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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微醒的本能

第十三节 微醒的本能

在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凌浩也不太明白,只是突然之间他隐隐的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能动了”,也“能打了”,知道“那个东西”是一个叫做“自走人偶”的东西,仅此而已。对于自己临近死亡前的这份不该有的速度、意识、力量他也只有最初一瞬的诧异,随后也并没有深入的思考其中的缘由,因为现在眼前有着急需解决的事情。他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些现在思考并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上,在对待事物的方面上,他从来都是一个“合理主义”的奴隶。

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中握着“什么东西”是在他从幻觉中出来后凭着本能冲向自走人偶并与其距离相隔不到一米前的时候,他那时的想法是尽快的让妹妹摆脱她受的苦,但具体怎么做不太明白,这时候手中正好出现了这感觉很趁手,又很锋利的东西。记忆空白了数秒或者数毫秒,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左手已经牢牢地抱住了妹妹,他们与自走人偶的距离也拉开到了差不多五十米的程度。实在是很奇妙,很不科学的情况,简直就像是一场什么时候醒来都不奇怪的梦。但从他们遭遇到这种事情开始,一切的事情早已经不能用科学来衡量了吧。

赶紧打完收工,这是在这意外情况下出奇冷静的凌浩唯一在想的一件事。他没有时间再去想自己身上发生这种突变究竟是为什么,没有心思去害怕这是不是只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因为他很清楚的明白他不能再拖下去了。大概不出半分钟,他就会因为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血液流通而生理性的死透。他现在还能保持意识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他也必须把握好这个奇迹。

用这个奇迹,去逆转一切。

凌浩用超人的速度向着自走人偶奔去,虽然现在的速度也很快,但很明显比不上先前那刹那间的急速。原因尚且不明,那种异常的速度并不能频繁地使用,而且自己怀中还躺着一个身负重伤的重点保护对象,进行太过剧烈的活动也很有可能会扩大她的伤势,出于各种各样的考虑,凌浩控制了自己的节奏来与自走人偶进行战斗。但即便是这种控制后的速度,以正常人的视角来看已然是肉眼看起来有一些模糊的级别了。

很明显,早从数十秒前开始,凌浩已经脱离了“正常人”这一队列。

在这交锋的短短数秒内,他的身体状况也在继续恶化,下一秒就有可能倒下,可他的脑子依然运转的很快,动作也异常的顺畅。接触的时间、攻击的距离、要害的分析......这一切信息也在这交锋的数秒间清楚地分析完毕。实在是令人费解,身为一个废柴高中生的凌浩怎么想都不应有这种知识,其中的缘由只能暂且归为他的“战斗本能”。在这“火事场力”期间,除了与妹妹的对话以外,他都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自己的“战斗本能”,自己的意识则潜入到了头脑的深处,仅留下丝毫对外界的感知。这种奇妙的像是旁观着竞技场内表演的观众的感觉,不需要自己用心去思考什么,身体就已经自动帮助自己完成了一切。

咚!

进入到人偶攻击范围内的凌浩侧身躲过它迟缓的左拳,它的动作和自己预想的一样缓慢。初步的试探已经结束,时间所剩不多也就不再进行进一步的试探与测量的凌浩嘴唇微动,宣告着:

“开始(结束)吧。”

实在是很无聊的战斗,若不是时间不多,凌浩甚至可以将它那十米高的身躯一处不漏地碎成砖块的大小。这个自走人偶并不是很高级的东西,也不具备本应由的基础的战斗能力,只有一些对敌的应激性。大概是因为做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攻击凌家兄妹,不需要太多其他的能力。即便是现在的凌浩看起来毫无价值的东西,在数分钟前俨然是带给了他们俩死亡阴影的家伙。这极大的反差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出于私人的原因在摧毁它的动力源,炉心前还是它的四肢分辨卸下来,然后分别剁成了十几块。

“这么说的话,使役者盯上的应该不是我们的命。”

凌浩喃喃着,无视因为炉心被毁而自我崩坏的自走人偶,抱起早已失去意识的凌玥一瘸一拐地步向酒吧内最近的一块保存的较为完好的沙发旁,小心地把她的身体放在上面,并把沙发附近的一块毛毯抓了起来,盖在凌玥的身上。把妹妹安置好后,他因为放松而歇了一口气。此时的他,瞳孔失去了神采,是否能够辨认出凌玥的脸恐怕都是一个问题。这一系列的收尾工作都是他凭借着“本能”去做的,和小时候照顾因为玩累了就直接在大厅睡着的妹妹时的场景如出一辙。

“那我也睡了吧......”

咚。

疲惫不堪的他应声倒下,扑在了凌玥的身边。就算身体已经超负荷了很久,他倒下的时候也没有因为事情告一段落而彻底松懈,而是选择了一个最好的,不会压到妹妹,也不会让自己不舒服的位置。在这最后的一步完成后,这片因各种各样的超自然现象而嘈杂的地区陷入了一片寂静,方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般。唯一提示着这里确确实实发生了那一系列的事件的证明,只剩下这一片废墟上空漂浮着的尘土和安稳沉睡着的一对兄妹的呼吸声。

............

踏,踏,踏,踏......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领域中格外的显耳,这沉稳的步调熟悉而又陌生,凌浩若仍醒着的话一定对这特别的步调有着强烈的既视感。但这是他平日里所没有听到过的调子,这是一种沉重的,仿佛肩上背负着什么的人才能踩出来的调子。它的主人一步步地从一块碎石堆中走出,来到了凌家兄妹的身旁,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

高挑的身姿,纤细的手臂,独特的黑色的猫耳与猫尾,熟悉的面孔。没错,她是凌家的新客,黑猫。

“对不起。”

黑猫的声音很平静,但没有人能够知道这平静之下藏着什么,也没有人能够知道她究竟背负了什么。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这副难以言喻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是那平日里每分每秒都在活蹦乱跳的,活的没心没肺从来没有过烦恼似的少女,这两极反转的程度说是长着同样的脸的两个人都不为过。但即使是这样,黑猫身上那掩盖不住的精灵般独特的气场是不会骗人的,毫无疑问这就是她。

那么在这两者中戴着假面的,究竟是哪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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