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言不发，看向琴里的目光充满了不信任。
“好吧，这很正常，”琴里无奈一笑，“毕竟我们的关系也算不上多好。”
“不过，明明你实力很强，却似乎经常受伤啊……我猜，你们遇到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五月没有反驳，默认了琴里的猜测。
琴里有些惊讶的样子：“你和六月联手，还带着四糸乃，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人能打败你们吧？”
五月依然沉默，有限的几次交战，幻影都没有使出全力，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幻影的实力上限在哪。
感受到了五月的沉重，琴里也一点点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不会是真的吧？你身上的伤，是那个敌人留下的？”
“如果真是这样，我反而好受一点，”五月苦笑，“这些伤是我自己造成的。”
“唉？”
“其实，我真的很怀疑，如果她真正出手，我能够撑几招……第一次交手，对她而言不过是一种戏弄，第二次战斗，她也是只守不攻，而这次……她同样没有杀死我的打算，只是想将我限制在临界。”
“我身上的伤，是因为强行打破临界的空间屏障，引发了空间乱流……”
琴里很是难以置信的样子，按照五月的说明，她在对方手里甚至没有多少还手之力，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你在开玩笑吗？这种敌人怎么可能存在，有这种实力的，只可能是神灵了吧？”
“神灵么……在这个世界，或许，她已经与真正的神灵无差了吧？”五月喃喃。
与神灵无差……究竟是怎样的敌人，能得到五月这样的评价？
“可以详细说明一下吗？”
五月犹豫了片刻，似在思索对方的可信度，好一会儿，她下定了决心：“告诉你也没什么……你知道的吧，与其他精灵相比，六月很少使用灵力。”
“的确如此，不过她的实力却不算弱。”
五月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是因为，一年前的六月，还不是精灵，在成为精灵之前，她是一名剑客。”
“剑客？”
琴里眉头一挑，与六月接触了这么久，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倒不如说琴里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猜测。
琴里调查过六月的资料，她是记录在案最晚的精灵，而且在有记录后仅仅一个月，她就加入了AST。
也就是说六月只用了一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就适应了现代社会，这是任何智慧生命都不可能办到的。
更不用说六月对剑道强烈的执着，不可能生而就有。
就如同自己，五年前不也是人类吗？所以琴里也曾经猜测过，六月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成为精灵前也是人类？比如说隐世不出的剑客世家子弟之类的……
如今只不过确定了这点而已。
五月接着道：“是的，六月并不是生而就是精灵，她成为精灵，是因为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幻影，给了她一块灵结晶。而这个幻影，就是我们如今的敌人。”
“幻影？灵结晶？”琴里小声重复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五月的说明，她有一种奇怪的熟悉。
五月的叙述还在继续：“很长时间里，我对幻影一无所知。直到最近，通过一些渠道，我才知晓了她的部分信息。”
“可以告诉我吗？关于……她的事情。”出于某种直觉，琴里下意识想要加深对幻影的了解。
“没什么不好说的，”五月组织了一下语言，认真道，“她给六月灵结晶，是为了完成一个目的，而她的目的，与五河士道有关。幻影不过是她的一个分身，而她的本体，很可能就隐藏在士道……”
“咔……”医疗室的门被推开了，村雨令音端着一个果盘走了进来，她放下果盘，对五月点了点头，来到了士道身边：“小士的伤还没解决吗？”
“再等等吧，等几分钟就好，”琴里摆了摆手，示意她先离开，“我先和五月说几句话。”
令音带上门走了，琴里也随之收回了视线：“你刚才说，这个敌人与士道有关，可以具体描述……五月？”
却见五月忽然以锐利的目光瞪着她，灵力也无端地开始强行运转。
“五月，冷静点，出什么事了？”
足足瞪了琴里一分钟，五月才收回了目光，不过她依然没什么好脸色，冷冷地道：“抱歉，我暂时不能信任你了，彻底解决这件事前，我一个字也不会说，你可以离开了吗？”
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还被莫名其妙的一阵冷脸，琴里也是颇为不爽，恼怒道：“喂！我们可是带着善意来的，也不知道是为了谁，你不要太过分！”
“我不想说第三遍，快点离开！不要以为我真的毫无反抗之力了，别逼我动用底牌！”
五月的声音却更加强势，与此同时，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也开始在她的周身酝酿。
琴里瞳孔微缩，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隐藏了某种危险的力量！使用后或许她自己也会死，但绝对会拉着整个飞艇的人给她陪葬！
带着浓郁到极点的不爽气息，琴里还是离开了，离开前她若无其事的亲了士道一下，后者的伤势在短短的几秒就痊愈了。
走之前她怀疑地看了五月一眼，到底没有带着士道一同离开，除去不知名的底牌，伤成这样的五月也没多少危险性。
琴里走后，五月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方才那个女子，是她吗？
气息不像，外貌也有一些区别，力量更是只有普通人的程度，可若有若无的心悸感……说起来，这个所谓的拯救精灵的组织，真的可以信任？
不管了，没有他们的帮助，付出一些代价，自己一样可以达成目的，六月的事绝对不容有失！
五月正顾虑着六月的未来，不过身为当事人的六月却没多大感觉，此时正乖巧地坐在车上望着飞逝的景物发呆。
有时候她也会和身边的蓝发萝莉说着什么，哦，原来是故事书里的一些情节，几番讨论竟然意外的合拍，喜欢的故事类型和人物性格都相差无几。
七罪崩着脸看着后视镜中言谈甚欢的两人，忽然有些无语，为什么她失忆后和四糸乃的关系反而更好了啊！后者还露出一副“这样也不错”的表情，相性什么的难道真是天生的？
更让她无语的是到了中午，当自己辛辛苦苦找了几条鱼回来时，四糸乃竟然已经吃上了，原因……只要附着上灵力，六月烤鱼就不会受到影响。
果然小说中失忆后自身能力也一同丧失的设定都是骗人的，厨艺已经成为六月的一种本能了吧？也不知道剑术她还能用出多少……
烤了半天，最终七罪还是放弃了手中的黑炭，改吃现成的了，就当女儿报答自己的养育之恩呗。
六月这边暂时还很安定，回到五月这边，琴里纠结地看向冷着脸吃罐头的五月，还怕我们毒死你不成？
也不知道五月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忽然就对她们失去了所有信任的样子，虽然还留在这里，但直觉告诉琴里，也许这不是什么好事……
不得不说，人的直觉有时真的很准，舍弃了向拉塔托斯克求助的想法，五月只能选择最初的打算了——带着士道，自己找八咫镜碎片，然后……赌上一把。
虽然，这有些对不起士道，但只要最终的结果是幻影无法干涉六月，就足够了。
空中飞艇佛拉克西纳斯距离地面足足一万五千米，空间移动是不可能跨越这个距离的，这也是琴里放心士道和自己一间房间的原因。
然而她不知道，除了空间移动，自己还会距离无限远的传送阵……
积攒了足够的力量后，五月来到了士道身边，仔细想想少年人还不错啦，在那种情况下还选择救她。可惜，和自己抢六月就注定了对他的好感不可能高过零。
五月戳着士道的额头，传送阵画到一半，指尖忽然一动，士道睁开了眼睛……
小事而已，画传送阵的动作丝毫未停，把士道当做一个针对幻影的饰品挂件就好了。
不过，醒来的士道竟然没有一点反抗，还是让五月有些意外的。
“我要带你离开，这么平静？”五月好奇道。
“其实，我清醒有一段时间了，稍稍一想，感觉我没必要反抗的……”士道解释说，“因为是五月嘛，很容易就可以想到，你找我一定是有关六月的事。如果是这样，我很乐意帮忙的，虽然不一定能帮上什么……”
“你倒是乐观，不怕我杀了你？”
士道沉默了一下，苦笑道：“还是有些怕的，不过若是因为我的害怕，而使得六月遭到无法挽回的影响，我大概会内疚一辈子……”
“啧，你这种人……”五月撇了撇嘴，神情似嘲弄又似赞赏，忽然又摇了摇头，“总感觉你在向我刷好感的样子，你该不会是这个世界主角一般的人物吧？”
“不过，纵使如此，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与六月的羁绊，跨越了整整十万年。”
她轻声说，传送阵准备完毕，在察觉到不对的琴里推门而入的前一瞬，两人随着阵法一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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