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Cecilia。」
一个来自拉丁语的名字,名字的寓意是正直、诚实、不善变。
直到毕达哥拉斯在制式赌博契约书上振笔疾书时,我才想起自己一直都没询问女孩的姓名,但看起来赛西莉亚本人对此不在意的样子。
从她银灰色的眼眸中,我看到的只有对胜利的渴望。
「契约书完成了,请两位在这两个方格中留下自己的血液哦!」
接过毕达哥拉斯拟似完毕的契约,我花了点时间确认了契约内容无误。
做完例行性的检查,我咬破了指尖,在属于我的格子上面轻轻一按,沾染上契约书的血滴像蝌蚪般的扭个不停,很快的形成了一段文字。
【〈零的赌博师〉千叶真司】
我签完了名,毕达哥拉斯取走了契约摆到愣愣的赛西莉亚面前。
「血……?」
「嗯。把血滴到这栏契约就成立了~」
塞西莉亚看了看毕达哥拉斯指的地方,又看了看我,见到我点头之后,她往后稍微的挪了挪屁股,抬起了脚,在膝盖上一块怵目惊心伤疤上轻轻一挤,一滴暗红色的血液便流到了她的指尖,然后被她小心翼翼的被滴到契约纸上。
【〈#$%^&*〉赛西莉亚】
赛西莉亚的名字也很块的成形了,但名号的部分却出现了异常。
一般没有名号的人会在契约指上显示〈无〉,但赛西莉亚的名号更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蔽屏了,只能看见一串无意义的符号。
我和毕达哥拉斯都注意到了异状,抬头互相一看,希望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这串符号彷佛代表了赛西莉亚神秘的来历。
我默默地把这个怪异之处记在心中。
最后毕达哥拉斯取走了契约纸,他在见证人的那栏留下了自己的血。很快,契约纸散发出了淡淡的红色光辉,然后在下一秒钟瞬间化为了灰烬。
「……!?」
没有见过契约行使效力的塞西莉亚发出小小的惊呼。
我平心静气的感受着契约在冥冥中的那股束缚力。
「嚓嚓嚓嚓――」
牌局开始了。
我和赛西莉亚都各持有40000筹码。大、小盲注分别是25/50,每三分钟升盲一次。为了速战速决,我们在升盲的部分采取了相当暴力的手法。
每升盲一次,大、小盲注将会翻倍。
简言之,如果现在的大、小盲注是25/50,三分钟后会是50/100,三十分钟后将会是25600/51200,牌局有极大的可能在二十分钟内结束。
毕达哥拉斯以老练的手法洗牌切牌,转眼间我们双方的桌上都出现了两张牌,两迭整齐的筹码也放在了我们的手边。
第一局我是庄家,我推出了大盲注,赛西莉亚推出了小盲注。
我从桌上轻轻捻起牌的一角,查看牌型。
是方块2和梅花7。
对面的赛西莉亚也看完了自己的牌。
赛西莉亚很快的就决定过牌,我稍作思考,掷出了150的筹码,也就是三个大盲注的大小,来试探赛西莉亚的态度。
「All in」
赛西莉亚不假思索地推出全部的筹码。
「……」
我面无表情的将两张牌和筹码前推,弃牌。
方块2和梅花7的胜算不大。
轮到赛西莉亚做庄,我依旧延续上局的战术推出了150筹码试探态度,她看完牌后则加注了1500筹码,我选择了跟注。
我持有的两张牌是黑桃A和红心Q,是一付很强势的牌型。
毕达哥拉斯翻开了三张公用牌,分别是梅花A、方块J、黑桃8,是一个常见的彩虹面。在这边除非她有两对,否则局面对我有利。
我没有过多犹豫便选择了过牌,过牌加注是这时候较佳的选择。
轮到赛西莉亚,她加注2000筹码,约是彩池的三分之二。我想了想后加注5000筹码,决定在这时候先拿一些价值。
从她率先领打并加注的方式来看,她的牌型也相当强势。很有可能是A?或者一对KK、QQ、JJ、或者1010之类的牌型。
有AQ的我理所当然拥有优势。
经过转牌、河牌,最后彩池中的筹码膨胀到21000,我和赛西莉亚摊牌了。
「是真司先生赢了呢~」
身为荷官的毕达哥拉斯笑意盈盈地把筹码推到我面前。
赛西莉亚的牌是梅花A、红心10。
她不甘心的咬住了嘴唇,渴望的目光停留在戒指上面好一会儿才离开。
我的筹码增加到了50000,赛西莉亚则还有30000。
牌局仍然在继续。
十五分钟后,大、小盲注来到1600/800。
赛西莉亚拿了一手好牌,用9999四条All in赢过了我的QQQ99葫芦,我一下子输掉了三万的筹码,紧绷着脸的赛西莉亚瞬间露出了雀跃的笑容。
我的筹码减少至20000,赛西莉亚的则增至60000。
「真司先生的牌运可真差呀~居然葫芦撞铁支了~」
「闭嘴!」
拿了一手好牌却输了。我恼怒的巢毕达哥拉斯射出纸牌,他则是笑吟吟的轻松接下来,塞入他手中厚厚一迭的扑克牌中。
洗牌、切牌、发牌。
又过了两轮,我的筹码上升到38000,盲注上升到3200/1600。
赛西莉亚紧捏着筹码,小小的脸蛋上充满了严肃的氛围。
我的打法愈来愈犀利,进攻趋于猛烈,两次推出大额的加注挤压赛西莉亚,逼迫她不得不弃牌,一举将筹码恢复到几乎持平的地步。
「赛西莉亚酱不妙了呀~」
「……」
看着赛西莉亚不安的表情,毕达哥拉斯露出暧昧的笑容。
毕达哥拉斯说的是事实。只要时间拖得越长,情势便对我就越有利。在里世界打滚过的我,我有自信可以在短的时间内就摸清楚了赛西莉亚的牌风。
纵使她有意识到要速战速决,可是盲目的加注使得她的筹码迅速减少,打法只能无奈的趋于保守,我则是通过观察赛西莉亚的细微动作与牌风一步步制定出获胜的道路,虽然刚刚出现了撞牌的意外。
我面无表情的丢出小盲注然后看牌,是一对红心A和方块A。
「3Bet。」
三个大盲注。我抛出9600筹码。
通常被连续被挤掉两手牌的人都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态,如果对手抛出可观的筹码,人类总会天真的想着「搞不好这一次就换我赢了呢」。
很遗憾,据我观察赛西莉亚也具有这等天真想法的人。
「跟……跟注……!」
看着后手剩余的筹码,赛西莉亚艰难的选择了跟注,然后面露希冀的盯着毕达哥拉斯发下的三张公用牌。
这个表情等同于告诉我她的手中没有足够强力的牌型。
我把玩着筹码,看着毕达哥拉斯掀开公用牌――梅花K、红心9、红心2。
赛西莉亚的眉间闪过隐晦的喜色。
观察到她表情,我对于她持有的牌型有了猜测。
极有可能是K?的组合,两对的机率不大,当然也可能是两张红心准备买花。既然如此,我应对的方式,就是过牌――然后加注。
我过牌,赛西莉亚装模作用的考虑一番后加注了12800。
扫了赛西莉亚一眼,我平静地选择了跟注。
过牌、加注、跟注。
到河牌了时候,赛西莉亚停止了加注,她似乎察觉到了不对近。
场面上的牌是──梅花K、红心9、红心2、黑桃8、梅花3。
彩池中已经有60000的筹码了。
塞西莉亚谨慎的选择过牌,我则是在掀开最后一张牌后轻轻一推,将所有的筹码推向前,说出了那个令她感到战栗的两字。
「All in」
这场牌局以来我第一次推出所有的筹码。
没有经验的她瞬间沉默了下来,死死的盯着我盖在桌面上的两张牌。
「该结束了。」
我轻声说道。
赛西莉亚的确是天生的赌博师,她有着对于危机有着天生敏锐的嗅觉,但她仍然过于稚嫩了。她的表情、牌风,无一不透露着牌型的讯息。
我将All in 保留到这一刻,正是用来赢取胜利的果实。
没有经验面的她对我推出全部的筹码,会如何应对呢?
我好奇地打良着额角冒出冷汗的苍白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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