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姐才不想听这种伤身的故事。”短暂的沉默后凯瑟琳回绝了我,这算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没人愿意陪我伤春悲秋,何况还是自己讨厌的人。
“嗯,好吧,谢谢了。”我点头表示理解,说出了她难以理解的话。
“为什么谢我,你这种人好奇怪啊。”
“有感而发,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顿了顿,把琴盖合上:“出去的时候请帮我关下门吧。”
凯瑟琳似乎觉得自己遭到了驱逐,堵了一口气,哼了一声之后走了出去,重重地关上了房门。事实上我并没有这种意思,我只是单纯地想一个人待着罢了。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了。
空间系的魔法体系可露丽丝会帮我完善,政治安洁尔会打理,军事上刻尔泊拉侯爵不输于我,经济也有着奈芙缇斯伯爵……这些任何一个棋子单独而言都有着超越王的特长,他们只需要一个统领者,强势回归的公主殿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我感到全身空乏脱力,扶着墙一头栽在了床上,心情阴郁地注视着印有家徽的天花板。海德维希家的家徽是一条红瞳黑龙,妖艳的真红眼有着恶魔的意味,而恶龙则代表着血腥与权力。我们家族一向以审判政敌为己任,以冰与空间的操纵闻名,纯粹而罕见的银色毛发就是我们的标志。
家族的荣耀与地位不可不依靠吞并一些小贵族来维持 ,只不过现在已经是安洁尔的问题了,我已经死了,至少在名义上不存在了。
我闭上眼睛,潮水般的倦意把我淹没,意识开始慢慢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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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只有火光与尘埃的地方。
我手里抱着的是奄奄一息的妹妹。
没有任何情感,
这不是我,
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眼神迷离的少女是他的妹妹。
“......很漂亮......雪花......”
伊芙露出了笑容,像是要追寻某物一样强撑着抬起手。
“嗯......雪......雪......父亲今天就会带我们进皇都,那样每天都能看了。所以......所以......”少年再也抑制不住,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
短暂的沉默后,伊芙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去,早已失焦的瞳孔慢慢放大,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少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有些出神。
死掉了。
这是浮现在我脑海里的三个字。
和预想一样。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这就是本来该出现的结果。
然后下雪了。
玛丽露让这里下雪了,她在一旁的角落冷眼看着绝望的少年。
少年一无所知。
父亲把我接到了首都。
他告诉我是公主杀死了伊芙。
奈芙缇斯家的女儿和我在舞会上等着父亲的指示。
玛丽露不高兴。
公主殿下邀我跳舞。
玛丽露不高兴。
我准备杀了公主。
公主却想杀掉这里所有人。
我被骑士团抓进监狱。
骑士团开始拘禁这里的贵族。
父亲和安洁尔的养父打了一架,顺带灭掉了大半骑士。
我把监狱里的安洁尔救了出来。
管家把安洁尔抢走。
管家把我教训了一顿。
玛丽露把三位父亲送去了另一个位面。
玛丽露开始跟着我。
玛丽露在我面前杀掉了奈芙缇斯家的女儿。
我气愤地把玛丽露赶走。
安洁尔突然死在了某处。
艾萨克取代了我的人格。
艾萨克改变了一切。
我从男爵重新变成公爵。
不多话的安洁尔变成了我妹妹。
爱哭的伊芙变成了从不存在的人。
……
既然已经消失了,
为什么还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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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模糊之间脖子上传来了微暖而潮湿的触感。
我迷茫地睁开了眼睛,带着冰风的薰衣草香灌满了我的鼻腔,让我喘不过起来。
“……伊芙……”我皱着眉把手搭在面前少女的肩上,想要把她推开。
然而她似乎并不乐意,反而是用头蹭了蹭我的脸,柔软的头发弄得我有些痒,但我也没有力气去管她,就像是在等死一样叹着气。
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表情,琴音松开了我的脖子,用猫一样小的舌头轻轻舔了舔我的脖子,用手撑着坐在我身上,脸颊泛红,有些好奇地看着我,她的眼睛现在已经不再一睁一闭,而是像我一样维持着一双诡异的异色眼。
“哥哥,我喜欢你。”
“嗯……我也……咳咳……”
“哥哥为什么要叫琴音以前的名字呢?”
“……只是习惯了。”我敷衍道,并不敢乱说话,生怕她又把我的舌头割掉。
“哥哥怎么了?好像很难受,是饿了吗。”琴音担忧地注视着我,从我身上站了起来,退到了边上。
“没什么。”
“骗子。”
“嗯。”
“唔……”她又开始不高兴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吗?”我岔开了话题,我记得她早上有事情要做。
“嗯,是的,太阳下山了呢。”由阴转晴。
“是吗,睡了一天,我也该起来了。”
“哥哥,露琪说哥哥弹钢琴了呢,她很喜欢。”琴音一本正经地说着假话。
“那是不可能的。”
“被发现了,露琪说她听得起了鸡皮疙瘩,不过琴音已经把她教训了一顿了呢。”
“不必要的……”
“不行,这是哥哥写给琴音的曲子,不能这样说。”她高兴地抱住我,然而我却一点也不开心。
幻想毕竟是幻想,这里面根本就是我自己的一场梦。
“你怎么知道是那首?我没告诉她们。”
“只是听描述琴音就猜出来了,并且琴音也相信哥哥肯定也是喜欢琴音的。”
“琴音……”
“嗯嗯。”
“让我去死吧。”
“哥哥你又想丢下琴音……呜呜呜……这种事琴音才不允许……不公平……”她立刻就从精神抖擞的状态变成了抽抽搭搭的样子,甚至可以瞬间流下泪来,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我无话可说,完全理解不了她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但我知道,这样下去,我迟早是要被她亲手杀掉的,就像昨晚一样。
“对不起,是哥哥的错。”我愣愣地摸摸她的头,心情说不出的压抑。
“嗯嗯……”她低着头啜泣着,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瞬间变成一副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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