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杀，就会死。人被打，就会疼。
有些难以解决的关系就只能用鲜血来斩断。所以我受了点轻伤。
本来想瞒着希尔薇，免得她担心。不过她显然比我想象中更聪明。没多久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伤并不重，不过自己上药会有些不方便。想了想，她总要面对这些。于是我就让她帮我处理伤口。
出乎意料的，狰狞的血肉并没有让她感到恐惧。想来也是，这样的伤她往日恐怕也没少受。
因为伤口在背后，我看不清希尔薇的神情。纤细的双手手轻轻为我擦去血垢，疼痛微不足道，反倒是柔软的触感有些令我心驰神往。
我闭上眼，默念了三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做个人吧柒桐。
今天先生依旧出去了很久，傍晚才回到家。
先生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盛饭的时候我发现先生的动作有些僵硬，但面色纹丝不变。如果只是普通的不适，没必要克制表情。
先生受伤了？我不由得有这样的猜测。这个小镇在国家边界，距离战乱的城市不远。要说能在这里安然扎根的居民没什么特殊的背景是不可能的。同时先生治病，收诊金的时候并不多，但却可以维持优越的生活品质。其后必然有其它事业。而以先生的头脑，强健的体魄并不重要，先生仍旧十年如一日地坚持锻炼。涉及到身体素质的职业，必然伴随着危险。
我询问先生，先生并不隐瞒我，并且让我为他上药。说着便十分坦荡地褪下了上衣，毫不避讳。
或许在先生的心中……我只是一个孩子吧。我自嘲地想。
如先生所言，他受的伤并不严重，只是创口面积较大，皮肉外翻，看着有些可怖。令我震惊的，是先生衣服下大大小小的伤痕。其中覆盖了大半边身体的烧伤最为严重，伤痕颜色很浅，看得出已然过去许久。但不妨碍我想象出制造出时有多么疼痛。并非腐蚀**物致成，而是活生生的烈火炙烤。
我动作微微一顿，好在先生没有发觉。手下的皮肉紧实而富有力量，不知先生走到今日，受了多少苦难？
人各有各的不易，我不禁对自己为过往束缚的心态感到可笑。先生承受的苦不比我少，但这并不妨碍先生如今成为一个温暖的人。
我应当多向先生学习才是。
本来带希尔薇出门，结果出了点小事故。
说到底还是我不够警惕，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她。她的心思一向藏得很好，虽然有些端倪，但是情感波动程度还是难以判断。
只希望不要给她留下阴影。
今天和先生散心的时候出事了。
如果不是我当时在和先生交谈，分散了先生的注意力，躲开那一箭并不难。先生本该没有大碍，可先生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不仅没有避开，反而转身将我护在怀里。
箭矢直接穿透了先生的肩膀，*****颊斜斜飞过。猩红的血液覆盖了我的视野。
先生轻拍我的背，安抚我。但那铁锈一般的味道始终挥之不去。
恐惧？当然有的。但我竟觉得，先生半身血对着我笑的样子，帅得令人窒息。
翌日。
当一个平日冷静自持，谨慎守礼，对你满怀倾慕的少女在你面前婉转求欢，干与不干，是个问题。
处理完昨天的那些杂碎后我和希尔薇径直回了家。箭上大概粹了能让人浑身乏力的药，这类药物难免有些催情的功效。我因为少年时有些事故，对于药物的抵抗能力远超常人，是以除了有些头晕之外并无它症。
但看希尔薇的状况，显然药性十分猛烈。否则如今她也不会近乎赤 裸地抱着我的腿向我祈求。
她认为自己爱慕于我，我是知道的。不过没有放在心上。
十五六岁的孩童尚不清楚爱情的含义，仅凭心中半点欢喜便将一切双手奉上。是冲动，也是愚蠢。
我始终认为，她对我，不过是出于雏鸟情节。是以才会将对于长辈的仰慕与青春期的悸动混淆。
但当看到希尔薇湿漉着眼近乎虔诚地望着我，小心翼翼唤我先生时，我仍有些躁动。
不如干脆就……顺势而为？权当成了她的心愿。
我敛下眼睑，漫不经心地想到。视线无意扫过桌上希尔薇的课业，鬼使神差地，我伸手翻开，发现她已经完成。字迹整齐，用红笔仔细做了注解，足见她的用心投入。
唉，算了，做个人吧柒桐。
我合上眼在心里叹到，俯身把希尔薇紧紧搂在我腿上的爪子扒开，整个人抱到沙发上。我转身去药房里拎出天平，扯了几朵蓝花开始调剂。
这种药想解我自然是有法子的，又不是什么烈性的毒。先前的纠结不过是想给自己的情难自禁找个借口。
半推半就，你情我愿，多么完美啊。
可这样和希尔薇的前一个主人有什么区别？不过仗着年长与阅历满足自己的欲望罢了。
希尔薇是个好孩子，我于她，可以是父亲，可以是师长，可以是倾慕的榜样，甚至是工作的上司，但不应该是床榻间耳鬓厮磨的情人。
我喜欢她是我的事，没有理由将她拉下水。
我的前半生做过许多恶事，但至少在她面前，我想做一个好人。
24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刚刚做了什么！
我盯着眼前的杯子，思考一头撞进去淹死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居然…居然对先生做了那种事！！！就算是药物…也不应该！！
我真是一个见色心起不知廉耻的人。
“醒了？”先生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
我面红耳赤地将衣服整理好，急忙跪在先生身前道歉。就算不是奴隶，这样的行为也实在太失礼了。
先生摇摇头，将我扶了起来。药性还未完全散去，先生手心的茧触碰到裸露在外的肌肤，刚褪去的红晕又燃了起来。
我真是个废 物。
说起来，其实我先前并非全无意识。渴望先生是真的，口中说的话也非全是虚言。药只是个媒介，远远达不到操控神智的地步。
或许因为我行为荒唐，先生当时不再在我面前维持一副温柔面孔。冷漠的样子帅的一批。
先生的沉思与纠结我都看在眼里，当时我就有些后悔。先生心善，我不应该趁药让他为难。
大概是这样我才会在先生掐着我的下巴往我嘴里灌药的时候那么快清醒吧。
说实话，在先生把我抱上沙发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他决定和我来一段生理教学实践。
男人心，海底针。
唉。
希尔薇要加油！相信自己！终有一日可以推到先生，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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