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期的回忆,对萝娅来说,早已成为了脑内一个个的记忆碎片。然而,每当夜幕降临,堕入睡梦,这些破碎的记忆便又会如梦魇般,再次一块块地被唤醒。
......
记忆碎片一,打开。
『啪 —— 啪 ——』藤条抽打的凄厉响声。
「......啊啊啊啊啊!!!」以及,因痛楚而带来的惨叫声。
还有什么呢?
萝娅的童年,被这些暴力与悲鸣交织的响声囊括了......
她和米娅在同一时刻,降临在一个双亲健在,外人看来似乎还挺美满的务农乡下家庭。
婴幼儿时期的记忆已经了无印象了,但从有记忆以来,萝娅还没感受过这个家庭的温暖......
零散的记忆碎片之中,每当父亲母亲在一起的时候,萝娅看到的不是恩爱,取而代之的是 —— 家暴。
一当见面,父亲就会像杀亲仇人一样对待母亲,扫帚、藤条,有攻击性的任何物品都能用上,甚至连萝娅米娅在现场也毫不忌讳......也就是,刚才那些响声的来头。
两个弱小单薄的身影哥这么门缝偷看着,拥作一团。
「姐、姐姐......」米娅躲在萝娅的怀里,身体因无助而瑟瑟发抖......这对童年的萝娅,已经成为了日常。
只有当夜幕拉起、繁星当空之时,披着一头凌乱浅蓝长发的母亲才会悄悄溜进萝娅和米娅所在的卧室。
在摇曳着的昏暗油灯之中,遍体鳞伤,浑身伤痕的母亲,抱着这两个小小的身影。虽说天蓝色双瞳里看不见任何的希望之光,但她却仍微笑着,温柔地抚摸着她们的脑袋。这是唯一说得上让萝娅有点暖意的事了 —— 不过,与其说是暖意,倒不如说是平日凄惨的折现。
「真是我的乖孩子呀......」也许,在母亲的眼里,自己和米娅也是她唯一的慰藉吧。
「既然他这么坏,为什么,当初还要和这个臭爸爸在一起呢?」萝娅瞪着两颗蓝色的大眼珠,一脸困惑地问道。
母亲见她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欣慰一笑,无言了几秒。在萝娅的紧逼之下,她微微眯细双眼,摇摇头,泪珠在睫毛之间缓缓渗了出来,拍了拍萝娅的头。
「萝娅,你要知道......男孩子啊,是一种说变心就变心的生物,你永远都看不透的......」
「那、那就再换一个啊!!」不谙世事的萝娅,紧咬着牙,少有地露出愤恨的表情。
虽然表面仍强装微笑,头却止不住地无奈摇着。
看着母亲悲伤的模样,萝娅双眼闪烁着,想起母亲的各种惨境,喘息声也变得越来越粗 ——
「咕,唔唔唔唔唔......最讨厌、我最讨厌男人了!!!」
......
记忆碎片二,打开。
后来,母亲终究承受不住日夜被虐待的惨状,隔不久就离世了。
作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萝娅的父亲,却在母亲去世当天,也跳河自杀了。双亲都在同一天突然离去,让本来已不稳的天瞬间崩塌,陷入混乱。
那天,萝娅搂着米娅,一个劲地哭了一晚上 —— 不,这怎么可能?!
虽说只是早出生了几分钟,不过萝娅却一直担当着身为姐姐的责任,保护着双胞胎妹妹米娅。既然如此,那怎么能在妹妹面前哭呢?
真正的情况是,米娅搂着萝娅,不停地大哭。
「呜呜呜 —— 呜呜呜 —— 为什么,为什么......」
『嘭嘭嘭!!』寒风吹得让木窗重重地合上。
而此时的萝娅,则拍着米娅的后背,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
「哭吧,小米娅......有什么怨念、愤怒,全部宣泄给萝娅姐姐就好了!」
听了这话,米娅从萝娅的怀里抬起头看着她,面上还带着两行未干的泪水,停了几秒......
「呜呜呜呜呜......萝娅,大笨蛋,大笨蛋!!!」米娅哭着,再次把身躯投在了萝娅的怀抱中。
......
记忆碎片三,打开。
「萝娅姐姐,这是,去哪......」
站在水泥路边,萝娅和米娅拧着行李,有些迷茫地站在绿阴之中。
「......去一个,能让小米娅不再悲伤的地方哦!」虽然这么说着,然而还没够十岁的萝娅,哪知道附近有什么地方可去的......只是家里无依无靠,实在待不下去了,不得不到外谋生了。
听说,在她们所在的乡村附近,好像有一个大城市,但具体在哪的话......
此时,一名金发的矮小男子,身穿着轻便的战斗装,推了推圆框眼镜,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小朋友,收拾这么多行李,是准备去赞尼斯吗?」
「唉?赞、赞尼斯?」
「对了对了!正好我也正往赞尼斯去呢,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们一程哦!」这人指了指后面的马车,咧嘴一笑。
萝娅听着这话,立马挡在米娅身前,眼神警戒起来。
男子则是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秘银级的牌子。
「呀呀......放心放心,我特雷弗利亚可从不说假话 —— 多说无益,赶紧上车吧!」
......
回到现在。
萝娅和米娅,共处在拉哈玛山脉上,讨伐队的一个营帐里,两个一模一样的身躯相拥而眠,两个脑袋睡在一个枕头上,靠在一起......
「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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