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王当赵宪他们的说法,野王是神御北边防线中的一节,但是比起撒岭卫那些前线来说,这里已经是后方中的后方了。这里有边军两千余人,屯军一千余人,名义上全是属于野王七品防御使调配的城防军。除非接到来自朝日府的定忠军经略使或更上级的命令,只有团练使可以带领两千边军离开驻地。这里军队装备虽然不错但是战斗力就和内地的乡勇差不多。但是鉴于朝廷放了个四品都指挥在这里,这两千人马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野王可能在朝廷眼里变得重要了。
公芹以参将兼职都指挥的身份长期驻守野王,将野王当地的军队风气来了个大转变,野王的军队考评好多年都是优异水平。得益于此,野王军的军饷和武器装备都有了额外的奖励补充,顺带着当地的官府也受益颇多。
同时,野王军也有了渐渐变成“公家军”的趋势。
我听到这一句话时候还以为他们要谋反。
但一想到野王的一切好像是公芹带过来的,当地军队对公家的好感也算说得过去。
不幸的是公芹早死,但公印虽然年轻能力却出众,上任以来依然把军队整顿的井井有条。就连老将赵宪他们也只能打打下手。
军中不能无将,野王军中不能无公家。
但这么一位军中大人物,竟然失忆了。这将给野王的军事造成什么样的打击?
好在经过一个月的紧急学习,我也算是对我的工作有了初步的认识。
但我现在就跟个傻子一样站在检阅台上看着底下的两千士兵操练。
刚才我喊完那几句颇为中二的话之后原本想着就结束了,受剑准备下台然而赵宪一把挡住我说:“大人请指挥操练。”一边对我死命地眨眼睛。
???你有教过我怎么指挥操练吗?诶等等,好像是有的。
淦,我忘了。
我紧忙压低声音说;“赵叔叔,我忘了怎么做了。”
赵宪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他火急火燎地问道;“怎么回事!我不是教过你流程了吗!”
“谁会一次就学会啊!天才吗!”
就算是老师教了我两年可我到现在还没有学会什么裂项相消啊。更别说什么操练军队了。
“不行,得这样。大人,我站在您后面。我小声地报口令,你大声地复述给台下的旗将听。一定要表现的正常,让士兵们安心。”
“对对对就这样。”我努力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走到检阅台前端,赵宪小步急趋到我身边。
“旗将听令,集体操演,开始!”
诶这句口令我有印象。
赵宪悄悄的扯了一下我的背带,我赶忙回过神来大声复述一遍。
“遵命!”台下的旗将鞠了一躬,然后转身举起两面一红一蓝的旗子哗哗地摇起来。远处的几个旗手也开始按一定的套式舞动旗子。四角的鼓台上,鼓手也咚咚地敲起了战鼓。
两千士兵一下子就散开了然后组成一列长阵,开始围着校场跑步。我看着这些身披重甲的士兵真的是围着校场跑了一圈。这些人是赛亚人吗?
跑完再次列队,我在赵宪是提醒下又让他们练习格斗。神御的士兵无论是远程还是近战都需要练习白刃格斗。人人都要会长枪和腰刀,只不过考评的标准不同。远程兵和骑兵的标准低些,当然他们在他们专业领域的考评标准就高的多。
这些弄完已经是辰时了。经过短暂的休息,士兵们还要进行弓弩,火枪,骑术骑战的练习。
一周七日,前六日常规训练,庚(周六)日军队进行考评,记录分数,一月一次记等第。三年根据记录情况进行军衔或官职调动。七品以上武官由兵部直接监察管理。
当然,世袭的军职就像爵位一样,一般是不会有人过问的。只有做了坏事被别人揭露了才可能完蛋。
腐朽的人治下的封建制度!
扯远了扯远了……会到现在,我……依然就站在台上看他们练习。
不要怪我啊,你见过有将军和士兵一起练习打架的吗?我可不要出这个风头。再说了,就我这水平,下面两千人里面随便挑一个出来都可以把我揍趴下。到时候全国都要知道一个四品都指挥打不过一个没品小兵了。
但到后来我实在是站不住了,就让一个旗官找了把椅子过来。
这种煎熬一直到了巳时吹响号角结束,一天的例行操演也就结束了。
我看着那些练习了将近四个小时的士兵,一个个都累得不成样子。我不知道现代军人是怎么训练的,但我看着他们在太阳底下披着重甲拿着沉重的武器还要蹦跳格斗什么的,运动量肯定超高。
我觉得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打我二十个。
“赵宪啊,士兵们回城,然后干什么啊?”我问赵宪,赵宪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停了一会儿说:“按规定,回营之后休息一下然后听博士讲习经义。到午时开饭。午时二刻开始午睡到未时,下午讲演战法,晚上考评,酉时歇息。”
这……
神御是要把所有的士兵培养成文武全才吗?还要请博士讲习经义?
我连小兵都不如了啊,四品的官职我都想让出去了。
“等等,按规定……是什么意思?”我细细品味赵宪的话时突然察觉出一丝异样。
“这些是神御兵部的规定,我们野王军回营就是吃饭,然后就是歇息。”
“没了?”
“没了。”
为什么你长者这么一张看上去为国为民的脸却能把这种欺上瞒下玩忽职守的话说得这么一本正经啊!
这时士兵们在上书琅的带领下已经排队回城了,就我和赵宪以及台下的几个将官已经数十个士兵站在原地。我不动他们也不能动。
“为什么?”我气急败坏地问道,“上面发现了怎么办?”
“大人勿慌。边军虽然不欠饷,但一月六两银子很难让士兵养活他们及他们的家人。边军与屯军不同,屯军都是本地人守本地城,既当兵又可以守着自己的产业。边军都是各地调过来守边的,离开家乡,光靠军饷怎么过活?六两银子可能是农民收入几倍,但军器养护,伙食费什么的都要从里面扣,剩下来的有二三两就不错了。所以不光我们野王军,整个北边或者说整个四边,边军士兵平日操练完就去种地做买卖挖矿什么的,都是惯例。互相隐瞒,京中也有人收了好处,不会说的。这事捅出去,四边就完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和我说!”
“下官以为大人不会在意的。”
“……”
我看着远处行进的军队的背影,问:“那这些人,他们的战斗力真的可以吗?”
赵宪捋了捋胡子,说:“比起屯军来,每天操演两个时辰的边军已经比他们强太多了。而且我们也不算真正的边军。真正边军过的真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都是在边上杀过人的。我看过我们野王军的履历,没有人真正杀过人,最多是训练时见点血已经不得了了。”
“四边边军五六十万,打过仗的也就十来万。我们算是过的幸福的了,不知道撒岭卫,一叉口那些地方,天天都要死人的地方,那边的人是怎么过的。”
……
“算了,回去吧。”我第一个走下检阅台。后面赵宪和台下的将官士兵们也紧紧跟过来。我跨上黑儿,摆正了姿势,一言不发地跟在回城队列的后面。我后面也跟着许多人。
明末?宋末?
边军的态度让我想起这两个朝代来。
我有点慌。
不过听王当说神御立国已经有一千多年了。肯定经得住风浪的吧。
“大人,远处好像有个骑兵过来!”我身边的一个骑兵边看着我边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准确的说的是我们背后。。我顺着看过去,看见一个骑手正在飞驰,骑手的背后好像还有红色的背旗。
“红背旗,看来是军情信使。不妙啊……”在我旁边赵宪也看到了,自言自语地说。
——
三天后,五月十三日。
京都,兵部办理衙门。
当主事官看到门子递过来一封贴上三根羽毛的红皮信时吓得腿都差点软了。
神御制度,三根羽毛加上红皮,一定是特别紧急的军情。
而且一般都是不好的。
主事官不敢擅自拆封。他站起身走进兵部内厅,赶忙将它交给值班的兵部侍郎徐纶。
徐纶坐上这个位子才两年,哪里见过这种消息,于是赶忙急匆匆走出兵部衙门,招呼人就往议事厅赶。三通鼓后,除了两人应病没到外,包括炎广帝在内的五十三名议事员已到齐。众人这才有底气打开这封肯定会带来噩耗的信件:
“臣,撒岭卫守备御史,副都指挥张保泣血顿首。
自炎广十八年二月起,胡地反常,连月异热,冰川早消。胡地草场尽成泥泞。三月起,大旱不止,至五月竟无滴雨落下。草场尽灭,胡人不可春耕,马畜无草可食。胡人人心俱乱,遂有不臣之意。
五月一日,胡人万余骑自北逼我撒岭卫,杀我巡弋旗官并士卒二十余人。我等官军同仇敌忾,毙贼一百余,迫使胡人尽推。
五日,胡人复来,数约有数万。巡弋游击简德领兵一千出城,质问胡人来意,为胡人所杀。一千边军死伤过半。
如今胡人围攻我城已三日,撒岭城险,颇有粮草。然箭矢铳弹殆尽。臣以孤城于外,于山北、明州、远北诸军音讯不通久矣。胡人数万,已绕撒岭南下。今外无援军,而我等尽节之志已明。
今谴五使突围,送信京城及边北各地,望陛下早日定夺,边北诸军即刻练兵,集结王师,北御胡贼。胡贼今年为天时所迫,必当大举南下。
一日早做御贼反攻之备,一日我北边少受胡贼蹂躏也。
臣以孤城一座,孤军三千,南面顿首九拜。
炎广十八年五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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