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楼上下来,回到了原本的宴会厅,现在没什么人了。
大家由于没有什么继续待在一起的理由,一群人玩到深夜后就做鸟兽散了,大厅一片狼藉,管家基诺开始带着仆人进行清理工作。
“先生,你看见希莉小姐了吗?”管家向我行礼,开口问道。
“不,没看见,怎么了?”
“她不见了,她的马夫在找她。”
“哦,爱莫能助。”我摇摇头,准备离开。
“先生等等,”他叫住了我,浑浊的眼里透出一丝精明:“有人说看见您和她在厨房里。”
“谁看见?”
“我不方便透露姓名,但请您如实回答。”
“假的,我一晚上都在卡萝小姐的房间里,不信你可以问问梦娜小姐。”我毫不在乎地说道。
“您不是凯瑟琳小姐的?”他迷糊了。
“哦,你误会了,我只是和卡萝谈谈,并不是说我一脚踏两船。”
“那就好,失礼了。”
我点点头,视线不自觉地移到了那副棺材上,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学生,现在想起来,我到底在干什么呢?在隐藏自己的身份吗。
可露丽丝,我有点后悔了。
我走了过去,看着泡在血液里的少女,视线停留在了她脖子上两个发黑的血洞上。
“先生,晚宴已经结束了。”
“……”我侧过身,看着那个之前被我甩出去的服务生,我揪住了他的领口,把他扯了过来,“艾萨克你这家伙事都办完没有。”
“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嘛,不好意思,既然这样,你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哈哈哈,你这样和老师说话可不太好。”他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这里太无聊了,你一晚上只杀了一个妓女,你的大餐水分太重了。”
我掏出怀表,计算了一下时间,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四小时快到了,艾萨克,我现在开始后悔了。”
“嗯,所以关我什么事?”他眯着眼睛笑道,玩世不恭的表情让我非常不爽。
“可露丽丝的【逆刻回溯】比我迟得多,但现在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不会再晚了。”
“四小时?你是五分钟吧,你觉得呢,她有多大机会?”
“……”
“百分之十?”艾萨克笑道,“现在你想怎么做呢?其实不过是个使徒而已,再找就行了,让我收走她的灵魂好了。”
“老师,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惹……啧。”我威胁他的时候他突然用他修长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
“威灵顿,我觉得你最好别让我失望,关于你那丑恶可口的灵魂我等着呢。”他笑着把手从下巴移到了我的脖子上,用拇指撩弄着我的喉结,“在此之前,你承诺的东西我可以自己动手。”
“随你便吧,你真的要的话我就把这里所有人杀了。”我厌恶地拍掉他的手,无所谓地说道。
“很快了。”
“你什么意思。”
“德古拉的儿子,正统的继承人,在三年前的大火里被烧死了。”
“然后呢?”我丝毫不感到意外,那个领主厨房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也毫无意义。”
“别这样嘛,像个蠢货一样的回答才说最无意义的吧。”
“……”我冷静了一下,开始思考起艾萨克的问题。
“他的叔叔。”这应该是接近的答案了,为了继承遗产,那就把最大的威胁除掉,让自己获得他的权利。
“错了,你这白痴,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学生。”他大笑起来,周围的女仆和服务生都看了过来。
“看什么,做好你们的工作!”
“啧啧,这么暴躁。”
“我不管,反正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只有你妹妹才能把你怎么样吧,哈哈哈哈哈哈哈,比如说报纸角落里出现的一个小镇夜晚鬼叫的新闻。”
“啧,该死,这真是太耻辱了,我要把整个镇子的家伙杀光。”正当我咒骂的时候,大厅里的时间流动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躺在棺木里的可露丽丝身下出现了一个透明巨大的时钟,淡紫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
这是【逆刻回溯】的预兆。
每一位有能力操控时间的施法者到一定程度后都能得到这个能力,其作用是在施法者死亡一段时间后让施法者本身的时间逆流。在以往的实验中时间逆流让施法者复活的概率不高,作用原理被我定义为对时间碎片的收集,传闻人临死前会看见自己生前的所有经历,那些就是时间的碎片,由于一般人没有对时间元素的收集能力,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大量的时间从身上流走,最后死去。
这种不算正规法术的魔法被归类为【固有天赋】,用意指无论施法者处于何种状态都不会消失的能力。
“最多五分钟。”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可露丽丝身下的水晶时钟开始倒走,秒针不紧不慢地向结果推进着。
“的确如此,五分钟内醒不来就结束了。”
“……”
“你们在干什么?”管家基诺不满地走了过来。
“……艾萨克,你来还是我来?”我没有看他一眼,视线一直在秒针上停留。
“我想想。”
“好。”
整个大厅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所有的物品都被沉积的水汽镀上了白霜。
传承-霍瓦特罗克式冰冻术。
一秒钟。
全数结冰。
“感谢款待。”
“嗯。”
倒计时还有五秒。
我有些紧张起来,双拳握紧又松开。
三,二,
一 。
时钟停了下来,在下一秒,时钟就像被调皮的孩子乱调一样飞速地逆转起来,强烈的魔力风暴吹起我的刘海,纷扬遮蔽着视线,在光芒里可露丽丝慢慢漂浮了起来,身上的伤口开始飞速愈合。
“完美,”我有些高兴地说道,“不愧是我的学生。”
“随你喜欢吧,接下来该干什么?”
我把浮在半空的可露丽丝抱了下来,免得她掉进满是血的棺木里,由于改变的只是施法者本身的时间,所以其他地方不会受到影响,也就是说那颗被我挖出来的心脏依旧还在那里。
“直接离开这个国家,遗产这种东西我根本不需要,库勒这老东西对我赞赏有加,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他想收买我让我去假扮海德维希公爵,以此号召我在泽尔蓝的爪牙,这比什么伯爵的遗产实在得多。”
“哦!”艾萨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可以利用一个假的公爵让自己享有真的公爵的权力,但他不会想到我就是公爵本人,并且这里的所有人今晚都将会死在这里,在大宅的外面有着大批的血猎,我在早上的时候杀掉了七个少女,咬死了她们血,我知道血猎们不会轻易放过宅子里的人,因为我们是贵族。”我说着笑了起来,胜券在握的感觉让我十分享受。
“有意思,不愧是我的学生。”
“啧,你教过我什么?”
“很多。”
“不管怎么说现在一切都会如期进行。”我把手伸了出来,手指头的地方开始出现了钢丝般的血线,“血统优化已经差不多了,我现在应该成为了新任的血族元老,所谓的血统优化不过是无耻篡位的借口。”
“……”艾萨克皱皱眉,打量了一下我,“你打算逃亡?你妹妹怎么办?”
“如果不是她的话我就不必逃亡。”
“你认为逃跑上最好的选择?她可以沿着空间的痕迹找到你。”
“我不会使用空间魔法的,我会赶上北上的魔导列车,带着可露丽丝回到首都格林威治,告诉奈芙缇斯伯爵我还活着,最后我就继续北上去到雪莉的家里,整理一些东西。”我一口气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艾萨克,这个机会我不能放弃,我早已经计划好了,天天对着琴音只会让我发疯。
“我不说什么了,你早就计划好来吧,只能说祝你好运。”艾萨克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膀。
“好的,谢谢老师。”我抱着可露丽丝来到窗前,使用了一个大型的攻击魔法,把大宅周围的东西全部用冰棱粉碎,不出我所料的,埋伏的猎人们迅速包围了这里,发起了进攻。
“棋子,只能任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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