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那样,如此这般……”
“额……”听着陆正途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夕梦陷入了深沉的思考。半晌过后,她忽然抬起头,双眸直视着陆正途的脸:“这样,真的可以吗?”
“大概可以吧。”
陆正途露出了标志性的假笑,洁白的牙齿一展无遗,在阳光下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被他的笑容感染,夕梦胸口的阴霾也挥散而去。她也露出了一个微笑,用力地点起了头:“嗯!那就听你的!不论多么痛苦我都不会放手的!”
至于一旁的蔡公子,顶着一头绿毛感到莫名其妙:“啊?你们在说啥?”
当然不论是陆正途还是夕梦,都不会去和他多做解释。嘱托完毕之后陆正途十分放心地往后退了一步,夕梦也反向向前一步,跨进了传送门。
纯净的黑暗,连同精神一同覆盖的虚无一瞬之后,她来到了一片黑漆漆的世界里。
这里并不是幻境的本体,而是那个过度层,在这里她可以看到陆正途先前所完成的装备,并且选择是否带上它进入幻境。
一块玉佩就被放在不远处的测试台上,整个空间就只有这一样事物存在着,夕梦一眼就看到了它。她走到测试台前,出手把玉佩握在了手心里,冰凉的触感在手心蔓延开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
周围的黑色开始流动起来,缓缓旋转的同时逐渐显现出沙地的样貌。
“哈~呼……”
把玉佩带上脖颈,吐出深吸在口中的那口气的同时,她猛地睁眼,骤然出鞘的长剑被竖直向下挡在了身前。几乎是同一时刻,天空闪烁过一瞬的白光,随后那白光的本体——一道恐怖的魔力柱便从天而降。
“啊啊啊啊——”
夕梦发出了痛苦的嚎叫。浸泡在魔力之中,她浑身上下没一块骨头都如同被生生腐蚀一般剧痛,然而这剧痛却并非来自于魔力本身对她身体的摧残。
事实上,存在在她周围的庞大魔力,正以飞快的速度被她手中的剑吸收。那遍布剑身的毛细管孔如今全部反向运转,把周遭的魔力当作养分全部吸收进身体之中。魔力进入剑身内部错综复杂的处理系统,在不断转换为能量的同时也会给剑的主人带来其他人难以想象的负担。
——无论多痛苦,都不能松开剑。要一直等到所有的魔力全部被剑吸收,等到你死而复生之后……
此时此刻,夕梦才终于理解到,自己之前对于这所谓“痛苦”的想象是多么的小儿科。
苦痛在周身蔓延,视线一片纯白,就这样过去了不知多久多久,就连意识都模糊不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夕梦依然靠着自己的直觉,紧紧地握着颤抖不安的长剑。
对她来说,这个过程仿佛一整天、一个月、一年甚至一生那么漫长,但是事实上,光柱落下只有短短3秒。
咔嚓。
恍惚之中,夕梦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她的一切感觉都变得模糊,但是在一片混沌中,模糊的感觉又逐渐变得清晰。
纯白的光芒已经离去,身上的压力也在一瞬间消失了个精光。突然失去了着力点,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所幸她下意识地把剑往脚边一刺,总算是稳住了身形。
——要用最快的时间找到魔兽的方向,然后把剑里所有的能量,一口气全部喷过去。
用不断从透明中复原的双手支撑着剑柄,夕梦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矗立在天地之间的那巨大的魔兽。刚刚喷吐完一次魔力束的他现在正处于冷却时间,不过即便是什么都不能做,它也依旧散发着天然的强者气息,完全没有把夕梦的存在放在眼里。
“是死是活就看着一下了。”
沉吟一声,一丝属于自己的魔力被当做启动的引子输入剑柄。只见夕梦猛地把剑拔出大地,身体后仰用尽浑身的力气将剑高高向上挥起。一股纯净的黑色能量流从剑锋中喷射而出,瞬息之后便吞没了魔兽,斩开了远方的天空。
最后一刻,夕梦看到这个幻境世界变成了扭曲的黑色油墨,紧接着,当黑色油墨散去之后,她愣愣地发现,自己已经被传送回了温泉广场。
……
四周鸦雀无声,她有些茫然地环顾一圈,视线最终落在了半空中的魔法荧幕上。
“这不可能……”
蔡公子哑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夕梦也看清了,在映着纯白的荧幕上,最终出现的总得分。
99分。
距离满分一步之遥。
这次,甚至就连广播都闭嘴了,身旁却响起了陆正途有些脱线的声音:
“哇,能量流居然是黑色的吗!”
“什……么?”
“对了,你的剑有名字吗?”
“名字?没有吧……”
“那就现场起一个吧!不如就叫暗之流吧!”
“???”
这名字,听着真是毫不走心。
然而,夕梦却不觉得排斥。她看着手中的剑,回忆着依稀尚存的痛苦与虚无并存的触感,忽然扬起脑袋,用虚幻感十足的表情对着天空。
“暗之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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