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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八 不存在的未来

章三十八 不存在的未来

“准备好了吧。”

“万事俱备,一切搞定。”

罗蒂站在格拉夫斯堡门前,身上是焕然一新的着装——其实并不是卡昂打造的新装备,而是管理者女士为她精心挑选的夏装,和以前那种风格相比,显得清纯了许多。加上肩膀上蹲着的阿芙,看上去还有些可爱。

“到了那里以后,记得把东西布置好。”所罗门叮嘱道,“我们还不能和你一起去,大概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准备完全。你到了那里后,先把空间定位装置安好,然后和莱茵一起帮我们监视传送门的情况。一但出现什么情况,特别是敌人有转移意图的时候,都要立刻通知我们……”

“诶呀知道了你烦不烦啊。”罗蒂没好气的摆摆手,“跟个老大爷似的。反正你们越快越好,芙蕾尔现在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们会尽可能快的。你也要小心,如果他不老实的话,你自行处置。”

所罗门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阿托。这个魔人已经被解除了所有的束缚,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实际上,所罗门已经在他身上安装了强制控制性的炼金装备,只要罗蒂触发,轻则失去行动能力,重则当场去世……但实际效果可能没有这么夸张,毕竟掠魂者还是相当强大的象征。

这也只是一种保险手段,所罗门没有直接干掉他,已经算是很顾全大局了。毕竟他是魔王派来负责异位面入侵事件的,如果死在自己这些人手上,魔王那边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但现在他没有收到什么伤害,并且和人族一起参与这次任务,就相当于向魔族传达了一种合作意向,起码在这件事上,两族可以暂时放下彼此对立的关系。

至于罗蒂要怎么回到莫兰若,传送门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格拉夫斯堡并没有定位莫兰若的空间锚点,所以无法直接开启传送门。既然她是让阿托带着来的,那就让他带着回去好了。掠魂者的那黑色双翼上已经被加持了二十四小时有效的御风术,两个人身上也都有减轻重力效果的漂浮术,估计只需要一天不到,他们就可以抵达目的地。

至于为什么其他人不去,也是有原因的。所罗门的新传奇装备还没完成,就算放下阿莎莉娜那边的工期,也需要半个月,这还是在整个格拉夫斯核心五塔所有大法师的协助下能达到的最快速度,那可是接近五十个人的锻造团。而苍鹿公爵也要回到自己的领地,她需要准备许多道具,来弥补自己在战斗力上的缺陷。

传奇之下,隐星去接他的妻子,管理者女士在准备布置大量结界的魔法道具,霍克敦尔大师正在研究一具尸体——它来自白袍老者,是当时在基恰克山脉时捕获的八十级变异巨型魔人。原本他还是活的,被白袍老人带回去后折腾死了,现在尸体又落到了霍克敦尔手上。如果能在有限的时间内研究出异位面能量的弱点,也许能在战斗中取得一定优势。

而作为先行者的罗蒂的任务,就是把空间锚点在莫兰若定位好。只需要在炼金装置上轻轻一按,连阿芙都能轻松完成。她的身上还带着卡昂为莱茵打造的新装备,里面包括了一柄全新的战锤。

等她完成自己的职责,到时候格拉夫斯那里就可以直接定位到安苏拉寇斯,法师们将会开启一个大型长时效的传送门,许多物资可以直接运输过去。不过现在对她而言,更重要的是莱茵现在的状态如何。这三天里,他肯定不可能无所事事,就怕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

“那我们走了。”罗蒂踏上一把舒适的座椅,这是她要求加上的,直接用魔法与阿托的身体相连,可以更舒适地走完全程。

看着她这样,伟大高傲的掠魂者眼角一抽,可所罗门就在旁边,根本不敢发作,只能冷哼一声,张开了漆黑的双翼。在法术的帮助下,两人很快升上半空,远远朝着莫兰若的方向飞去了。

大图书馆里,管理者女士正看着法阵中罗蒂远去的画面,一直到她消失在天际,才关上炼金装置。她转过头,看着正在书架中流连的白袍老人。他手里捧着本格拉夫斯谜藏的书籍,正专心致志地看着。

“还满意吗,前辈?”

“……很好。”

老者的目光没有离开过书本,看上去很对书中的内容很满意:“不愧是格拉夫斯,这些谜典让我这老头也开了眼界。这么多书,我都可以借阅吗?”

管理者女士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当然可以,前辈。”

老者突然从书上移开了视线,看了眼仪态十足的管理者女士,眼神古井无波:“你不是这种性格的人,何必如此。率性而为吧。”

管理者女士表情一僵,旋即转化为微笑:“不得不说,您观察人的本领不是一般的高超。这句话是肺腑之言。”

她是结界方面的天才,一直以来都是极为高傲的性格,所以就算对所罗门也不感冒,从没有在他面前放低过身段,突然规规矩矩地讲起礼貌,的确有些奇怪。但白袍老者与他素不相识,居然这么快就能看出来,这种识人的能力,和传奇级别的实力是无关的。

“为什么不突破。”

老者这句话似问非问,似乎知道管理者女士不会回答。果然,她表情又是一僵,半天都没有开口。

“所有事情都会过去。如果太关注以前,会来不及抓住眼前的。”老者似是在教诲,又似在闲聊,“不过这是你的自由。是拘泥于过去还是看着现在,你都有选择的权利。”

“……话说,我们不能总是称呼您前辈吧。”管理者女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名字不愿意说的话,有没有代号之类的?您和您的伙伴们都是大陆上出名的人物,总该有个称呼吧?”

老者没有深究刚才的问题,顺着她转移了方向:“名字……不是不愿意说,而是说了也没有意义。他们都叫我老四,你们随意吧。”

“那就叫您四爷爷了。”

“算了,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四爷爷合上书本,“看在这么多好书的份上,我不能当作看不见你眼睛里的请求。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多半和那个小丫头有关吧。”

“都被您猜出来了。”管理者女士笑着摇摇头,“没错,和她有关。我希望……您能帮我一个忙,为她释放一次占卜术。”

“……”

“不用代价特别高昂的那种!”看着四爷爷没有反应,管理者女士连忙解释道,“普通的占卜术就可以了,借阅这些书只是礼物,如果您需要什么话,我会支付报酬的!”

“唉。”四爷爷摇摇头,“书我已经看了,还要报酬的话,就不配自称信徒了。只是占卜术最好还是当着对象释放,不过她也刚走没多久,存在还很清晰,我尽力而为吧。”

“谢谢您!”

管理者女士又一次弯下了腰,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她很清楚,像四爷爷这样级别的牧师,释放一次占卜术是多难得的事情。她实在是太担心罗蒂的未来了,因为她跟随了两个命运中注定磨难不断的人。如果能大概得知未来的走向,也许还有弥补的可能。

“我先声明。”四爷爷翻开自己那本厚重的圣典,“占卜术观测到的,并不是具体的未来,而是比较容易发生的‘可能性‘,所看到的画面并不会真的发生。其次,我能看到的只是一些具有标志性象征意义的画面,具体会发生什么,还要靠推测,而推测是很难准确的。”

“我都明白,请您开始吧。”

圣典停留在某一页,巨大的‘神之瞳‘符文上散发着圣洁的乳白色光泽。四爷爷闭上眼睛,凝神感受,管理者女士就在一旁充满期冀地看着。许久之后,光芒停止闪动,四爷爷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好奇怪。”

“怎么了,有什么异常吗?”

管理者女士一下子紧张起来。四爷爷依旧紧闭着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施术很成功,画面都很清晰。前面几幅画面都很正常,除去并不激烈的战斗之外,有许多普通安稳的日常——我似乎看到了金发的长发,看来我们还有救出圣堂武士的可能。在那之后,就是许多战斗,我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这个不谈,再之后的战斗中,有紫黑色的能量。这意味着异位面入侵者很可能没那么容易被解决。这些战斗虽然激烈,但却不惨烈,属于正常范围。真正奇怪的,是后面的内容。”

“怎么了?”管理者女士越来越紧张了。

“——没有。没有任何东西。”

“……嗯?”

“并不是没有观测到更之后的事件,也不是占卜术出了差错,它的确成功了,后面的几幅画面都是被准确捕捉到的。奇怪的就是,这些画面不存在。不是画面本身不存在,而是内容不存在。花在这些画面上的神力的确被消耗了,可什么都没有看见。硬要说的话,‘不存在就是在那之后发生的事。但我不知道是什么不存在,也可能是我没有捕捉这段画面的能力。但无论如何,结果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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