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冥鵺在做着内心挣扎的时候,突然间,山洞外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脚步声很轻,但还是耐不住冥鵺耳朵的警觉性高。
冥鵺静静地坐在那里盯着门口,看到进来的,是刚才的那个银发的精灵少女。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倚靠在石头上的冥鵺。
“出去,”冥鵺没口好气地说:“我不想说第二遍。”
少女没有任何出去的打算,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冥鵺。而冥鵺连头都不想抬,搭理都不想搭理她。
“刚才的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吧?”冥鵺说:“我是不会帮你的。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赶紧从我眼前消失,不要以为你是爱琳的女儿,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
“很遗憾…”银娜笑了出来:“现在在你面前的,不是我的女儿…”
“???”
听到这句话,冥鵺怔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银娜,发现她和刚才神情有些不同了。她用一种无比熟悉的眼神看着自己,脸上带着一丝奇异的微笑。那微笑中,包含着无比复杂而又深厚的情感,重逢的喜悦、看到对方依然活着的安心、对曾经自己的自责、看到对方受伤了的心痛…
“(这种感觉,)”冥鵺平静的心里开始生出了波纹浪涛:“(是…是她!?)”
这种种的迹象,外加上刚才她的话,都在告诉冥鵺一点。
眼前的少女,不是刚才和她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女,而是一个和她熟识已久、但又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
“好久不见了,冥鵺…”银娜苦笑了下:“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哼,演戏是么?”冥鵺笑道:“自己求我不成功,就想装作自己的母亲,博取我的好感,无聊的小伎俩。”
“并不是在骗你,”银娜说:“因为我的灵魂,是依附在我的女儿身体上的,一直以来都是沉睡状态,而是刚才,她把我叫醒的,因为没办法说服得了你。”
“那你更应该知道才对,”冥鵺冷漠地说:“凭你,更不可能说服我。”
银娜,不,应该说是爱琳…
爱琳苦笑了下,然后说:“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你不嫌弃吧?”
“嫌弃。”
“那我就不客气地坐下了。”爱琳直接无视她,坐到了冥鵺的旁边,笑道:“其实听银娜刚才这么一说,我也有些不知所措呢…看样子我是彻底被你讨厌了呢…啊哈哈哈。”
“你…”冥鵺将信将疑地问道:“你真的…是爱琳吗?”
“何必问这种问题呢?”爱琳笑道:“你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还是说…你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呢?”
“……”
“你不是对你的感觉很自信吗?”爱琳笑道:“当初还对我说莉贝尔会给我带来不幸,让我远离她什么的…怎么,现在不相信自己了吗?”
“……”
“还是说,看到我实在太高兴了,有点忘乎所以了呢?”
“不要臭美了,”冥鵺冷冷地说道:“我根本就不想见你,我对你只有怨恨…”
“恩,我明白的。”爱琳低下头,脸上露出了忧伤的表情,微笑道:“只不过我其实一直很想见你。我的女儿打开了书中的封印,将我的灵魂释放出来,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
如果算上这期间在某些时间扭曲的空间中度过的时间的话,恐怕已经有一年了。这期间我有过很多次想要见你的时刻,只不过那些想法,最后都不了了之了。因为我不知道见到你该说什么…
想了很多话,准备了很多台词…但是真见到你的时候,却忘在脑后了。”
“……”
“唉,抱歉…准备不足,就只能临场发挥了呢…”爱琳苦笑了下,说:“这些年你还好吗,冥鵺?”
冥鵺什么都不说,只是把头别到了一边,不理睬爱琳。
“对不起…冥鵺…”
“事到如今,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冥鵺说:“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我只希望尽快从我于眼前消失,走的越远越好。”
“其实我也不想道歉的,”爱琳说:“只不过除了道歉,我也找不到其他的话做寒暄了。不过,说起道歉…难道你就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什么?”
冥鵺回头看向爱琳的眼睛,发现,她满脸写着悲伤、愤懑与哀怨。
“难道你就觉得,”爱琳说:“你什么都没有错吗?当时其他人都反对我和莉贝尔的时候,为什么你要站在他们一边,我明明深信,你会站在我这一边的,你却和那些不解的人一样,用所谓的道德、伦理、传统、规范、秩序…
那些乱七八糟无聊的东西来反对我。我本来就是和这个世界背道而驰的人,但是莉贝尔她并不嫌弃我…所以我喜欢她。
我深信,你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的,但是你却比那些人更为残酷。对我说什么我和她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只会有不幸。
我那么相信你…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做自己的妹妹一般爱戴…你觉得我被你那么说,我的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我是冷酷的恶魔,”冥鵺冷冷地说:“只需要杀人或者被杀…不需要那些无聊的纤细情感,那种事情不是我这个‘被我创造的东西’该有的,对吧?”
“……”
“被我创造的东西”,这个词是当初二人吵起来的时候,爱琳脱口而出的词。
——你只不过是被我创造的东西而已,轮不到你插手我的事!!——
听到冥鵺说这句话,爱琳变得有些无言以对,当时,虽然只是她一时生气,脱口而出的话,但是没想到,却深深地刺痛了冥鵺的心。
“对吧?”冥鵺嗤笑道:“我虽然拥有人类的身形,但是我本质上只是恶魔,只要能保护你,能帮你弄死一些你看不惯的人,就够了,不是吗?”
“……”
“起初,在我刚被你赋予生命,睁开眼睛,看到你的那一刻,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被赋予生命的意义,就是要战斗,就是要结束某些生命,然后终有一天,会在比我更强大的对手手中战败,然后被结束生命。保护眼前这个人,成为她的盾和剑,就可以了。不需要有多余的情感…
只不过,这样想的我,却被你否定了。你说如果我在你眼前受伤了,你也会伤心难过…你的关心与在乎,让我渐渐地萌生了一个生命体应该有的感情…
也让我更加心甘情愿地为你卖命,然后渐渐地…
我成了你的一丝心灵上的慰藉,而你也成为了我唯一的依靠。
我想,这就是我最为适合一个恶魔仆从的生存之道。我多么希望,时间就可以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哪怕最后的结局是,和你死在一起。那对我来说,也就够了…”
“冥鵺…”
“我知道你在乎我,所以你一直用各种方式想要让我高兴,想要跟我分享快乐。但是无论吃再好吃的东西、住在好的房子…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冥鵺说:“我都丝毫提不起兴趣来。
只要能留在你身边,保护你免受伤害,对我来说就够了。那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也是我最喜欢的生存方式。只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你对我的关心、爱护,使得这由你创造的身体,最终还是拥有了灵魂…最终还是对你这个主人,萌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因此我开始渐渐地厌恶着那些接近你的人,特别是莉贝尔。想要让她的存在消失,最好是从你的记忆中整个抹消掉…那种人,死了才好…
既然你杀了那么多人,被所有人嫌弃…那么,就只有同样是恶魔的我,才配得上你…不是吗?内心萌生出的这种情感,支配了我的行动。
结果行动的结果,确实得到了你彻底的厌恶。没想到,在你的心里,我终究只不过是个恶魔…是个跟你没办法站在平等地位的抹消生命的工具罢了…”
“对不起,冥鵺…”爱琳笑道:“我可以,握着你的手吗?”
“……”
冥鵺没有说话,而爱琳握住冥鵺手的时候,她也没有抗拒。
冥鵺的手传来了冰冷的感觉,想想也是,她长期处于黑公主王座、山洞这样寒冷的环境,体温肯定会降低。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说吗?”
“……”
爱琳拖着冥鵺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的心脏之处,那里“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冥鵺:“?”
“感受到了吗?”爱琳笑道:“虽然这不是我的身体,但是还有身体时的我,也是跟这一样,拥有着心跳的生命。”
我钻研魔法和黑魔法这么多年,对于生命的本质,比其他人了解得多。”爱琳说:“我曾经很厌恶这个世界,试图将其改变…变成我觉得有美感的那种形式…于是我努力的研究魔法…
但是,我越是研究,就越是发现…那是不可能达到的理想。因为那是神的领域,而人,是不可能成为神的。
神是完美的,灵魂是不灭的…只有死亡,变成灵魂,大家才可以变成完美的生命,不会做出丑陋的事,会让这个世界充满美妙…
但那是我办不到的…
只要我们仍然拥有着心跳,仍然拥有着这样的身体…我们仍然拥有着生命,我们就不可能成为神。也就自然见不到那种理想的、浪漫的、美妙的世界…”
冥鵺:“你想说什么?”
永恒的精灵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足控勇者的目标是魔王的丝袜》、《带着修真界仙子们天下无敌》、《修炼成仙的我只想养成女徒弟》、《被触手怪养大的少女》、《修真轮回一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