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中，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滴在了脸上。
感觉不到寒冷，只是轻轻的顺着脸庞滑下。
渐渐的，能听到了声音。是雨声，下的很大，还有混杂其中的吱呀吱呀的响声。
似乎有人在说话，窸窸窣窣的，但是声音逐渐变大，仔细听着，听到了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
“你生病了。”
莫名的恐慌向心中席卷而来，战栗着，声嘶力竭。
“不！我没有！我没有生病！”
女孩猛的睁开了双眼。
“醒了？”弗兰坐在马车前，没有回头，低声问道。
“嗯。”女孩揉了揉眼睛，没什么防备就回答了那个陌生的男人。
“请问。。。”女孩四处看了看，自己正坐在一个破旧的马车里，背后是干燥的稻草堆，豆大的雨滴不断拍打着车篷，星星雨丝偶尔溅到她的脸上。
“没什么好问的，你现在只是在我车上。”弗兰不耐烦的打断了女孩的话。
女孩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弗兰冷的态度，微微有些局促，轻轻抓住衣服的下摆，抿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马车外，雨无声的下着。
“那个。。。谢谢你。”女孩最终憋出来了这样一句话。女孩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却恰恰又被弗兰提了出来。弗兰面部轻轻一扭，显然不知道这个女孩在说些什么。
“因为。。。”女孩的脸红了起来，“因为。。。你救了我嘛。。。”女孩好像想到了什么。“我。。。我记得。。。”
“你并非被拯救，我也没有救你。”弗兰淡淡的说道。“你或许曾经是个人类吧，但是现在，你是血族。”
怪物，不值得被拯救。
女孩呆呆的楞了一下，好半天才回过来，“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是怪物，我把你带走是因为你能换钱。”弗兰并不打算听女孩说下去。他渐渐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从容的应对这个女孩。
“无论如何，怪物就只有死亡这一条路。”
“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女孩鼓足了勇气，接着说道。“因为。。。我终于有价值了不是吗！”女孩脑子有些混乱，说出来了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话。
“唔。。。?”弗兰对女孩的回答感到疑惑。他没有搞懂女孩心中的想法。
“因为我至少，还是有用的嘛。。。”女孩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还是继续说道，“至少，能被你带走，至少，不会再被困到黑暗里。。。”
“可是你马上就会死。”弗兰困惑的说。“你会被卖给教会，被当众处刑，你会被初晨的阳光晒死，这就是你的唯一命运了。”他顿了顿，“命运，是无法逃避的。”
命运，往往就是这么残酷。
“是嘛。。。”女孩轻轻的笑了笑，“那么，请让我多看看这个世界。”她平静的说道。混乱的记忆渐渐清晰了，女孩沉默了好一会，这么说道。
“你不怕?”弗兰问道。
“不怕哦！”女孩毫不犹豫的说道，“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嘛。。。”
而且，有的时候，活着，会比死亡更加痛苦。
“呵呵。。。”弗兰不屑的笑了笑。“没有谁不害怕死亡，即使是神，为了活下去，也会不择手段，你说你不怕死?”弗兰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愤怒起来，也许是无法忍受女孩的啰嗦，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那么我会亲眼见证，你那虚伪的面具掉下的那一刻，我要亲眼看着你发出绝望的惨叫，你哭着求我要我放过你的性命，我要看着你在绝望中去死。”弗兰反常的放大了声音。
“嗯，可以的哦。”女孩露出了无畏的笑容。“那么，我叫爱丽丝。”
“我叫弗兰，弗兰肯斯坦。”男子哈哈大笑，沙哑的嗓音在暴雨中传播的很远，又很快消失在暴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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