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皇帝陛下。”
在克莱顿大帝的卧榻前,霍尔单膝跪地。
对身体虚弱的皇帝来说,今天的演讲过于消耗精力了。此刻,他正一脸疲惫地躺在床上。虽然宫廷魔法师已经对施加过了治疗术,但皇帝仍然需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
“霍尔吗……”皇帝斜着眼睛,严厉地看向霍尔,“要把你找回来,真是不容易啊。你应该也明白,如今的形势,已经由不得你在任性妄为了。”
“我不明白,陛下。”霍尔直视着皇帝,说道,“为何要如此仓促地宣战?咒炮的事情,还有许多有待调查的地方……”
皇帝摇了摇头:“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在这具身体彻底垮掉之前,必须彻底消灭‘马提拉联邦’才行。那个被金钱支配,道德败坏的国家,是我们帝国的障碍。”
“可是……”
皇帝伸出一只手,打断了霍尔的话。
“你不需要明白。说到底,你们两兄弟,都是我捡回来的工具而已。”他目光阴郁地说,“作为工具,就要好好发挥用处。艾德是个心思单纯的傻瓜。他唯一的优点,就是深受民众的欢迎。所以,我派他去前线鼓舞士气。至于你……”
霍尔皱起眉头。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一切,都在皇帝的牢牢掌控之下。
“三天后,北方诸国的‘碧洁公主’,会抵达帝都。到时候,你要尽快与她成婚。这样一来,我们就能争取到新的盟友了。”
哈?
结婚?
“开什么玩笑,我不可能会答应啊!”霍尔激动地说。
“是因为那个名叫‘克拉丽丝’的女孩吗?——你要跟她断绝关系。否则,我会亲自解决这个问题。”皇帝用命令地口吻说,“你没有选择余地。身为皇子,接受政治联姻,是你的义务。”
霍尔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他必须忍住自己的怒气。
否则,皇帝会对克拉丽丝做出什么事来,简直难以想象……甚至,菲儿、维拉和布莱特,也都可能遭殃。
皇帝语气冷淡地,继续说道:“等你成婚之后,我便会举行仪式,正式宣布王储……”
“宣布王储?”霍尔有些疑惑,“可是,艾德不是已经离开帝都了吗?”
皇帝沉默地凝视着霍尔。
这气氛,让他非常不安。
“艾德让我非常失望。他的鼻子,嗅到了不该触及的地方。”皇帝冷冷地说,“所以,我改变了主意——下一任皇帝,将会是你,霍尔。”
一时间,霍尔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难消化了。
“好了,你退下吧——”
皇帝拍了拍手。
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卫兵,冲进房间,将霍尔团团围住。
“送霍尔回他的房间。今后,你们要随时跟在他身边,一切行动都要向我汇报。”
……
霍尔被带走之后,克莱顿大帝闭上眼睛。
他试图小睡片刻。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安心入眠。
需要操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把纳达尔叫过来。”他吩咐道。
大约一个小时后,名叫纳达尔的人来了。
此人面色惨白,身形瘦削。他是帝国情报员中,能力最为出众的人。人们说,他早晚会顶替杰西卡,成为新的情报大臣。
而且,相比杰西卡,皇帝对纳达尔更为信任。因为……那个杰西卡,最近跟艾德走得有点太近了。
“我吩咐你调查的事情,进展如何了?”皇帝问道。
“禀告陛下……霍尔皇子带来的一行人中,的确存在着‘勇者’。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乌瑞尔’。”
乌瑞尔……
皇帝摸索着下巴,陷入思索。
魔王降世,偏偏要选择这个时机吗?
希望,不要坏了自己的计划。
“继续调查,对那几个人严加监视。”皇帝吩咐道,“还有……把这个消息,通知给教会。正好,可以向大主教卖个人情。”
……
霍尔已经有两年,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这里一切如故。
房间没有灰尘。即使自己不在,想必也有女仆每天来打扫。
书架上,堆满了小黄书。其中有许多珍品,在市面上已经难以寻得。这些,都是这位绅士皇子花了很大功夫搜寻来的。
不过,他一点也没有翻阅的心思。
卫兵们守在门口,寸步不离。
霍尔已经被软禁了。
现在,他的心里一团乱麻。战争已经开始。自己被逼婚了。艾德的处境,似乎不太妙……
霍尔焦虑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这时,房门外传来了吵闹声。
一个女孩子,正跟看守的卫兵们发生口角。
怎么回事?
“都说了,这是艾德大人送给他弟弟的礼物!”一名抱着一只纸箱的女仆,正气势汹汹地朝卫兵吼叫着,“你们放我过去啦!”
“我也说了,要先让我们检查一下。”卫兵冷漠地说。
霍尔打开房门,探出头来。
“没关系啦,你就让他们检查一下吧。”
“啊,您就是霍尔殿下吗?”女仆屈膝行了一个礼,“我叫米雪,是艾德殿下的贴身女仆……”
“嗯,你好。”霍尔温和地点了点头。
卫兵接过纸箱,开始翻捡起来。
“什么嘛,只是些小黄书啊。”检查完毕后,卫兵意味深长地看向霍尔。他们的脸上,一副“我懂”的表情。
霍尔抱着箱子,回到房间,关好门。
箱子里除了书,还有一封信。
“我可爱的弟弟哟。你不在的这两年间,我搜集了帝都内发售的,所有你错过的新刊。作为迎接你归来的礼物……”
霍尔一边念着,一边苦笑起来。
什么嘛,这个家伙。真能搞事。
咦,等等……
不太对劲。
这里面的好几本书,都是我已经有的。根本不是新刊。而且,里面掺杂着好几本,明显不符合我兴趣的……这些,艾德明明是知道的啊。
霍尔突然明白了。
艾德是在借这种方式,向自己传达某种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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