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多姆并不想从鲜花宫的正门进入,且不说门口的卫兵看到这么一个“大人物”回到他的王宫,一定又会大张旗鼓地搞什么接驾仪式,而且,他也想通过偷偷地潜入鲜花宫,看能否以旁观者的视角提前知悉一些消息,以免被人隐瞒什么。反正,他只是感觉挺刺激的,既然都是他的地盘,就算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应该没人会责怪他吧,兰多姆心想道。
他知道一个秘密通道,这个通道,只有少数人知道,战时是用于在城池一旦陷落的时候,能逃脱用的。密道入口位于鲜花宫城墙外街道的某个死胡同里,这里人迹罕至,不易被人察觉,作为密道再适合不过了。
“还好,那时候没真的用上它。”兰多姆不禁有些唏嘘。
密道的开关是一个位于胡同尽头的小型喷水池上方的圆形旋钮,至于怎么使用,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因为父亲在城防战役开始前一周,就让他记住了,不可能会忘的。
“向左,三分之一圈,再向右,三分之二圈,按下!哈……有了!”
果不其然,随着一阵岩石摩擦发出的“咕隆”声,干涸的喷水池被打开了一个木酒桶盖大小的缺口,刚好能让一个成年人进去。
地下相当阴暗且潮湿,不过地道挺宽敞,兰多姆只能在没有亮光的情况下,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前进。大约行进了50王国米后,前方的岔路口才隐隐约约看到亮光,并听到水流声--这里他比较熟悉,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鲜花宫的地下排水设施,当然了,这里闻不到什么异味,因为生活污水和雨水的排放用的是不同的路径,生活污水是暗渠排放至河谷底部的化粪池,免费提供给附近的农民,而雨水和园艺用水则用这里的明渠直接排入鲜花河。
下水道往下坡度越来越陡,为了节省空间,呈螺旋形向下,下方还设有秘密库房,也就是兰多姆曾经告诉莉可的,用于临时存放圣莫比卡大图书馆书籍和其他物资的地方。整个地下设施极为庞大,几乎凿空了四分之一个大台地。当然,兰多姆现在没功夫下去,他得往上走。
下水道往上则通到鲜花宫的温蒂娜广场,很显然,这是以兰多姆已故的母亲命名的。温蒂娜广场并不是整个鲜花宫的最高处,而在大约半山腰的位置。这里聚集了相当多的兰翎行政机关,包括总务官厅,财政官厅,军政官厅和才令官厅(相当于人事部门--作者注)等等要害部门,一座五层高的矩形大厦,将温蒂娜广场包围在中间,广场上矗立着巨大的花坛,喷水池,以及一座因迪格·索斯菲尔德的雕像。
“那座雕像是我离开的时候立起来的吗?”兰多姆心想,因为他离开这儿的时候,并没有这座雕像,看来,在父亲失踪后多年,人们已经默认了他已经阵亡的现实,开始用这种方式纪念他了。
兰多姆想从这儿出去是不可能的了,虽然喷水池的水会由这里流入明渠,但是半圆形的入口出处被铁栅栏阻隔了,所以,他只能继续向上。
大概又行走了约30王国米,下水道的坡度越来越陡,于是变换成了一级又一级阶梯。当然,这里的流水温度也变高了,毕竟接近领主官邸区域,有一个人工温泉浴室,这里24小时提供热水,所以,伴随着蒸汽,和高温,整个下水道如同一座蒸笼,让人十分难受。
兰多姆已经没有心思再往上爬了,因为湿热的环境已经让他大汗淋漓,他迫不及待地想找到一个出口离开。
好在,他又发现了一个出口,从这里望过去,可以看到外边,就是温泉浴室的大澡池,澡池坐落在一片小花园中,由假山和各种人造景观构成。当然了,兰多姆以前都是在自己房间里洗澡的,他虽然知道这个地方,但是从没有亲自来过。
正在他试图打开铁栅栏,从下水道钻出去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因此,他只能暂时作罢。
“埃米莉,快点,洗完澡,去吃餐厅吃饭。”
“好的,妈妈……啊,水好温暖啊……妈妈,晚饭吃什么啊?”
“吃你最爱吃的水果羊奶糕!嘿嘿!小馋鬼!”
一个大约20多岁的丰满少女,领着一个2、3岁,走路似乎还有些蹒跚的小姑娘,走进浴池。与此同时,她们似乎还聊起了今天的晚饭。
“啊!那不是……那不是米萝姐姐吗?为啥那个小女孩叫她妈妈?她……难道嫁人了?为何自己从没在威德尔叔叔的来信中提过?难道,这就是萨芙蕾所说的惊喜?”兰多姆心想道。
但是立马,他的心情就忐忑不安了起来,怎么说呢,好像被一堵墙结结实实地堵上了:明明,威德尔叔叔把自己两个女儿都许配给自己的,可是因为自己当时的无知,结果倒让其他人占了便宜,更不用说,他和米萝姐姐还发生过那种关系,在这种情况下,难道米萝姐姐,会忍心和其他人生下孩子吗?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爱过自己呢?
“可恶,我到底在干什么啊?”兰多姆觉得心痛起来,但是,他这种时候,没办法发作,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吞。
他看着浴池里,米萝正在细心地用毛巾给女儿洗澡,帮她擦拭身体,而埃米莉则十分乖巧听话地坐在母亲的怀里。
“妈妈,听说,爸爸……回来了,对吗?”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嗯,是啊,听卫兵说,他下午进了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到……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妈妈,爸爸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又忘了……”
“哈哈,你这个健忘的小家伙……你见到他,叫爸爸就行了呀……不过,还是再告诉你一次吧。爸爸啊,叫兰多姆,记住了吗?”
什么?这个孩子!竟然是自己的!
兰多姆的脑子差点死机了!他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验证着这件事的可能性!得出的结论是,这不可能!要知道,当时他和米萝姐姐发生关系的时候,自己才12岁!12岁啊!12岁的男孩就能让当时19岁的米萝姐姐怀孕?而且……而且才发生了一次,就正中靶心?不,这绝对超出了常识,这孩子,一定不是自己的,如果不是别人的,就是捡来的,绝不可能是自己的!
此时,兰多姆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他多么想突然冲出去,把这件事问清楚。可是,他这种尴尬的状态,能冲出去吗?他突然后悔了,为何自己要“不走寻常路”,从这该死的下水道进来?自己是不是脑子不正常了,才会用这种方式?
“埃米莉,出去吧,出去叫夏蕾阿姨帮你擦干身体,然后换好衣服,和她先去食堂。”
“是!妈妈!”埃米莉披着浴巾,迈着小碎步,沿着走廊从浴室出去了。
米萝则继续在浴池中洗澡,但是看她的表情,似乎有种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似的感觉,突然,她望向了下水道的铁栅栏这边,吓得兰多姆赶紧退后了几步。
“不会吧?我什么动静也没弄出来,难道也被发现了?”兰多姆感觉捂住了嘴巴,大气也不敢出。
然而,米萝还是出了浴池,朝这边走了过来。终于,兰多姆无处可藏了,因为,米萝已经赤身**地蹲在了栅栏前,用一种“你这是何必呢?”的眼神,望着如同被猫抓住的老鼠一般的兰多姆。
“哈……浴池那儿,可是能把这边看得清清楚楚的呢?兰迪老弟。”米萝用一种无可奈何的口吻说道,“难道,从大门进来,很不堪吗?”
“不……那个,很对不起……你早就知道,我回来了,对吧?”兰多姆支支吾吾地回答。
“嗯,有哨兵说,你进了胡同,从秘密入口走了进去……那里是禁区,有专门的岗哨在监视,所以,我知道。”
“原来如此。”兰多姆心凉了大半。
“所以,你听到我和埃米莉的对话了?”
“嗯……”
“抱歉,是我父亲让我不告诉你的……不管怎么样,先从里面出来吧,这狼狈的样子,可不是一个领主该有的啊。”说着,米萝将栅栏打开,伸出了手。
兰多姆被从下水道里拉了出来,他站在米萝跟前,用余光瞥了瞥米萝那丰盈而细腻的胴体:她在兰多姆面前,丝毫没有任何的羞耻与保留,这是一个大兰多姆七岁女人内心中特有自信和余裕,毕竟,二人早已不是那种普通姐弟间的关系了,此时若还扭扭捏捏,反倒会很作做。
“你也一起洗吧,兰迪老弟?既然已经来了……”米萝拉着兰多姆的手,提议道。
“这……好吧……”他无法拒绝这样的请求。
现在,感到尴尬和羞耻的反而是兰多姆,不仅是因为这个女人和自己曾经发生的事情,还萦绕在他的脑海里。而且,她依然毫不介意地称呼自己为“老弟”,你能想象一个和自己有了孩子的女人,会这么称呼自己吗?一种难以言喻的背德感,油然而生。可是,他只能装作镇定,因为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生气吗?也许有吧,震惊过后,往往就是内心中充满了愤懑和不解;不可思议吗?或许也有,但还不到接受不了的地步……所以,想来想去,虽然还是处在懵逼的状态,但他一句怨言也说不出口。
无奈,兰多姆只好投降,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仿佛从来没有过自我。
泡在温暖的水中,兰多姆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前面,不敢看身边的米萝。
“水温不错吧?这是你第一次来大浴室吗?”
“嗯……”
“你会怪我吗?”
“怪?怪什么?”
“怪我,给你凭空添了很多麻烦。”米萝皱起眉头,问道,“你想,我怀了领主大人的孩子,既没有得到他的同意,也没有和他结婚,就给他添了一个私生子,这样的现实,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是由于我的自私自利,不是吗?但是,我就是有那么一个执念,想留下这个孩子,即使我知道,兰迪老弟从没有对我这个大姐姐动过什么心思,我也想为自己留下一份纪念,纪念我对你的感情。于是,我生下了埃米莉,他的姓是索斯菲尔德,是你,还有我的纪念……你不在家,我就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到她身上。”
“别……别这样说……这样说,很尴尬……”兰多姆摇了摇头,他知道米萝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和自己的心境,但这么一段话说出来,还是让她难堪不已。
“你不肯接受那个孩子吗?”
“不……我只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需要时间……去消化……”
“呼……明白了……这样就好……”
“呐……为什么你们都要对我隐瞒?”
“因为,不想让你心事重重,这样,你能理解吗?兰迪老弟……”
“是,这么说,我可以理解。你父亲怎么看的?”
“他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好好养育这个孩子。”
“嗯……他,或许是……没什么……”
其实,兰多姆想说,或许威德尔真的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一个索斯菲尔德家族和他的家族联姻的产物,一个继承人,他之所以想把两个女儿嫁给自己,目的就是这个。但是,兰多姆怎么好把这样的话说出口呢?
“老弟,我给你擦擦身子吧,行吗?”突然,米萝提议道。
“这,可以……吧……”兰多姆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转过身去,背对着米萝。
米萝一边用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兰多姆的背部,一边**着他的手臂和肩膀,“老弟,你壮实了很多,手臂上,背上,都是结实的肌肉呢。在雪翼的生活,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
“有想家吗?”
“嗯,有过……对了……安琪莉娜姐姐,为什么会离家出走?”
“因为这个孩子。”
“我就知道……”
“她误解了我,还有父亲,毕竟,她和我们不在一个环境里长大,即使我们表面上和解了,但为人处事的方方面面也有很多差异。我不怪她,我向她解释过我的想法,但她还是觉得,我父亲偏袒我,我们父女两背叛了她。这也难怪,在那种情形下,我即使再怎么解释,安琪妹妹也不会相信我的,毕竟错误已经铸成了,纵使我有一千个理由想要去弥补,但也不能说服她。”
“所以,安琪姐姐觉得,是你偷偷地和我发生了关系,生了孩子,让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兰多姆问道。
“是的,她临走的时候对我说,她自己从来就不属于这个家,我们排斥她的存在,唯有离开才能自由。我想告诉她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那时候,她全然不相信我们。”
兰多姆明白了,换做自己,说不定他也不会轻易原谅这对父女吧?就像最要好的亲人,偷偷藏了一堆糖果自己品尝,却告诉自己:我和你一样,什么都没得到。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你见了布丽梅尔小姐吗?”
“是的,在乌塔利奥,我基本上搞清楚了在她身上发生过的那些遭遇的真相。”
“所以,你后悔了?”
“不知道……后悔,也没有用,对吗?”
“她是个不错的女孩,我其实有让父亲取消过禁令,但是他考虑过,鲜花堡里很多人都对高阶精灵有所戒备,所以他一直没有做出决定。希望你别误会他,他想等你回来再征求你的建议。”
“对了,威德尔叔叔呢?他在鲜花堡吗?”
“不,并不在,父亲一周前离开了,他基本上两到三个月才回来一次,自从和维达拉王国的边境冲突发生后,他就一直待在根纳维亚要塞主持军务。因为鲜花堡没有常备军,所以他只能用很少的人手,加上临时征调的民团,驻扎在要塞里,因此很忙,基本没有时间回来陪我和外孙女。”
兰多姆知道,根纳维亚要塞,在蓝翎的南部边境,位于诺夏大陆最高峰龙脊峰山脚下(海拔5000王国米左右--作者注)。其实,蓝翎和维达拉王国的边境,并不在荒根平原上,边境实际上位于更南边的巨龙山脉中央,但是在维达拉王国独立后,他们就趁着蓝翎衰弱之机,用军队占领了许多位于巨龙山脉下的无人要塞,仅有根纳维亚要塞这座南部最大的要塞,因为仍有蓝翎的驻军而没有得逞。
“现在,很多维达拉王国的农民已经在荒根平原南部进行开垦活动了,我们的人也在针锋相对地做同样的事。但是父亲让我们的军队保持克制,没有进行驱赶,他只是在根纳维亚要塞进行严格盘查,限制延巨龙河谷进入荒根平原的维达拉农民的人数……不管怎么样,他似乎都想和平解决这个问题。”米萝一边帮兰多姆搓着身体,一边解释道。
“米萝姐姐,你看上去对政务相当了解啊。”
“嗯嗯,父亲教了我很多,他似乎觉得,我有能力主持这里鲜花堡的工作了,所以我不带孩子的时候,会代替他处理一些杂物。一周前我接到乌塔利奥执政官送来的信,说你解救了许多被娼馆拐卖的少女,提高了娼馆的税率,免除了农业税,平价收购粮食。说实话我觉得这些措施都很不错呢,因为我一直待在鲜花宫里批阅各种文件,没怎么外出巡查,所以蓝翎的领地上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清楚,幸亏兰迪老弟你做了这些。”
“哈哈,那,以后,都让我来帮你吧。”渐渐地,兰多姆对米萝的戒备心放了下来,当他和米萝以这种姐弟关系相处的时候,似乎两人就融洽了许多,而且,她帮兰多姆洗澡,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小时候就干过。当然,这种时候,要想气氛不尴尬,就不能聊两人发生过的那些暧昧的事儿,以及他俩的孩子。
“嘿,应该是姐姐我帮你才对呢,忘了吗?这是你的家,你的领土,还有你的人民。以后都该你来做主了。”
“嗯,谢谢,谢谢你,米萝姐姐。”
突然,米萝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兰多姆,将自己的大胸脯紧紧地贴在了后背上。
“诶?你做什么呀?姐姐?”兰多姆像触电一样,身体颤抖起来。
“没什么……就是,三年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想感受一下老弟的身体……呐,转过来,面对姐姐,好吗?”
兰多姆像石化了一样,无法动弹,但是不由自主地,他顺势被米萝转了过来,而自己的下体,早已硬邦邦的了。
“以后……我们还是这样的关系,可以吗?就是……大姐姐和小老弟?嗯?”米萝把脸凑得很近,问道。
兰多姆仔细看着米萝的脸,她是如此地美丽,犹如上天赠与这个世界的礼物:小巧而精致的脸庞,如同林间仙女一般动人的大眼睛与小嘴,让人欲罢不能深深陷入其中的可爱酒窝,比雪翼的白雪还要纯洁的滑嫩肌肤,以及那最为重要的,从她身体每一个角落,都不自觉飘散出来的温柔与妩媚……天哪,这样的女人,即使她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也丝毫看不出她身上任何岁月的痕迹,。
“当然可以……”兰多姆避开目光,点了点头。
“那……姐姐贪心一点,可以吗?”
兰多姆沉默了,很快,像是把某种信号传递给了她,米萝慢慢凑近兰多姆的嘴唇,亲吻了他。看到兰多姆并没有反抗,米萝开始热烈地吻起来……
突然,兰多姆的“那根棍子”被米萝的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突然惊叫一声,推开了米萝。
“啊……抱歉。”米萝赶紧向兰多姆表示歉意,“怎么了?不喜欢姐姐这样吗……还是说……有点怕?”她的脸上表现出了内疚和不安。
“我……我暂时,需要一点时间,不太适应……抱歉。”说着,兰多姆离开了浴池,但是,他停下了脚步,慢慢问道:“呐,米萝姐姐……”
“嗯?”米萝似乎很快恢复了平静。
“如果说,我娶你的话……可以吗?”
“哎呀,这个……虽然姐姐很开心听到老弟你这么问,不过现在,貌似不太现实呢……”米萝微笑着摇了摇头。
“为何?”
“因为老弟啊,你还年轻呢!嘿嘿!”米萝也从浴池里走出来,同时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回答,“好啦,姐姐没生气,别往心里去啦,走吧,我们一起去餐厅吃饭,顺便见见你的宝贝女儿。”说着,她拉起兰多姆的手,走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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