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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女儿的离去

第十四章 女儿的离去

……

“哗…”

海浪悄然停止了流转,细小之声,微不可闻。

礁石毫不工整的罗列在岸边,但却始终坚定不移的追随着大地。

每当夜幕降临了,它们都开始默默忍受着海风对其不断的拨弄试探。

“哗啦啦…”

这缓慢起伏的浪潮,也只是高开低走,不断的抚摸着海礁漆黑健硕的身躯,对其进行着鬼魅般的诱惑。

“……”

然而海礁坚固的很是孑然,秉持着自己的立场,没有随大海而去…

只是不分岁月的伶立在此,傲视着来自大海的窃视与窥探。

也因此,各不相同的信念路途,或许永远都不存在交媾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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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尚浅,随海浪飞驰,去往那遥远的远方。

大海中心部之底。

“……”

无声无相的分水大结界,静悄悄的被安置在这里,而它所笼罩的,正是整座浩荡辉耀的海皇城。

穿过分水结界,高矮不一的七彩珊瑚丛便冲天而起,它们旋转成好看的扇形,如比翼之云,向头顶遥远未知的方向蔓延着。

谁也不知它的真实长宽,谁也不知它的尽头…又究竟在何方。

或许它的实际面积,比整座海皇城都要宽广。也或许…它从未有过一个,足以令人心安的尽头。

越是向前进,穿过海皇城鱼民们所居住的珊瑚区,越是能够发现那一座座巍峨刺目的水晶宫殿。

披着一层层浮华的外衣,洁白透彻的辉光,好似无瑕苍穹的云翼般圣洁。

分水神石的光芒自头顶普照着一切,孕育着结界内的一切,亦温暖着这片宁静平和的小小世界。

……

六海神皇宫。

洛达尔宫大殿正门前。

……

“……”

冷着一张老脸,身披天蓝锦衣的瑞思德恩,傲然的背负着双手,独自一人静静的站在这里。

这没有任何鱼存在的大殿,看上去真是冷清无比,仅有的,也只不过是一座高高孤立在此的海神台。

对于海皇常年以人类的形态生活,海皇城里的所有鱼,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火红色披肩长发,在海水中飘舞着,无比的惹人注目。但他这红色的发,比起之前,却丧失了些许光泽。

……

“……”

剑眉始终紧皱在一起,赤色的瞳孔被层层焦虑所占据,无法再从中感受到什么神秘,以及那股令人恐惧的力量。

不再有海神祭之时的那番意气风发,因为一些始料未及的突发事件,瑞思德恩整个人仿佛都变老了好几百岁。

“……”

淡色的嘴唇紧闭着,浓郁的严肃之意被他表达了出来。

“嗯嗯…”

抬起头,低沉的长吟了一声。

眸光中尽是重重绵长的焦虑,就这么仰望着海皇城的上方…

海皇瑞思德恩的眼神,越发变的深邃。

……

“呼——!”

就在这时,一股目不可视的水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了远方的黑暗,撞入了分水大结界,抵达了这光芒四溢的皇城之内。

“呼啦啦啦——————!”

片刻后,一道淡淡的波光,经由某种控制,从而停留在了海皇瑞思德恩的身旁。

“……”

任激烈的水流停在自己身旁,瑞思德恩依然冷着脸,对其毫无反应,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

张了张嘴,瑞思德恩欲言又止,紧皱的眉头稍稍放松了一些。

“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发现?”

口中传出了淡淡的话音,低沉沙哑,瑞思德恩似是在对谁人进行着询问…

侧过身去,对着身旁空无一物的地面,瑞思德恩奇怪的自言自语了起来。

“……”

周围看上去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事物存在于此,也并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

沉重而又威严的洛达尔宫正殿,一切都显得是如此的安静…

无人敢靠近这里,也无人能够潜入这里,因为这里不容许任何生物的放肆。

“……”

不过,瑞思德恩却好像是在听什么人说话一般,侧耳沉默着。

“……”

“嗯…本皇知道了。再有公主的新的线索,要及时向本皇汇报。”

微微叹了口气,剑眉有气无力的撇了下来,瑞思德恩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失落。

“最近,本皇能够感觉到…那种‘分裂’愈加扩大了。再继续这样下去,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变化…”

“给本皇尽快找到公主的下落。”

摇了摇头,瑞思德恩仍在奇怪的自言自语着。

……

“看来,本皇要提前去寻找…”

“寻找‘神格’了。”

……

——————————————

———————————

……

“嘎吱!嘎吱!”

“啪喳…啪喳…!咕嘎!”

随着骨骼被嚼碎的脆响,紧接着传出的,是一阵光滑小脚踩在血迹斑斑地面上的声。

未知的恐怖,开始飞速极端的蔓延着,错乱着周围人们的每一寸神经。

“啊啊啊啊——!”

……

渔村一角的小巷,平日中被清理的很好,没有什么废弃的泥土与脏乱的灰尘。

然而,在经过了之前的一番意外之后,这里仅剩下了泥沙碎石所构成的伤痕。

……

“啊…啊…”

身穿布衣的中年女人,颤抖着嘴唇,瘫软的坐在满是污泥的地面。

“噗哗…哗哗…”

看似已经忘记了站立,她就这么瘫坐在地上,止不住手脚的颤抖。

任泥土爬上了她的手掌与衣衫,也未曾有丝毫在意。

…那呆滞的双眸,女人的世界中,已经丧失掉了所有的色彩。

甚至连她原本高举于头顶的火把,也跌落在地。

看着自己眼前无法被理解的事物,她或许也只能如此绝望无助的哀鸣,双腿无力的颤抖…

……

“…咕嘎嘎…”

黑暗仿佛被眷锁在前方,星月之光无法进入其内,被那里的黑暗所撕扯…所拧碎。

“啪踏!”

被大片鲜红所浸湿的小脚,不经意的踢开了一旁地面上那血肉模糊的断手。

“……”

崩碎的骨骼与人体的脏器,以及被嚼碎成了糊状的血色肉糜,淋漓的浸染着那只断手。

女孩的头颅被从脖颈处截断,毫不均匀的咬痕被一层层黑暗所包裹,吞噬…

稚嫩的小脸上,还泛着临死前所吞咽下的无尽恐惧。

“……”

绿色的发,意外的没有被染上红色,自黑暗中出现,显得格外的瞩目,也如此格外的晶莹与剔透。

“踏…啪踏…”

赤果的少女,在女人呆滞的目光中,缓缓的踏出了黑暗。

“叭…叭咂…”

无数淡黄的竖瞳,紧紧的盯着自己眼前的猎物,小巧粉嫩的舌尖悄悄探出,舔舐着嘴角的那片鲜红。

凄然而又艳红的液体密布在少女嘴角。

脚下那赤色的浅滩,也由红色的液体构成,酝酿在小小的地面,显得无比的阴森与恐怖。

黑红相间的色彩迷蒙在那里,不断的将周围的火光吞没,使人无法看清少女身体轮廓的全貌。

“怪…怪物!怪物啊——!贝丝…贝丝…”

女人仰倒在地面,颤抖的双腿,无时无刻不在催促着她后退…

最后,女人那没有了焦距,无神失色的双眸…不经意间,扫过了那最终被黑暗所吞噬的女孩的头颅。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团可怖的黑暗,那未知的‘怪物’,仍在不断的逼近着她,但…

好似有什么被唤醒了…

“……”

不再嘶声痛嚎,女人的双眼,注视着那里,不知是因恐惧,还是因何而泛红的眼角,忽然间流下了眼泪。

……

“啊啊啊啊啊啊…贝丝…”

下一秒,女人眼中的血丝盖过了那黑暗,也盖过了那深深无尽的恐惧。

“啪踏…”

挣扎着从地面上翻滚着爬起身,嘴角的涎液不成体统的滴落在地,看上去狼狈不堪。

……

“呜呜…”

咬出血的牙齿在痛哭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布满了血丝的双眼,女人傻掉了一样,向那团未知的黑暗疯狂的扑了过去。

“……”

“噗嘎!!!”

随后,一切都暂时安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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