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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莉娅的面容先是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是在感叹克利的毫发无伤,之后这种表情很快消失了,此刻表情里更多表现的,是一种疑惑和不安。
“克利……你……”
在艾米莉娅说完以前,克利凑了上来。
“很精彩的战斗,不是吗?”克利指了指身后白鲸的尸体。随后他把手伸向了艾米莉娅的头发,在小小的一点金光晃过之后,艾米莉娅头发和脸上的血迹消失了,“血红色,配你的头发,并不好看。”克利如此说到。
“以后……请别……这么自作主张了……”
来自艾米莉娅那支支吾吾的责备,并没有让克利感到意外,他知道这算是一种关心。但还是想要小小的捉弄一下她。
“这算感谢吗?”克利问。
“不是……我……”
艾米莉娅依旧支支吾吾的,她也在纠结,究竟是该感谢他的出手相助,还是该责备他的自作主张。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可是死了还能复活的存在啊~”
克利的话语里带着一些高傲,但是作为强者,些许的傲气,无伤大雅。
“我是想让你不要小看我啊!也别……把什么事都自己扛下……”
艾米莉娅的语气先是强硬了一些,之后又迅速的软了下去,更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也更像小女孩儿在撒娇。
“小看你吗……?”听着艾米莉娅的话,克利抬起头,看着纯净的星空,挠了挠头,笑了笑接着说,“还真是有一点呢……”
“你——!”
艾米莉娅稍稍有了些怒气,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红色,在纯白的月光下格外明显。可爱的表情,不经让克利的笑容更明显了些。克云在草地上坐了下来,一手撑着上身保持直立,一手自然地搭在立起的膝盖上。
克利继续抬头看着星空,笑着说:
“行了,我可是绕了很大一圈才到这儿的,饶了我吧。”
克利的话有着明显的深意,也明显包含着很多东西,可是这些所有的“明显”,都与艾米莉娅无关,她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是多么来之不易,更不知道,那些背后的错误和纠结。
此时的她,只是趁着火气,脸颊鼓鼓的,没好气地讥讽着克利:
“你自己兜圈子,怪谁……”
“哈哈……哈哈哈哈——”克利被艾米莉娅这种傻傻的天真打动,大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面对艾米莉娅的问题,克利扭过头看了看艾米莉娅,用自嘲的语气,吐诉着终究无人能懂的苦水:
“笑我自己,笑我为了救人,结果平白无故多绕了几圈路,行了吧?”
“哼……”
“你啊……”
“我——”
艾米莉娅还想着反驳,可是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克利的声音,温柔但充满疲倦:
“嘘,看会儿星星吧,我想休息一下。”
艾米莉娅也轻轻地坐到了略带潮湿的草地上,双膝被双臂环在胸前,抬起头,和克利一起看着繁星点缀的苍穹。
克云双手放在脑后,躺了下来,他从前很少看见如此多的星星,来了异世界之后虽然天天如此,但总是觉得看不够。他今天真的有些疲倦,可能是因为大规模魔法,但更多的还应该是因为内心的劳顿吧。
空气中的味道并不算好闻,青草的芳香混上血液的腥涩,是一股并不美妙的味道。即便如此,克利还是看着星空发呆,他并没有想很多事情,确切说他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了,只想,休息一下。
“原谅你了……”
艾米莉娅突然如此说到,其实她并没有真正的怪罪过克利,也更不可能去责备自己的救命恩人,只是想耍些孩子脾气罢了。
克利心知肚明,只回了简单的一个字:
“好——”
“另外……”艾米莉娅张口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轻柔,声音,也像是在害羞一般的低了下来,“谢谢……真的,很感谢。我知道,没有克利的话……说不定,会很危险的……”
克利笑了笑,又说了简单的一个字:
“好——”
克利的瞳孔里映照着银河的色彩,可是,流光照不进他的内心深处,他的脑海在来到异世界的短短两个月中,被太多的事情所充斥,可他选择掩藏了不愿透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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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是又死过一次咯?”
尼洛尔在克利的脑海里询问着。
“不然呢~”
而克利的回答却听起来轻松乐观。
“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看起来……你把那段记忆都给锁死了……”
“得了吧,你不会想知道的。”
克利在脑海中苦笑了一声,那份无奈背后埋藏着有关“那个尼洛尔”的一切,掩藏着一份炽热的期许与告别。克利藏起了一切,一切上了锁的记忆,都在诉说着一件不愿被窥视的心酸。
“另外,别忘了。”
克利转移了话题。
“忘啥?”
“请我吃披萨。”
“怪人——”
“好好好,我是怪人。但是,记住披萨的事哦~”
“真是服了你了。”
小宁的话音充满嘲讽和疑惑,她不理解克利为什么会突然提这一茬,她也不知道那话语背后的深意与试探。
在这个世界中,从那个披萨店出来的午后,尼洛尔和克利成为了朋友,而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中,两人在那时成为了恋人。一切皆是因为身旁艾米莉娅的缺席。
克利许久许久不说话,不对身边的艾米莉娅说话,也不对脑海中的尼洛尔说话。直到某一刻,克利想起了那刻骨铭心的几个字,他又一次苦笑了一声,这次,他笑出了声。
他缓缓地在脑海里对尼洛尔说到:
“尼洛尔,永远,别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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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终将被深藏,可是终究,无法被淡忘,因为克利不愿辜负那个世界线的她,也无法忘记,那句“永远,别忘记”。
或许那个世界的一切会是另一篇美好的画卷,但终究,已经与现在的他无缘。
克利,不后悔。
看着这片星空,他不后悔;
看着身旁的女孩儿,他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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