”
“他不肯说,但是阿米尔见过他之后很确定凶手就是他!”祖阿显然也一头雾水,“我一直在怀疑阿米尔可能描述的另有其人,可没想到真的会是钟贾!
他一直都很老实,家里是村上的贫困户,爸爸死的很早,他一个人要照顾两个弟弟妹妹,还有一个生病下不了床的母亲,所以村里的人都很照顾他……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做这种事!
仅仅是为了钱的话也没错,阿米尔身上的东西或许值一些钱,可为什么他要对阿米尔下杀手,难道仅仅为了钱就可以杀害一个无辜的人吗?”
看出祖阿的无奈,陈鸥只得安慰道:“或许他只是被吓到了,所以冲动下才做出这种事?”
“或许吧……”
“他是个哑巴,即使想要替自己辩解也很难得到大家的信任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陈鸥叹了口气,有些不忍:“除非让他妈妈来亲自问他,没有任何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面对自己母亲时还能坚守着秘密不说!
而且以他的情况,恐怕也只有他的母亲才最懂他了!”
“这样可以吗?”
“我也不确定,但总要试一试……如果继续这样审下去的话也没有结果,他又不能替自己辩解,到最后交给警察时他面对的就是下半辈子都毁在牢里了。
又或许他真的是过失杀人呢?你先稳住村长,然后过来跟我一起问阿米尔!”
祖阿不明所以地看着陈鸥,当看到她眼中突然出现的执着那一刻,终于妥协答应。
随后与村长耳边交谈几句后,祖阿便径自往阿米尔修养的房间奔去,而陈鸥见着祖阿来后,才一脸严肃的盯着阿米尔,随后对祖阿说:“我说一句你翻译一句!”
祖阿点头:“嗯!”
紧接着她目光直视阿米尔,直到阿米尔有些躲闪的低下头时,陈鸥才开口发问:“阿米尔,接下来我的问题关系到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以后的将来!你如果有任何一句假话,都会害了这个孩子!”
祖阿一字不差的翻译后,阿米尔才犹豫地对陈鸥点了点头。
陈鸥接着问:“你确定那个伤害你的人就是外面那个男孩吗?”
阿米尔迟疑地点了点头。
陈鸥似乎察觉到什么,追问道:“那当时有没有其他人在场?或者就你和钟贾两个人?”
“我不确定,我当时被人用重物打昏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只有那个男孩在我旁边!”阿米尔思考了许久,又接着说,“他当时正在从我身上翻东西,然后被我当场抓住了!于是他就拼命反抗,我实在没有力气跟他争执,所以只能看着他逃掉!”
“那你的伤也是他干的吗?”
“不,这个我不确定,因为我醒来发现他时,身上就已经受伤了……”
听到这里,陈鸥眼前一亮,然后迅速接着问道:“那也就是说在你受伤昏迷之前,你并没有直接看到是谁对你下的手!对吗?”
阿米尔表情挣扎地回忆着:“是的!我没有看到……”
此时陈鸥才气愤的指着阿米尔,道:“那你就可以因此判定他就是那个凶手吗!”
“我……”阿米尔有些不甘心地回,“可我醒来的时候那个男孩正在从我身上偷东西!我实在想不出这个国度里,还有谁会什么都不图的,就为了要杀了我这个过路的游客!”
“可!……”
陈鸥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因为阿米尔的话有理有据,试问在这大山之中,有谁会单纯为了杀人好玩而去杀害一个素不相识的外国游客。
当阿米尔发现钟贾时,他正在自己身上翻找东西,所以自然而然就会将凶手锁定到钟贾身上,这样的证据确凿,她也一时半会想不到任何一个能够对钟贾有利的理由了。
看着陈鸥纠结无奈地神情,祖阿只得上前劝慰:“别着急,或许你说的那个办法有用呢?我刚才已经让人去把钟贾的妈妈请来了,等下会不会有另一个答案还不清楚呢……”
祖阿的话总算让陈鸥觉得好过些,所以她也不再逼问一脸痛苦地阿米尔,而是抱歉的走到阿米尔这个受害者旁边。
“对不起了阿米尔,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
祖阿继续传达了意思后,阿米尔才一脸不悦地接受了她的道歉。
“没关系,我也想帮那个男孩子,可是身为一个男人,虽然他只有十五岁,但是既然做了错事,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就是法律存在的意义!陈女士,我能理解你的心态,所以我不怪你!”
陈鸥并没有因为阿米尔的谅解得到任何一丝宽慰,因为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外面那个男孩子一定不是真凶,因为他害怕恐惧的眼神让自己似曾相识。
“谢谢你阿米尔,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陈鸥便独自出了屋,而祖阿在安慰了阿米尔几句之后,也紧跟其后一起走了出去。
……
院子里聚集了愈来愈多的人,直到大家让开了一条道后,钟贾的妈妈才拖着病体步履蹒跚的走到钟贾面前。
啪!
一声巴掌打在钟贾脸上,他妈妈目光坚毅地结出冰来,几乎用尽浑身力气大声呵斥了一声:“说!”
遭受了近两个小时的责罚后,钟贾年幼的心智早就几度崩溃,当见到自己母亲时,终于崩溃的哭的不成样子。
在村长蓝叔示意下,几人解掉了绑着钟贾的绳子后,他便一路跪着爬到自己母亲跟前,然后发了疯似的比划着旁人看不懂的手语。
而他母亲的表情随着他越来越快地比划,也逐渐变得凝重复杂起来。
当钟贾终于一口气将事情经过说明后,她母亲的眼睛里也终于再次回归了只属于一个母亲才有的心疼。
随后她来到村长面前跪了下去:“村长,我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话你们肯定不相信,可这个孩子他确实只是想从那个人身上偷点东西……
这孩子太苦了,如果只是因为他偷了东西,现在这样的惩罚应该也够了吧?
我求求你们调查清楚真相之后再把他送到派出所!
他是个哑巴……
如果等到进去派出所之后,又没人肯为他作证,我担心他再也出不来啦!”
自己的母亲跪倒在众人面前哭的凄厉,钟贾在一旁只能愣的像个傻子一样嘴里‘呜呜’的大叫,但是没人看得到他手里正在疯狂比划着‘我没杀人’的手语。
场面一度因为钟贾妈妈的到来变得混乱,可没人上前制止,因为大家都没有能够替钟贾叫冤的证据。
陈鸥也想站出来替他说话,可她知道连钟贾母亲的话都无法打动大家的时候,也明白自己此时站出来是徒劳无功的。
不时,警察来了,没有警笛的叫声,现场却也变得异常严肃安静起来。
调查询问过后,钟贾被带上手铐,而他的妈妈还不肯放他走,办案的警察只好劝说道:“大姐,你放心……如果他只是偷东西未遂的话,鉴于他还未成年,我们会酌情考虑教育优先的!至于他现在构不构的成抢劫谋杀罪,还需要我们实地取证调查,请相信我们人民警察的公正,我们会给你一个公正的答复的!
所以请不要再阻碍我们办案人员工作了,在家耐心等待好吗?”
终于,当村长蓝叔也出面调节后,钟贾妈妈才不舍的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带走。
钟贾被带走了……
可陈鸥心底隐隐觉得真凶肯定还在逍遥法外。
随后她从人群中挤了出去,而祖阿发现陈鸥的异常举动后,也立马跟了出去。
当祖阿追到了村口的一颗大槐树下后,才发现生着一脸闷气的陈鸥,正绷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大树之下。
祖阿缓慢来到陈鸥面前,蹲下劝说:“别难过了,只要钟贾真的清白,我相信警察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的!此刻我们都已经尽力了不是吗?这种事情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到警察身上,也只有他们才能还给钟贾一个公道,所以我们就再耐心点,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看着钟贾刚才那样极力替自己辩解却无人能够体会时,陈鸥突然觉得很心疼,就好像这种事正在自己身上发生一样,让她觉得很无助和恐惧。
所以当面对祖阿的劝慰时,陈鸥只是默不作声。
“别想了,好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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