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住腰腹,扎稳脚步!”女子手中握着朴实长剑,一下又一下朝我砍来,每次进攻的方向都有所改变,“你这样是在干什么?准备给敌人送人头吗?”
我手中握着短锤,有些匆忙地来回招架着前辈的剑击。其实在她的刻意放水之下,这些攻击并不难抵挡,但难点在于保持身体的平衡。剑招从各个不同的角度袭来,如果要用短锤来回招架,难免会被沉重的武器带动身体,往复几次就会失去重心。一般来说,我会通过脚步来调整,但前辈并不让我这么做。一旦我因为身体失衡而迈开步子,她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一剑,用剑背狠狠打在我大腿上,然后再飞速抽回去,都不带影响攻击节奏的。
据她说,不管使用的是什么武器、战斗风格如何,有一个地方是共通的,那就是身法。步伐就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繁复的步伐确实可以让行动更加灵巧,但在不必要的情况下,身体的移动越少越好。脚迈得越多,留给敌人的破绽就越多。如果能一直将身体的重心保持在中间,那么不管对手如何变招,都有充足的反应时间辗转应对。
但是保持重心这一点,对于使用重武器的人来说格外困难。极端一点的例子,战士的旋风斩获者剑刃风暴之类,很多时候根本就是把重心放在武器上,让战斧或者巨剑这些大家伙带动身体旋转,否则根本控制不住。我使用的短锤虽然没那么夸张,但是和长剑短刀相比,还是很难驾驭。
按照前辈所说,这是最基础的身法技巧之一。这个都学不会的话,再好的秘籍给我也是白瞎。但我的天赋本就一般,就算凭借圣骑士出色的体力值反复训练,得到的效果也不尽如人意。
“你要面对的可是芙蕾尔,比全盛状态更强的芙蕾尔。”前辈冷厉的话语和剑刃一起劈头盖脸地袭来,“就你这样,连她的一剑都接不下,就算想法再好又有什么用?”
我一咬牙,腰腹猛然一用力,把将要歪向一边的身子强行拉回了中间,同时手中的短锤斜拉而过,弹开了长剑的锋刃。就在前辈要继续下一步进攻时,芙蕾尔的声音从练武场后面传来:
“诶,刚才是在叫我吗?”
我和前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收起了武器。前辈皱着眉头,严肃地看着芙蕾尔:“不是早就告诉你了,练习的时候不能打扰吗?”
“唔……”芙蕾尔羞愧地低下了头,“我错了,前辈……我看你们都练了一上午了,现在该吃饭了,所以就忍不住……前辈,莱茵是要吃饭的,不然你就等他吃完再找他吧,好不好?”
前辈看着她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然后转头狠狠瞥了我一眼:“就知道关心这小子,不对他狠一点,他什么时候才能翻身。算了算了,你做饭去吧。”
“得令!”
我松了口气,把短锤挂在旁边的武器架上,走下了切磋场。芙蕾尔连忙跑到我身边,拉起练武服的裤管,心疼地看着我大腿上遍布的血痕。这些都是前辈用剑背打的,就算是剑背,抽下去肯定还是会疼。以她老人家的手段,控制力度太小菜一碟了。我这些都只是皮肉伤,但格外地疼,特别有教育效果。芙蕾尔看着这些血痕,心疼地揉了揉我有些发酸的胳膊。在圣堂训练的这段时间里,圣疗术是被禁止使用的,我也没法恢复这些哪怕轻伤都算不上的血痕。
装备和技能都不可依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前辈是这么教导的。虽然我也经历过不少艰苦的战斗,加上肉体上的圣眷,对于疼痛的忍耐程度已经远超常人,但过于习惯靠圣疗术来恢复伤势,已经让我有了一种习惯,甚至强迫症:看到身上有伤,在圣力充裕的情况下,不管大小都要治一治。结果前辈直接禁止了这个技能,目的就是要让我习惯伤势慢慢自然恢复的这个过程。以后要是遇到某些特殊情况,圣疗术不起作用的话,也许我会更习惯一点。
“前辈,不是我对你的训练方式有意见啊。”芙蕾尔嘟着嘴,佯作生气的样子,“可是我以前训练的时候,怎么都没被你这样打过啊?可不能有特殊待遇啊!”
“我哪里敢打你啊。”前辈忍不住笑了出来,转头看向我,“我刚带她回圣堂的时候,她还是个稚嫩的丫头,我怕把她打坏了,就没动手。按照圣堂的教育理念,不打是不行的,所以我打算等她大一点。可结果是,她每次在训练中的表现都完美无瑕,勤奋程度也远超我的想象。就算我想打,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打。有极少失误的时候,我要动手了,还没打下去就感觉自己是个特别不讲道理的师傅,根本下不去手。后来想想,这么出色的天才,如果我还下得去手,那真是愧对圣堂的无数英灵,就干脆放弃了这个想法。”
“所以就把以前没打的份全算在我头上了是吗……”
我叹了口气。倒不是说这样不好,说实话,对于要生死相搏的人来说,这连体罚都算不上。我反倒对前辈的严厉有种安心的感觉,这绝对不是因为s或者m的问题,而是因为,这种别的小孩都感到恐惧的教育方式,正是我童年所缺少的。小姨对我关心过度,对于这样一个失去父母的小男孩,照顾我的时间又少,根本不可能严厉得起来。前辈的这种严厉,反而让我感到了被关怀的感觉。只是大腿上实在是太麻烦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一名厨师做饭。虽然还称不上是厨师,但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做饭了,特别是给芙蕾尔做饭。能让喜欢的人品尝自己的手艺,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何况芙蕾尔这丫头一点都不知道什么是嫌弃,明明吃了一年了,每次都还是吃得一脸幸福。看着她那张开了花儿似的脸,我都能感觉自己饱了。
“那么~今天~吃什么呢~”
芙蕾尔走在最前面,哼着怪怪的小调,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这几天,她一直是这样的状态。虽然很想一起训练,但因为没有圣力而作罢,于是就开始看圣堂里记载的各种传记。历代圣堂武士的经历都无比丰富,在混乱年代,甚至不乏孤身一人挑战远古巨龙之辈。这些传记即是历史,也是精彩的故事,她纯粹是当作故事书来看的。
她的这些举动,让我和前辈都有些感慨。她终于不整天想着变强、想着造福别人了,也懂得不努力还要享受自己的生活了。我原以为前辈会苛责她的“懒惰”,然而并没有。我们两人都乐于看到她无忧无虑随心所欲的过日子。当然了,我就不一样了。打扫了大半个圣堂不说,大大小小的家务都是我做的。一年多没用的厨房啊,我整整仔细清理了两个小时,才敢揭开锅。
圣堂的厨房很大,也许是考虑到要给许多圣堂武士提供膳食,但却没考虑到怎么获取食材。食材都是我和芙蕾尔到附近的村子里买来的,村民们看到我们依旧是那么热情,也询问了我们在哪里暂住、不如就住在村子里吧这些话。虽然我们拒绝了,还是能买到许多新鲜的肉类和蔬果。这些食材储存在我魔纹戒指里的炼金保鲜盒中,可以吃上不少日子。越少离开圣堂,被发现的可能就越小。
虽然已经有人做饭了,但前辈却不肯与我和芙蕾尔一起吃。她还是那番话,自己不需要进食,也没必要进食。在不需要的情况下,这就是多余的享受。芙蕾尔软磨硬泡了好久,她也不肯吃任何东西。不过每次我做饭的时候,她都会在厨房里待着,似乎是在看我做饭,又似乎不是。
今天也是如此。都快一周了,就算芙蕾尔也不会一直在做饭的时候黏在我身边,而是在餐桌上津津有味地看书,可前辈还是一如既往地出现在厨房里。我一边处理着刚从保鲜盒中取出的整鸡,一边转头瞥她一眼,叹了口气:
“前辈,你也想做饭给芙蕾尔吃吧?”
前辈脸色一变,转过头去,冷哼了一声:“这……身为前辈,想对出色的晚辈好点,有什么不对吗?”
“那您就直接问我啊,我教您不就是了。”我忍不住笑了。看来芙蕾尔那偶尔有些傲娇的性格,也是从这位前辈身上来的。
“我如果问你,不就等于承认……”
“诶。”我脸上保持着微笑,“您不用说了。我不是要特意驳您的面子,但芙蕾尔那么喜欢吃外界的食物,您在这一年多连厨房都没用过……种种迹象都表明,您并不擅长料理。这又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不夸张的说,我做的东西还是比大多数人好吃的,我也很乐意教您啊。”
前辈皱着眉头,想说些什么,却又放弃了。
“就当是我对您教导的报酬吧。一点心意而已。”
这下,她终于妥协了,坦率地点了点头。不过我现在是不能开始教学的,对于新手来说,处理整鸡还是比较困难,下次要从简单的蔬菜开始处理起……
“话说,您真的不吃一点吗,今天的菜真的香。”
“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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