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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楔子

柯梓奕再一次被梦惊醒,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他缩了缩脖子,靠在墙角,身上盖着几张单薄的报纸,上面刊印着“连环杀人案凶手落网”的新闻。

三月底了,天气本应开始转热,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气温却突降,晚上的温度只有个位数了。柯梓奕将报纸从身上拿开,他抬起头,望着天空,想到自己的父母,眼睛酸涩了起来。不久前,他还是一个老师眼中的好帮手,同学眼中的好学生、邻居眼里的好孩子,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成了一个越狱而逃的罪犯,一个杀人狂魔。

“为什么会这样子。”这些天东躲西藏的时候,他一直这样想,“究竟是从哪一天开始,他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天空中的月亮一如从前他看到的那样,还是那么皎洁,月光如水,洒在他的身上,而今只有这月亮不会抛弃他了。

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他准备离开这里,在这已经呆了两天了,再呆下去,容易惹人注意。蹒跚地走了一段路后,他停了下来,打算休息。

“已经几天没吃饭了。”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他坐在地上,用已经发黑的袖子擦了擦冒出虚汗的额头。

“不知道我会死在哪?”看着空旷的街道,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走出这座城市,他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不进食的话,根本可能再撑下去。

“那几个该死的东西。”歇了好长时间,他站起来继续走,他的背影摇摇晃晃,看着好像随时会倒。

“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我,没有人……”他边走,边喃喃着,一边走,一边流泪,“我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不是我的错。”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雨并不大,是南方春天特有的那种毛毛细雨,丝丝毫毫、淅淅沥沥,原本干燥的地面被雨打湿,变得湿润起来,连空气都变得浓稠起来。

雨打在柯梓奕的头发上、身上,他摇晃着的身体被雨水慢慢浸湿,然后倒在了地上像烂泥一样,摊在那一动不动。

“我好累啊!”张开嘴,他任雨水落进嘴里,然后喉咙哽咽,喝了下去。

“吼!”低吼声在他的身后传来,一个睁着猩红色双眼的人形怪物缓缓地靠了过来,它靠近,将一袋吃了两口的面包放在了地上,用爪子向柯梓奕推了过去。

“滚!”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柯梓奕突然起身抓起那个面包狠狠地甩了出去,面包在湿滑的路面上滚了好久,最后停了下来。

“吼……”带着一连串的低吼,怪物追逐滚动的面包。

再一次,怪物带着面包走进柯梓奕,只不过这一次它离得更远了,用爪子慢慢将面包推向他,凶恶的面貌配着小心翼翼的动作,显得莫名的滑稽。

“滚!给我滚!谁让你来管我的,给我死开!”又是一阵声嘶力竭地大骂,他将面包扔向了远处,“不是你,我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都是你害的!”

怪物唯唯诺诺地看着他,狰狞的面孔上流露出悲伤,它开始慢慢后退,远离柯梓奕。

“真是心酸呐!”不知从哪传来一道女声,伴着皮鞋踩在满是水的地面上发出噗呲的声音。

柯梓奕抬起头,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少女撑着伞站在不远处,笑盈盈地看着他。

“你是谁?”他问道,与此同时他身后怪物也摆出攻击的姿态盯着少女。

“呃……这个呢,暂时你是不需要知道的,你只要知道我能让你光明正大地生活就可以了。”女孩沉吟了下,俏皮地说道。

“真的吗?”柯梓奕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做梦都想拜托现在的这种生活,“你没有骗我?”

“怎么会骗你呢?我堂堂……”女孩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需要我做什么?”柯梓奕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不需要哦,你只要住在一个地方就可以了,剩下的一切,我都会帮你摆平。”女孩转了转手里的小洋伞,快活地说道。

“你答应吗?”她问道。

“我答应。”没有过多的思考,柯梓奕马上回答道。

“那么这个事就这么定了,契约成立。”将小洋伞收拢,少女暴露于细雨之中,瞳孔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柯梓奕看着她的眼睛,人立刻就丧失了意识。

“从此之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是!我的王!”柯梓奕跪在地上,仿佛骑士一样献出自己的忠诚,他的身后,怪物匍匐嘶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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