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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成长的少年

第二十七章 成长的少年

子弹尖叫着划过夜空。凝滞的空气变得沉重起来,不经意间流入耳朵的音符正随着银色翩翩起舞。扣动扳机的手指扣下去了,但是“时代的哀歌”是物体,是尘世间金属的组合,是大国工匠瑞罗德的手笔,因而也不得不受“瓦尔莉根”法则的约束。子弹滞留在空中,被镀上了一层灰色。

“啊,真是烦啊,竹千酱好不容易在我身边睡着了,被你这枪声一吵,她肯定又要醒过来。”拉菲亚演奏着小提琴,一步一步地走到少年身前。她挥动尾巴,将朝他飞去的子弹刺穿分成碎片。但是她还没解除时停,她回身质问罗威:

“喂,罗威,你真的就朝这男孩开枪?你真就这么冷酷无情嘛?”

“我本来就没有杀死他的意愿,”罗威收起枪来,“如果你不插手的话,子弹会按照原有的轨迹,击穿他的喉咙。我会给他绷带和治疗药水的,不过治好他以后,他就不能再说话了,自然也暴露不了我的行踪。怎么?这个时候你的正义感来了?你不是尊贵的吸血鬼公爵吗,出手救下一个村庄少年难道不会有辱你的身份?”

“呵,你可别会错意了!我不过是看不惯你滥杀无辜的样子!”

“某个吸食掉五十多个村民和四百多个秩序猎手的家伙还真好意思说啊。”

“别提那件事了!总之现在,我不允许你杀掉这个少年,而且相反,我还要帮助他救出他的家人,我们就要去当加尔大闹一番,你听到了吗?不许拒绝!”

“你怎么想插手这件事情?未必你从一开始就在偷听?啊,我懂了,”罗威一拍大腿,“你是想去见识见识下那传说中的当加尔娼妇,也就是你地图上标的【黑皮小姐姐】对吧?”

拉菲尔满脸通红,哑口无言。

“……不、不对!我就是想要帮助这个少年!那些东西都是次要的!”

这家伙太好懂了。

“我说的很明白,现在我们非常赶时间,必须立刻出发,耽误不得!”

“只要你答应帮忙,我就带你飞,总可以了吧?我的翅膀飞起来可是比骑马都要快得多。你不过就是想要避开公国的战士嘛,那多简单。让我来帮你就行了!”

“哦?可是你飞行不是一次只能带一个人吗?”

“可以带多个人的,我甚至可以直接让你的那匹旅行马飞起来,你和竹千酱坐在上面就行。不过飞行魔法很耗费法力,又累又疼……但是为了小姐姐,这一点辛苦不算什么!只要你给我看漂亮的小姐姐,我就什么苦都能吃,来呀!”

“呵,”再三权衡弊益之后,罗威点点头,“既然你下定了这决心,我也没有泼你冷水的必要。行,我帮这孩子。”

“那就不错!我回谷仓去啦。待会时停就会解除了,你好好想想怎么跟这家伙说吧。”

罗威些许欣慰着。拉菲亚果真不似传说中的那般邪恶,在她的心底还是萌发着善良的萌芽。她或许会以其他的理由搪塞过去,但是她的初心确实是为了帮助这少年。在子弹出膛的一瞬间,她多管了闲事,非要把这颗子弹弄碎,救下了这孩子的声带,这真真出乎了罗威的意料。

时停结束了。子弹的碎屑扑了男孩一脸。罗威看到他额头上留下不少冷汗。

“……我,我死了吗?”

“没死,孩子,我放的是空枪,故意吓唬你的。”

“可、可我明明听到了枪声。”

“那是你的幻觉,”罗威对他笑笑。少年被吓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罗威重新回到篝火旁,拍拍他的后背,他才坐下。他一脸迷惑地望着罗威,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改主意了,孩子,”罗威在火边烘烤着自己的双手,“你不用死,你的家人也会相安无事。我答应你,到当加尔救出你的家人。”

“真、真的吗,罗威先生,你所说——”

“我所说不假。说出的事情,答应过的承诺,我罗威从来未失过手。不过,我罗威有一个要求。”他看着男孩。惊魂未定的孩子吓坏了,说话都不太利索。

“事情结束以后,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我的存在。就当我没存在过一样。如果我哪天知晓了,你因为什么利益而出卖了我,把我的行踪告诉了其他的人,那么这曲‘时代的哀歌’,”他掏出左轮手枪,在他面前晃了晃,“就会为你而奏响。明白了吗?”

“我……我明白了。我发誓,到我进入棺材的那一刻之前,我都绝对不会向外人透露您的存在。”

“很好,孩子。今晚我也累了,明天稍作休息,我便前往当加尔。你就待在牧场里,静候我的佳音。”

“请等等,罗威先生,”没想到男孩打断了他的发言,“请让我与您一起同行!”

“哦,你确定你要和我们一起来吗?我们可要面临不少危险呢,而孩子,你的身体貌似还没有战斗的能力。你会在敌人的攻势下迅速地瓦解的。你也见识过战场上的景象吧,而当加尔只会比战场更糟。”

“正是因为如此,”男孩握紧拳头,“战场上已经是够险象环生了,而当加尔的环境比那更恶劣的话,那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家人受苦,而自己却心安理得地待在安全的地方。这无疑是一种痛苦的煎熬!罗威先生,无论如何,请您带上我,这是我的心愿!”

男孩的眼神里神采奕奕。罗威从他眼里看到了当年的那个自己,执拗,坚毅,一腔热血,胸膛中满是正义感。他的战斗有着正当的理由,他也不是缺乏战斗的勇气。罗威似乎看走了眼,他本以为这是一个懦弱的逃兵,但现在看来,他只是一个做了正确选择的聪明人。逃兵是懦弱的胆小鬼,这是世间的偏见,似乎也是世间的“法则”,不过这个孩子,成为了那个“打破法则”的人。

而且,男孩的坚毅勇气不仅让罗威心舒气畅,在叮咚的一声响之后,金色的流动的光辉从他身上涌出,向四周的黑暗处辐散。黑夜之中,少年的身体金光闪闪,令篝火的烀烀热光都逊色几分。他惊讶地看着包围着自己身边的奇异光辉,惊喜异常:

“罗、罗威先生!这个是什么?”

“恭喜你,孩子,你的能力正在变强。”少年身上正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虽然他还没能察觉,但是罗威看的一清二楚。

新选锋剑士,列兵少年白瑞恩

等级:1→2

六维:

破坏力:C

即战力:C

稳定性:E

爆发力:C

成长性:A→S

精神力:S

“你是一块可塑之才,孩子。”罗威十分欣慰。眼前的这个孩子,无论是从数据上,还是性格、意志、勇气上看,都和曾经的他像极了。“你能够成为一位优秀的战士,只需假以时日的训练。不过,巴里巴人是没有机会给你这样的训练了,但是当加尔人兴许能。”

随后,他们把剩下的烤肉都吃完了,回到谷仓里歇息去。罗威彻夜未眠,一方面,他要进行夜间的值岗活动,另一方面,这个名叫白瑞恩的少年勾起了他不少往事的回忆。他看着满天星谷,不禁沉迷于往事的回忆之中,决然没有发现,在远处的灌木丛中,一个手臂上铐着三个手铐、身形单薄、穿着黑色夜行服的人,拿着望远镜,从他和男孩单独谈话的那刻开始起,就一直在监视着他们。他收起望远镜,消失在了黑暗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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