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可能做到啊!?”
米提雅听完诺雅的提议,震惊到拍桌——可惜没有桌子,只能拍陨石。
“这就是你不懂了喏呀~”诺雅小精灵摆出一副“你就是这么肤浅的表情”,说:“这块陨石来自天外,而你们也是它们缔造出的不死者,肯定要你们来才行啦。”
“可那也别让我们啃石头啊喂!你不也看见了,这石头,啊?这么硬诶!”
米提雅使劲拍了拍陨石表面,像是陨石也同意米提雅的说法,发出了邦邦邦的声音。
诺雅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米提雅,你就试试吧,只是轻轻咬咬看,实在不行就只是舔一舔?要是不试试的话,我们可能真的没有办法出去了。”
“唔……明明吃草根就已经很惨了,现在还要啃石头……唉,人生不易,萝莉叹气……”
抱怨着有的没的,米提雅还是打算试一试这个离奇到没谱的办法。谁让自己也不想一辈子只活在这梦一样的地方呢。
希尔见米提雅同意了诺雅的提议,也上前一步,想帮一下米提雅。
“希尔留在一旁待着吧,这个我来就好。”米提雅拦住希尔,说。
希尔说:“我想帮米提雅。”
“用不着多一个别人错以为是傻货的对象啦,希尔就在旁边就好,我来就够啦。”
“……是。”
希尔照命令站在了一旁。诺雅目睹了这一过程,在空中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番两人后,嘴角稍稍地微微上扬,不知在揣测(瞎猜)什么。
这真的能行么?……米提雅贴在陨石前,用衣袖擦了擦表面,带着满腹疑惑张开了嘴,轻轻的尝试性地咬了下去。
想象中硬邦邦的能崩掉牙齿的感觉没有传来,从嘴里传出的,咬下一个缺口的过程,就像啃下一口玉米一样简单。
米提雅这一口大概只有拇指大小,她含在嘴里没有咀嚼,只是用舌头将它翻得滚来滚去。她不敢直接咬破,万一里面钻出什么恶心的粘液呢。
“什么味道?”诺雅问道。
米提雅答:“还没尝过,等我酝酿下。”
舌头只是舔着陨石块,陨石块就已经呈现明显的融化现象,给米提雅的感觉像在吃糖,但是这糖和白开水一样,没有任何味道。
“不好吃。”
米提雅下了结论。石块确实像水一样,不仅在口感,也在形体上,它融化后顺着米提雅的喉咙流动着,一路平平安安的、没有伤到任何组织的,进到了胃里。
诺雅扶额,“不是让你尝味道呀笨蛋。......等等,你们快看地上!”说着,她飞快地落在了地表。
米提雅和希尔同时低头,望向了诺雅落脚处的地面:薰衣草消失了一小片,露出了沙石碎砾组成的地面。
“什?!”米提雅惊讶得捂住了嘴。
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外界的地面了,谁能想到前面还在嫌弃地面硌脚,现在又再次见到它,心中竟然有些怀念起来。
诺雅欢呼道:“米提雅,继续努力!啃完这块石头!!”
“哦!......哦?怎么听起来这么怪。”
几分钟后。
米提雅瘫坐在地上,摸了摸略微隆起的光滑的小腹,摆手道:“我...我不行了,休息下......”
“果然是小孩子啊喏呀,才这点就不行了?”
诺雅飞在空中说话不腰疼,对着米提雅一阵冷嘲热讽。即使是这样,陨石——不知道还这样称呼行不行,因为毕竟她已经被米提雅吃掉一半多了,现在只有3厘米高——还是剩了一些,还好有另一位不死者在,接力应该可以完成。
米提雅冲希尔点头,既然自己吃掉了这么多也没有任何异样,那希尔也应该没事的。
希尔上前,轻轻咬了一下,然而任凭她怎么使劲,却无法咬动陨石分毫。眼见不能为米提雅分担什么,希尔加大了咬合的力度,却怎么也无法从上面取下哪怕一丁点儿材料。
米提雅见希尔一动不动,有点好奇地站起来,走到希尔身旁打趣道:“希尔,是味道太难吃了嘛?~”
“唔......”希尔闷哼一声。
米提雅侧过身仰头望希尔的脸时,一滴血液从她的嘴角滑落,恰好掉落在自己的额头。希尔她,咬破了牙齿。
米提雅着急了,连忙抱住希尔的腰,将她往后推离了陨石处。她吼道:“希尔,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希尔想能帮上米提雅的忙,这样做...不行吗?”
“当然不行!我也不允许!!”米提雅大声地喊道,然而最后,责怪的声音变成了难过,“不要...不要一直伤害自己好吗?就算希尔是真的想帮我...也不要以伤害自己为前提...不,是不允许你伤害自己......”
“......对不起。”希尔道着歉,语气却依旧是过于平静的那种,让米提雅深信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听好,希尔。”米提雅仰头,伸手去够希尔的脸庞——该死的身高,差那么一点儿。
希尔微微弯曲膝盖,迎合着米提雅。她的血已经停止流出,嘴唇也恢复了樱桃般的颜色。
“我知道不死的能力很厉害,即使受再大的伤都会恢复,可是,痛觉是依旧存在的。无论多么强大的恢复能力,身体受过的伤身体都会记住,而且永远不会忘记。疼会让人难过,但是也让人明白爱惜自己,如果你因不死的能力而让身体对疼痛麻木的话,你将从身而为人的道路离开,走上非人的歧途。你受过的伤或许你永远不会在意,但是总会有人会为你而疼的。他们疼的,是心。希尔,请不要让自己再受伤了好吗?为了你,也为了...为了那些关心你的人,可以吗?”
“为了我”是如此简单的三个字,要说出来却让米提雅觉得万般艰难。无论从什么角度出发考虑,认知尚浅的希尔也好,觉得是占希尔便宜也罢,米提雅的自持告诉她,不该说。
希尔微微点头,伸出手指,接住了米提雅脸上滑下来的晶莹的液体:“米提雅,这是什么?”
米提雅放开了希尔,转过身对着脸一顿猛擦,边擦边说:“没什么,那是汗而已,很脏的,擦掉就行了。”
“好...好的。”
识趣地飞到高空的诺雅,摇着头唉声叹气,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路漫漫其修远呐,谁任重而道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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