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傅，这逢魔祭坛是何物？”
出了那青楼过后，月凛便又拾起了那油纸伞。
这烈日对她而言还是稍稍有些不友好了，她皱着眉头，似是对这浔江城内少有蔽日场所而感到不满，而在听闻到蒲宫的询问过后，俏容寒冽的颜色才稍稍消逝几分。
月凛俏脸上流出温和笑意，便道：“逢魔祭坛，乃是一种唤醒古魔的祭祀产物。”
“古魔？”
跟在月凛身边的少年面露惊色，这二字他曾在五师傅柳绾的藏书阁内偶然间阅读到过。
传言那是在仙帝王座现世之前，天地间尚未有仙来执掌这方寰宇前所发生的时代——曾有过仙魔大战，也有过无数神秘传说的时代。
神话时代。
那神话时代里有无数通天邪兽，有万丈深渊下的魔龙作恶，有手段通天，敢与天地三千大道争锋的圣人，有精通万千道法的活着的史诗。
而神话时代又被分作多个时代，只是那是许久许久之前的事了，那时的蒲宫并未仔细阅读那本史书，究竟记载了多少个时代，他也记不太清。
他只记得，古魔是神话时代早期的一种邪魔，本身便是魔道的嫡子，乃是罪恶至极之物。
蒲宫不解地望向月凛：“古魔不是早在神话时代就覆灭了吗？”
“大多数都是如此，但有些古魔却侥幸存活下来，蜷缩在角落里，等待着复生的机会。”
月凛的视线缓缓上移，落在了远处那条在城中徐徐流淌，无比宁静祥和的浔江，沉声道：“谁也不知道那些古魔究竟会藏在什么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藏匿起来，痊愈了伤势的古魔自然会慢慢苏醒。”
“为了确保自己苏醒之时不会遭到正派人士的围剿，古魔通常会在半梦半醒之际，令自己的子嗣于其周边探查，并制造逢魔祭坛，完成最终的苏醒。”
听到这里，蒲宫心中已是有了答案。
尽管不敢相信，但现如今所显示出的一切线索都指向一处。
——浔江城内，真有古魔存在！
他愕然地望向月凛，忍不住惊声道：“这么说来，陆家里面……”
“嗯。”月凛不可置否地点头：“陆家应当已是被古魔的子嗣蛊惑，他们之所以会遁入魔道，和古魔脱不开关系。”
“那……他们还有救吗？”
月凛沉默了。
她看了眼目光中闪烁着担忧之色的蒲宫，心头已知晓这小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显然是在担心陆晴雪。
月凛深吸口气，美眸微眯，缓缓而道：“若是入魔不深，还算有救，若是已沉溺魔道，恐怕就无能为力了。”
蒲宫：“……”
他捏紧了月凛的玉手，沉下头去。
月凛则是盯着蒲宫，望着那根本不愿抬起的头，心情也越发沉闷起来。
她明白此刻蒲宫的心情，她也只能捏紧蒲宫的手，轻声道：
“宫儿，不必多想，速速去破了那逢魔祭坛，才是拯救陆家的最好手段。”
“嗯。”
蒲宫点点头，回想起陆晴雪那勉强的笑容，神色沉重而又决绝。
怀揣着对那位青衣少女的执念，蒲宫与月凛的脚步在浔江城城外的某片荒芜之地前停下。
四周死木环绕，脚下所踩踏的是灰色的干涩土壤，此地乃是杂草都难以生长的死地，扭曲的铁栅栏将某片方形土壤围起。
望着前方那林立的墓碑，感受到四边席卷的凛冽阴风，蒲宫深吸口这片墓地内的死气，攥紧了拳头。
脑内浮现出青衣少女的笑颜，以及那股藏匿在少女心口的冷冽猩红。
云天的少年此刻心无杂念，所想之事只有一件。
他一定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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