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平米，独立卧室房间阳台，生活突然好起来了。享受到更好待遇，本应百倍努力，可为什么……为什么身体不由自主瘫软，脑子也死死黏住席梦思表面，全无半点决心？
天知道流云这些年干了甚么，直接拿套房子给张伟住。
“唔……其实没什么，开始挣点小钱，打算这辈子娶个媳妇过活，后来想着能力不用白不用，就花来看金融学建筑学笔钱啥的，结果碰上这段发展好时光，拉帮人挣了点。”
能力……好久没听闻的词汇了，眼见他人如此风光，又怎不心生羡慕？
“下一步呢，干点啥？”
“干点你想干的。”
话说如此，张伟平躺在舒服的大床上，连突如其来的门铃都懒得回应。后者很快转变成输入门锁密码的声音，致使他不得不努力直起身子。
“抱歉，请跟我们走一趟。”
人生二十六年，张伟不曾至此肃穆之地，来来往往拿着牛皮纸资料的警员，看上去总那么高人一等——就像旧社会衙门里官老爷，塞金子有关系还得低声下气，不是皇亲国戚甭想好脸色。
如今草民出身的张伟便遭受这样不公平对待，狭小空间仅一扇半平米窗口，两个人高马警员驻守一旁，任他如何说话都不理睬。半晌，进来位年纪稍大的，二人行了个礼默默退下，想必是他们顶头上司。
“您应该有些话语权罢，请问为何将平民束缚此地？”张伟不愿让对方掌握主动权，便径直问道。
“怎么说呢……最多算私人邀请吧，叫我刘局长就行。的确，我们没有切实证据表明你犯罪，此次只想问几个问题。”说着，摆出几张照片，“这几个人认得吗？”
“不认得。”
“好吧，想来你也不肯说实话。十月十一日，你出现在边城老宅附近，去干什么了？”
“什么也没干”，张伟用余光环视四周，顶上两个摄像头，窗户一带墨镜的警员盯着自己脸。
一个假装平易近人，另一个无形中施加压力，更容易诱导嫌疑犯说真话吗？不愧是专业刑侦人员。“不过我有权利知道发生了什么罢，您那一套对我可不顶用，因为我一无所知。”这等严肃场合，张伟反倒胸有成竹地笑了，因为他清楚这个国家已没有什么能妨碍他的了。
局长思量片刻，一五一十告知，至于几分真几分假诸位看客自行判断。
话说那天小张闲得慌，自个儿思索犯人特征，忽然想到既然几个大官神不知鬼不觉消失，却偏偏这个时候，难不成寻仇的这些年花来思考方法，只为一朝快意恩仇？即刻告诉刘局长，说罪犯很可能是本地人，这些年不在本地，所以只消寻找近来回乡的本地人，再结合AI筛选出可能案发时间活动范围贴合者，定能寻出端倪。
小张一番话，刘局长瞬间觉得案件几乎水落石出，当下派人这般那般做了。出乎意料地，所有矛头指向一位不久前回乡的年轻人——张伟。
“等等，我有话要说”，年轻人仍坐怀不乱，反驳道：“警察应该懂些法律，懂法律得先懂基础逻辑罢，刚刚您推测着实有问题。请问，一个能让人消失、洗清记忆再伪造身份出现在异国他乡的人，没有诱导警方错误推测的本领？现在，您成功找到我，恰恰凶手落入圈套。找个冒牌货定罪，然后沉默处理，给受害者家属点福利，过段时间这幢官员消失案就不了了之，对吧？十一月十一日出现在边城四合院是巧合，您不觉得实在太过巧合么？一个外地回乡的大学生，四处走走不奇怪罢，倘若找个替罪羊，举目无亲的普通大学生简直太好不过了，那群社会观察员等着写‘现代大学生病态心理呢’。”
刘局被这小子说得恼火，一拍桌子嚷道：“住嘴！你这是污蔑，法律上清清楚楚写的罪名！”
那边毛头小子也不甘示弱：“法律？文革时期人民日报还写亩产上万呢，你有时间把没背景大学生抓来问罪，就没时间侦破一家老小车祸的案子？”
车祸？这一问，倒把刘局长问晕了，再听张伟解释，才想起五年前车祸三命案，种种迹象表明不是简单交通事故，侦破进度却屡屡被打断，最终便没人记得了，胡乱定个意外。
“那是意外，证据确凿的！”刘局长涨红了脸，争辩道：“宿醉的司机都承认了！”
“要是我找出凶手呢？”
“你凭什么找出？”
“你凭什么下定他说的是真话？”
……
二人眼见得吵架，忙进来两个人拉开，只是暗地都对张伟使劲儿，一把推沙发上了。
到底公职人员，气量还是有的，待张伟气消心平气和问几句就给瓶水放他走。
“老大，你觉得怎样？”待张伟走远，小张偷偷问局长。
“很有意思，给我盯紧了，另外五年前那件案子，待会亲自看看。”
张伟回到家，便把经过说给流云听，流云想了想道：“你不是有个兄弟教砖头，家里有些教育部势力，让他上了陈老儿位置，再改下资料，把底下人改成一帮的不就行了？想必几个官儿死了，好多人觊觎位置，家属又逼得紧，教事情过去，各处安抚得当，再新上任个清廉官，即便怀疑你头上任务倒也算完成。”张伟觉得有理，自己什么能力岂怕栽赃诬陷，故应允此事，决议明天就找砖头。流云又说道：“接下来做什么我大抵想好，看你愿不愿意。”说罢拿出一叠稿纸，大意是希望张伟通过自身能力获得一定知名度，在某一领域成为强影响，从而宣传思想，最好能拉拢些信徒。
“超级英雄出道成为偶像？”
“虽然很荒谬，但幕后掌握很难应付突发状况。我们必须有一个人走到台前，成为影响社会文化的中流砥柱。至于宣扬什么、散播什么，你希望这个国家有怎样的集体无意识，我就能计算出相应的行为和思想。”
接着，上官流云向张伟介绍自己几个心腹，五大三粗的老黑、书生面像却精力无穷的小楚以及计算机高手程式。
“这个想法需要我们一同努力，而且情况不容乐观，因为在我们之前就有人这么干了。”程式打开电脑，大家都朝他处拢去，屏幕上映着颇具少女气息的粉，点缀些蓝蓝绿绿，甚是漂亮。
“不知道哪帮人弄的，自称‘帮助世间疾苦之人’的少女们，不断给弱者施加假像，令他们以为只消可怜就有人能帮助他们，故而不断尝试拉低强者价值，滥用社会的怜悯。”
其实流云的想法有部分源自于此，现在不能确定对方究竟有意还是无意，提前做准备总是好的。
“他们因为帮助不良学生悔改在学校和家长圈子里认可度颇高，甚至被认定为新时代顶梁柱，但据我调查，她们行为不大见得光，可以说她们正用某种方法洗脑，迫使学生在学习方面展现惊人的毅力，不良影响至今尚未发现。”程式如此介绍道，而后众人将目光投向张伟，这些目光中最锐利的一个说道：“在英雄的字典里，应该没有失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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