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电脑荧幕发着淡淡的蓝光，键盘按动的声音回响着。
过了一会儿，苹果长舒了口气，瘫软在皮椅上，喝了一口桌上的啤酒，拿出手机接拨打了胧月的电话。
没人接。
“跑哪了，不是说好来看零的吗。”苹果说着，皱起眉，推开椅子站起来，“说起来这小鬼不知躲去哪了，真麻烦。”
“哦？……”转过身后，苹果看见了站在门边的零，微低着头站着，昏暗的光线下还能看见她微微发亮的红眼睛。
“兄长大人呢……不回来了吗。”她扶着门框，低声问道。
“还以为你跑去哪了，”苹果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看手机，发去的信息也没有回复，“看来你兄长不要你了，啧啧，以后……哈欠~就跟我混吧。”
“……”零失落起来，眼睛失去了焦距，猛地木质的门框捏碎。
“骗你的，估计不久就会来了，我去拿杯饮料，你想要什么？”苹果晕晕乎乎地绕过她，在柜子上寻找起来。
“……苹果汁。”
“什么？苹果汁？……我看看……等等啊。”苹果心情复杂，自己外号叫苹果，这苹果汁听着真别扭。
“零现在就要。”零不知道为什么生气起来，猛地握住了手里黑色的阳伞，用力一拔，银色的弧光过后，一把细长的贵族剑就划破了苹果的肩膀，鲜血猛地溅了出来。
“啊啊！你！……你哪来的这种玩意！？”苹果显然没有料到这种发展，捂紧着不住流血的左肩，惊恐地后退。
“为什么要答应兄长把零留下，零讨厌这里……一切，都讨厌。”零像是气得发颤。
“该死，不会真的是病娇吧，都叫那家伙别乱捡萝莉，完了，这tm是砸扁你……我擦……”苹果说着撑着柜台翻了过去，慌张地往大门跑去。
“啊啊啊！woc！”还没走到一半，脚关节的地方就被长剑刺穿了，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好有趣，”零把插在苹果脚里的剑刃拔了出来，冷漠无感地看着他，“……苹果汁。”
“你个疯子……”苹果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娇小的少女，用手撑着地面挪动着。
零弯下腰，用手指蘸了蘸他的血，伸出舌头尝了尝。
“也带点给兄长尝尝吧。”
说完，地上的血液像是突然活了过来，挣扎着往伤口里蹿了进去，苹果哀嚎着，只感到浑身剧痛，瞳孔不住地上翻。
透明的落地窗像是突然被泼了一桶红漆，液滴不住地下滑着，构筑着诡异的花纹。
————————————————————
……
哥哥是我一个人的
哥哥还有别的妹妹什么的，
绝对不能容忍。
我要去杀了她。
……
“……咳咳……”我睁开了眼睛，面前是倒了一地的菜肴，手机在不远处振动着，头像是要炸裂一样剧痛。
“琴羽……”
我挪动着，伸长手把手机拿了过来，来电显示是苹果，我正想按下接通键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挂机了，三通苹果的未接电话，五条没有备注的未读短信。
“……”
A.回拨电话，询问零的情况
B.查看短信，那是琴羽的手机号✔
零说到底只是一个认识不到两天的女孩子，也许是那种人畜无害的样子让我放心不下她……从而冷落了琴羽，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我从地上坐起来，药力已经基本过去了，我想琴羽也不敢放太多，在做饭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要让我睡觉了啊……到底在想什么……
——哥哥，你醒来看到这条短信，我可能在警察局，当然不是因为犯罪。
——零终究是你捡回来的女孩子，她该交到公安机关，她该回到自己家人身边……就像我回来一样，我不是在嫉妒。
——哥哥，醒了吗？可能把安眠药放多了，刚刚我路过了咖啡厅，但是没有进去，有了把你迷倒的勇气，到真的要做的时候，却害怕你生气犹豫起来。
“……”
——自己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有些伤感起来……或许我把航班提前到早上是错的，本来应该是晚上才到的，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让你来接我了
……对不起。
——两年过去还是一如既往不坦率，我真讨厌自己，面对着哥哥的时候思绪总是变得很混乱，哥哥，我喜欢你，这句话只能在这里跟你说了，回来打扰了你的生活，真是对不起。
再见。
……
我视线有些模糊起来，从这几条不长的短信里我几乎可以想象到琴羽的表情变化，从一开始的充满斗志，到渐渐失去信心，最后释然，坠入绝望。
我站起来，打开了门，快步在街上走着，顺带拨打着琴羽的手机。
冷风让我燥热的大脑稍微凉快了下来，快速升腾的水汽后，是一阵不可抑制的晕眩感。
快接啊……
在日本待了两年还没够吗，你能再忍两年，我可不能……事实上在琴羽走后，我就从一个别人眼里的三好学霸变成了吊车尾的混混，只是靠着以前积攒的琴技苟延残喘着罢了。
这种独自一人的生活我一点也不喜欢。
学音乐的人总是多愁善感的，总是不自觉地陷入悲伤之中，正因为这样，离别的思念才变得更难以承受。
你也是一样的吧，你的小提琴我还好好保存着啊。
去机场的路上没有多少人，苍白的灯光拓印在地上，这种独自行走的感觉。
在我小跑起来的时候，耳边的音乐突然停止了，对面传来了缓缓的吸鼻子的响声。
“琴羽？……”我有些喜出望外。
“……”对面没有回应。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是我的错，我忽略了你……”我焦急地说道，“别丢下我……我已经……等不了那么多两年了……”
“……对不起……哥哥……我在机场……”对面传来了琴羽的啜泣声。
“好，我马上来，等我。”我说着，开始往机场跑去，因为喜悦而不禁扬起了嘴角。
直到，
身后突如其来远光灯，把我的身影骤然拉长。
“！？”我回过头，看见了一架直朝我驶来的小汽车，以及那坐在车顶面无表情的零。
“啊啊啊！咳咳咳！”身后传来剧烈的钝痛，我被猛地撞出好几米，滚了几圈，险些失去意识。
“兄长大人，”她轻巧地从车顶上跳下来，来到我面前。
“零来找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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