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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令咒

第二十六章 令咒

“‘大一统宇宙’,一个固有结界,能够拥有这样的名字吗?”远坂时臣皱了皱眉。

虽然固有结界被称为“最接近魔法的魔术”,但它也是魔术的一种——魔术本就是世界根源的产物,因此“宇宙”这不归于世界意志的概念就是魔术的禁忌。更何况,无论人类的文字如何发展,“大一统”这个概念也只会有一个含义:包罗万象。

究竟是什么样的固有结界才敢于用这种狂妄到没边的名字?远坂时臣连想都不敢想——或者说,理论上这种可能性就不应该存在。

更何况,不管埃托雷持有的神秘如何诡异,他也只是区区典位魔术师罢了,能够拥有固有结界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骇人,如果这个固有结界还能拥有“大一统宇宙”这样的名字那就更加离谱了。

再加上埃托雷行事谨慎又诡计多端,远坂时臣很难相信他会做出这样自爆信息的行为,因此据他断定,这个名字仅仅是他乱编出来唬人的而已。

一念至此,远坂时臣心中大定。他刚想开口嘲讽一下,却发现吉尔伽美什突然伸手将他挡在了身后。

远坂时臣惊奇地发现,英雄王那自召唤以来一直未曾消退的怠惰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兴致盎然。他看向埃托雷,开口问道:“那边的魔术师,我问你,你为何执着于本王的财宝?”

听到英雄王的发言,海伦娜瞪大了眼睛。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吉尔伽美什的这一问代表着什么。英雄王一直都将圣杯视为自己的财宝之一,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就仅仅是回收属于他的东西而已。而现在的这个问题与他在王之酒宴中的提问相同,是在拷问对方的愿望来推断他所行进的道路。

但掌握着更多情报的海伦娜却知道,这一问还蕴含着其他的信息——早在圣堂教会中,言峰绮礼就有透露过Archer对远坂时臣很是不满,早就暗示过让言峰绮礼取而代之,成为他新的Master的想法。

而现在,他对于自己的Master已经产生了兴趣。

也就是说,如果埃托雷的回答能够合他心意的话,恐怕对方会当场倒戈也说不定。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海伦娜十分清楚,自己的Master他根本就不想要圣杯。圣杯战争对于其他人而言是赌上一切来进行的、争夺万能许愿机的战争,但他对此却完全嗤之以鼻。这残酷的圣杯战争对他而言只不过是能够和自己进行讨论、实验以及胡闹的舞台而已。

而且埃托雷并不知道这个情报,也就是说,他只有诚实回答这一个可能性。而那玩闹一样的回答明显不是英雄王想要听到的。

埃托雷稍稍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对吉尔伽美什回答道:“如果您是在询问我的理想的话……我想要完善我的理论,然后将这个只属于我的世界填补完毕。如果能实现这个愿望,我这一生就毫无遗憾了。”

“完善固有结界?这不可能!”远坂时臣对这个理论嗤之以鼻。固有结界是魔术师心像的具现化,能完成这个魔术的魔术师无一例外地拥有着磐石般坚定的意志和仅属于自己的明确道路,这个世界一开始就是完全形态,何来完善这种说法?

英雄王却是认同般地点了点头,回头对远坂时臣说:“退下吧,时臣。还有,收起你那无趣的揣摩,你必须要承认,你并不是他的对手。这个人已经拥有了足以被我亲手击杀的资格。”

随后,他带着玩味的笑容盯着埃托雷说:“作为求道者,你拥有着不错的理想。但是将这种理想寄托于区区一个杯子上却是愚蠢至极。感到荣幸吧,你这错误的道路将由本王亲手来终结。”

英雄王抬手召唤出大量的武器,径直射向了埃托雷。但仅仅飞到半空就被无数的光线尽数打落。

“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才是Servent了?”海伦娜抱着魔法书自暗处现出身形,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她看来,和半只脚踏入“圣雄”阶段的Master一同作战,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自这场圣杯战争开始,海伦娜的存在感就越来越低。她一直主张猥琐发育,就一直隐于暗处慢慢地布置陷阱、积蓄力量。但自己的Master却频繁在各种人群面前刷存在感,导致她几乎所有的对手们都对埃托雷给予了和身为Servent的海伦娜同等程度的重视。结果现在更过分,英雄王几乎完全把自己忽略了。

“呵,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不过是托了自己主子足够优秀的福,才能稍微对我造成一点小麻烦的跳梁小丑罢了。到现在居然还能恬不知耻地宣称要接管战场的主权吗?”英雄王看着被区区魔术光线便击落的上等宝具,挑了挑眉,随后掏出了一柄巨大的弓箭。

真·射杀百头。是希腊神话中英灵海格力斯所持有的最信赖的宝具。消灭九头蛇海德拉(Hydra)的弓箭。扑灭海德拉之后,他即使以其他武器也能够使出模仿此宝具能力的招式。其本质是“以全部攻击重合起来一般的高速来放出的九连击”。但吉尔伽美什拿出这个宝具却仅仅只是把它当做弓箭来使用而已。

此刻的吉尔伽美什终于符合了传统意义上的Archer,他笔直地站在地上,双手用力将巨大的弓拉成半弧。特制的铁质箭矢对准海伦娜激射而出。

海伦娜下意识想要闪避,但她的速度完全比不上大英雄海格力斯所使用的箭矢,无奈之下,她只好一脸肉疼地将脚下踩着的飞碟当做盾牌去抵挡这次攻击。

海伦娜其实并不会飞行,她能够站在半空的真相其实是驾驶着由金星来到地球的隐形不明飞行物,也就是她的宝具Sanat Kumara。

也就是说,那飞碟是大量魔力所做出的概念投影宝具。用这种艺术品一般的战略性魔术造物当作盾牌一般来抵挡金属箭矢,就相当于把托卡马克装置当作大铁球来拆毁旧校舍一般,是令人发指级别的浪费行为。

“怎么了,自傲的小丑。面对能够躲过你主子能力的武器,就沦落到需要用这种狼狈的方式来抵挡了吗?”吉尔伽美什将海伦娜的窘迫完全看在了里,眼中透露着不屑。

毕竟海伦娜流传于后世的功绩也不过就是开创了在世界上流行过一段时间的神智学而已,英灵殿给她的战斗力加成可以说约等于零。如果忽略她身为Caster的宝具,她的战斗力甚至也就比肯尼斯稍强一些而已。这种程度的战斗力对于Servent天花板级别的吉尔伽美什来说完全就是个笑话。

而一旁暗中观察的远坂时臣听到吉尔伽美什的话语,也终于明白了这个看似无用的固有结界其实极为对英雄王的削弱有多严重——王之财宝中的一个宝具做出的攻击就可以将Caster逼至这种地步,而之前宝具攒射甚至会被海伦娜用魔术光束击落。这强烈的反差感终于让远坂时臣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个固有结界究竟有多霸道。

局势都劣势到了这种程度,那位王居然还不肯打碎这个固有结界?他究竟要任性到什么程度才满足!一念至此,远坂时臣不禁怒火中烧。

既然如此,那就没时间继续这样优哉游哉地分析这个固有结界的功能了。远坂时臣伸出手,发动了第二道令咒。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有些时候暴力破解魔术要来得更加简单。

“以第二令咒令之——Archer,解放宝具,击碎这虚假的世界吧。”

“你这混蛋!你在做什么!”吉尔伽美什大怒。他从未有如此愤怒过,这一句叫喊声中包含的愤怒几乎要融化钢铁。这愤怒中包含着他对于被家臣所命令的愤怒、对于自己的愉悦被打扰的愤怒,以及——对于自己有可能会败于这一变数的愤怒。

但是英雄王完全没有能够违抗令咒的能力,C级的对魔力仅能让令咒的发动稍作迟缓。他只能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缓缓拔出了乖离剑。

而与之相对的,看到这一幕的海伦娜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她原以为那位王看穿了他们的底牌之后,他们会经历一场苦战。却没想到反而是原本被认为可能成为一大阻碍的远坂家主主动为他们的胜利铺平了道路。

海伦娜的嗤笑和英雄王无比愤怒的叫喊让远坂时臣惊出了一身冷汗: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难道说Archer迟迟不发动宝具并不是因为任性,而是因为这一固有结界并不允许他释放宝具?

此刻的远坂时臣连忙取消了令咒的发动,但为时已晚,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英雄王的那把奇形怪状的宝具被层层数据环绕。

是的,数据。从乖离剑被拔出的那一瞬间起,远处的星空就开始层层崩碎,一瞬间,固有结界就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看似不久就会完全崩解——但英雄王此刻尚未挥出乖离剑,也就是说,这星空的崩碎完全在埃托雷的控制下。而固有结界的崩碎换来的,则是虚空中浮现出的大量数学符号。这些数学符号缠绕在乖离剑的附近,不断地变成各种数字,传输回埃托雷的身上。

“可恶。乖离剑(Ea)!”乖离剑已经取出,那么唯一的立即解放就是唯一的胜机。英雄王果断放弃了最大出力的解放语,而是选择了不完全的宝具解放,只求能达到更快的释放速度。

“金星神·火炎天主(Sanat Kumara)!”然而海伦娜几乎是在乖离剑被取出的瞬间就也宣言了宝具解放。

“以三令咒令之——Caster,立即释放宝具!满盈魔力!全力对抗乖离剑!”几乎是同一时间,埃托雷手臂上的三道令咒瞬间消失。在令咒的加持下,海伦娜的宝具蓄力过程被完全跳过,且宝具威力不降反升。

A级的对军宝具威力自然不能与EX级的对界宝具相比,但被固有结界所压制过后且不完全解放的EX级对界宝具与整整三道令咒强化后的A级对军宝具相碰撞呢?

“轰!”两人的宝具对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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