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黑发白胡的老人小斟着清酒,将盘着的双腿微微挪动。偌大的宫殿此刻无比安静,外面刀兵之声仿佛与这个空间无关。围坐一桌的其他人却并没有和老人共饮,而是端正地坐着,看着桌面丰盛的饭菜,眼神安静地可怖。
刀兵声似乎渐渐远去,夹杂其间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矮小的人影在宫殿尽头浮现,那是一个将近八旬的老妪,虽然弓腰驼背,但是步履轻捷,精神矍铄,她满脸怒容地快步走到桌前,看向桌边十几个穿着华贵的人,那些都是古蜀国曾经的达官显贵,而现在,他们和反叛者坐在一起。
老妪无法再忍耐心中的愤怒,虽然已是行将就木之年,她依旧用宏亮的声音怒吼:
“你们,都反了吗!先王才去几年啊!现在就惦记着这刚恢复元气的一亩三分地吗?”
“……”没有人回答她,或许也无需回答,很多事情早已成为事实,需要的只是坐实一个名号而已。
“大祭司,你还想期待些什么呢?小皇帝就算再聪明也只不过是个孩子,你以为安德鲁会放弃这个时机吗?”老人放下酒杯,充满血丝的双眼嘲讽地看着老妪。
大祭司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指着宫门说:“那你就发动兵变夺位?那你就宣扬战争言论?没有放弃时机的,我看是你吧!”
“那又如何?古蜀国千年图腾已经给予我指示了,从危机中拯救古蜀国的,只有我和我的荒月,你们祭司院侍奉皇家这么多年,该易主了。”老人咧着嘴笑着,无比瘆人。
“慕天,好好看着你自己吧,你们守着那个图腾这么多年,已经走火入魔了!”
“那又怎么样!大祭司,不要站在皇帝的立场上高高在上,如今是整个安德鲁大陆面临战争危机的时刻,能拯救的只有我们!”老人慕天说着,猛地一拍桌子,念力的气流汹涌地向四周扩散,桌边一直沉默的十几人应声被掀飞,木头般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他们早就已经死了。
大祭司明显有些惊愕,手掌一张,念力汇聚成一面扩张着的坚实的墙。
“知道吗,大祭司,我们所坚信的东西,是你这堵脆弱的墙无法比拟的,那是来源于两千年前荒兽丛生的世界的力量。”
血红色的刀刃一闪而过。
黑白两色的光芒交互着闪烁,在这同样黑白混杂的混浊空间里却异常地显眼,身着宽大黑白色长袍的身影逐渐在光芒中浮现,披散长发、**双足的女孩飘逸于空。
“这不是装神弄鬼,”女孩的声音空灵而清冷,“只是为了保险而已。”
“如果我刚才就那么被打死了呢。”蓝震看着女孩慢慢飘下,直到来到和自己同一个平面的位置。
“那么你就真的死了,我的秘术并不全是幻术,它可以让你自己杀死自己。”女孩张开手掌,一团黑色的火焰飘于掌心,“在你要问我问题之前,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首先我觉得你的话莫名其妙的,其次如果是我的火焰的话,是青色的。”蓝震想要去抓那个火焰,但是女孩掌心一翻,火焰立即消失。
“这只是个幻像,我的秘术显示你没有撒谎,看样子我找错人了。”女孩缓缓绕着蓝震飘动,“这就是你们去碧莹之森要找的东西,可你却不知道他的样子,我以为你会好奇或者怀疑,可现在你像个工具人一样陪着那个荒月的女孩。”
“抱歉,我们fcm本来就是拿钱办事,说是工具人倒也没毛病。”蓝震环抱双手,没有去看绕着他转的女孩,“另外看你这架势,你是古蜀国的小祭司吗?小商人好像提到过。”
“他会跟你提到我,果然是知道我会来找你的可能,你就没有考虑到我找你的原因吗?”小祭司悬浮在他的身后,盯着他的后背说。
“不是为了肃清荒月,阻止战争吗?”蓝震疑惑地问。
“八百年前,fcm曾经来过一次。”小祭司没有回答蓝震的疑问,反而绕开了话题。
“哈?”
“猎犬就是安德鲁在fcm的协助下灭绝的。”
“等等,这信息量有点大,八百年,fcm是几年前才建立的啊。”
“他们不但拥有超越空间的能力,还能选择时间,看样子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小祭司再次张开手心,这次出现的是一团废铁一样的东西,“那之后星殿的人去寻找猎犬的圣器,但只找到已经失去力量的一堆铁块,或许记载是这样,但我猜已经被fcm夺走了吧。”
“如果之前是为了圣器,那现在……”
“或许吧,我也只是猜测,毕竟fcm也确实打着猎杀魔物的旗号在各个世界活动。”小祭司收回幻术袖起双手,“我所说的不过是猜测,你若想调查那也是你们fcm的事。如果你们真的是来找魔物的,那么别忘了回到古蜀国,我们所寻找的一切,很可能是罪恶的根源。”
“等等,你这话有点抽象……”
“荒月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让那个小女孩不要隐藏,不要意气用事。”小祭司没有去管蓝震,反而越飘越远,“最后,关注圣器的,也不只是你们fcm,当四个荒兽传承灭绝后,圣器会全部出现……”
“喂,喂!你别说的这么抽象还只说半句啊。”蓝震在混沌的空间里划动着手脚,但身体没有丝毫地移动,反而越来越沉,最后直线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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