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想把我们拉进你的主场也太过分了吧?”梅涅瑟丝挑眉,简简单单地念了两句咒语,先前她准备的法阵开始发光,然后法阵上面的文字就像是活了起来一样,像是精灵一般环绕在梅涅瑟丝脚下。
“去吧!”梅涅瑟丝一声令下,那些符文便飞舞到黑暗空间的四面八方,将黑暗的移动限制住。接着,那些符文不断向外推进,由内至外、缓慢而又有力地把整个空间扩大,直到无法继续移动。透过那些符文的位置来看,她们所在的这个空间只有之前研究会大厅的一半大小。
“你们这些宫廷魔术师,我早就应该在五十年前全部杀光。”黑暗中,她们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只能听见牙齿紧密咬合发出的摩擦声,“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你们这群人在阻止我。”
弗拉德张开左手,再紧紧握住,无需任何的咒语,仅仅是这样的动作就可以让他控制这一整片的黑暗。
黑暗中伸出无数只如同绷带一般扁长的触手,先绑住了梅涅瑟丝和米尔克的腰,再像抓住猎物的章鱼一般,把其他人的四肢和身体绑在了一起。若不是她事先让艾博纳在远处躲着伺机行动,恐怕现在他也会被束缚,水晶球也有很大可能会因此毁坏。
现在梅涅瑟丝和米尔克就是被蜘蛛捉住的飞虫,束缚在原地无法行动,只能听着那个怪物的笑声回响在她们耳边。
“纠正一下,他可能是你说的那种宫廷魔术师,但是我可不是。”梅涅瑟丝优哉游哉地说道,从那些触手的缝隙间流露出一丝银光,尽管细微,但是包裹着她躯体的触手却在一瞬间弹了开来,这样的反应就像是野兔听见了群狼的嚎叫一般。
“喂,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和他聊天?
米尔克的下半句话被眼前的景象打回了肚子里,让他惊讶的自然不是刚才触手主动离开,毕竟和梅涅瑟丝在一起的那十几分钟已经让他觉得这个女人深不可测,如果有手段脱离束缚可以说是十分合理的,不过下面的场景他倒是没有想过。
梅涅瑟丝的深蓝色丝绸长裙上本有无数以银线勾勒出来的图案,像是鸽子还有藤蔓之类的,但是现在这些图案已经不见了,不,不见了这样的说法并不贴切,应该说是那些银线是“活的”:原本的白鸽与藤蔓仅仅是伪装而已,在被梅涅瑟丝激活之后,那些银线便在丝绸上游动,先前的细微光芒便是这些银线活动起来后产生的。
现在这些银线迅速地重新组合,变化成了在埃及壁画上经常见到的圣甲虫。在埃及文明中,日出和日落都是由一只巨大的圣甲虫推动的,因此这个物象也和太阳相挂钩。
象征着太阳的圣甲虫自然会发出光芒,虽然称不上是明亮,不过至少照亮了梅涅瑟丝和米尔克周围小片距离,那些本束缚着米尔克的黑暗触手们也在见到光芒后立刻隐匿于黑暗中,就连她们脚边本为黑暗的部分,也因此退去,露出了原本的土地。
“雕虫小技。”弗拉德隐藏于光芒无法触及的黑暗中恶狠狠地说道。
“的确,对付这些三流的手段,雕个虫就能解决这些问题。”梅涅瑟丝不仅不紧张,甚至有心情开玩笑,不过也仅限于在对话上,她的手一直在书写着符文,“弗拉德,承认吧,身为人类的你已经死了。既然是死人,那就别留在这里。”
“我这是在拯救!”鲜红色的法阵在远处的黑暗中展开,幽幽的红光像是从野狼的瞳孔中发出的一般。
梅涅瑟丝瞬间就认出了那是召唤法阵,就如同之前在大厅里见到的一样,不过这次的法阵显然更加复杂,而且以现在弗拉德的能力,恐怕不消片刻就能让它运行起来。大厅内的法阵就带来了十几只星间蹒跚者,就算说这次的法阵能带来一个吸血鬼军队她都不会怀疑。
“我不能让妖精来帮我,这里的黑暗太深邃,妖精肯定呆不下去的。”米尔克根据四周的环境下了这样的判断,他本想利用妖精来阻止法阵的运转,但是事实上他并没有这样做的能力,和机会。
“你只要按照计划做好准备就行,其他的我来解决。”
清脆的响指声,刚刚梅涅瑟丝写下的符文便在黑暗中迅速飞向传送法阵,融入了法阵内部的术式,宛如溪流淌入大海一般自然而又流畅。
不过对于弗拉德而言,则是恰恰相反,因为那些符文的加入,术式的内容已经被彻底改变,只要有一行出了问题,整个法阵就无法使用。刚才还在运作的法阵慢慢失去了原本的鲜红光芒,就如同逐渐走向衰亡的生命。
“别说笑了,非人的存在想要拯救人间?”梅涅瑟丝慢慢向前迈步,只要顺着声音的方向,她就可以找到弗拉德的位置,“面对现实吧,你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身为王,要做的就是带领自己的国家走向繁荣。”弗拉德的声音从相反的方向想起。
“即使是会被人民所恐惧,我也得这么做。”这次是从左手边传来的声音。
“从我决心要让瓦拉几亚摆脱奥斯曼人的控制时起,我就已经死了。”这次又换成了右手边。看起来在这个空间内,声音的传播也是由他所控制,或者说他能够出现在这片黑暗的任何一个角落中。
“活下来的,就只有名为穿刺公的怪物罢了。”最后的声音又回到了她的面前。
她似乎理解了弗拉德的意思,但是她明白,现在不能够想这些内容,只要被来自另一侧的他所牵着走,那就无法再回到这一侧的世界。
梅涅瑟丝调整了一下银线构成的圣甲虫所发出的光芒,稍微亮一些的话能够更好地看清周围的环境。
“假的吧?”跟在她身边的米尔克靠着微弱的光和他强大的夜视能力,看清了包围着她们的黑暗这次又变成了什么——由黑暗组成的无数尖桩毫无死角地包围住了她们。
穿刺公,这个称号是从弗拉德生前最常使用的穿刺之刑以及他那意为“穿刺”的姓氏:采佩什而来。对他而言,穿刺即是他的象征,也是他为了自己的国家而铲除敌人的手段。而现在,梅涅瑟丝她们就是他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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