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下一个是谁?”
在向梅洛自告奋勇后,我就向前说道。
“那一定是……”
对方的士气已经降到了谷底,在沉默了一阵后,仿佛觉得得有人收拾残局一般,其中的一个男人打算上前,可是却被那个“老大”拦住了。
“玛法,你去。”
“咦?我……?”
对方唯一的女性被点名了。
“对。”
这个老大的点名,让对方的阵营引起了一阵骚动,这是为什么呢?
“可是,老大,玛法她的实力你也知道……”
“是啊,老大,这种时候还让她去,不是肯定……”
“肯定?肯定什么?”
名叫玛法的女性,立刻将想要说出某句话的男人拎了起来。
“肯定输咯,你这个不吉利的拖油瓶。”
“什……你这混蛋!”
“哼,和你出来工作,总没好事。”
“又要说那种迷信的事情了吗!”
“迷信不迷信我不知道,但在我看来,你这小妮子根本就一点用都没有!”
“你说什么!?”
“你现在功劳是怎么来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你想说什么!”
“哈,大家都知道。你啊,现在的地位都是睡出来的吧,哈哈!”
“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好啊,有本事你就来试试啊。”
手下B,姑且这么叫,和这个名叫玛法的女佣兵莫名其妙的争吵了起来。
说心里话,我不太想和女人交手。所以手下B,麻烦你上来吧。
“别废话了,玛法,你去。”
可是原本就打算叫玛法上的“老大”,根本不在乎我心里怎么想。
“是,老大,我一定会赢……”
松开了男人的衣襟,像是得到了某种期待一般,玛法的喜悦完全写在了脸上,表情异常的开朗。
可是老大却并不是因为对她有期待才派她上场的,理由就是他下面说的话,立刻让这名名叫玛法的女性沉下了脸色。
“如果你输了的话,下场是什么你自己知道。”
“……是……”
原本以为,那个玛法是被手下用激将法激上来的,可是看到那个老大的发言,感觉又像是某种恐怖威胁。这算是怎么回事?
走上前的玛法,在火光的照射下让我看清了样貌。
简单的说,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也有那么点姿色。
小麦色的肌肤也透着一种健康的气质。
杂乱的深灰色头发延至脖颈,就女性的标准来说应该算是短发。
有着优美曲线的大腿裸露在裙摆以及长靴之间,紧致的没有一丝赘肉,看上去弹性十足,很容易让人产生遐想。
胸部的护甲紧紧的贴住胸口,看上去像是压抑的自己无法呼吸一般紧迫。
嗯……算是那种比起脸蛋来说,身材更好的那类女性……吧。
“要怎么决胜负?”
拉回视线,我试着向对方搭话了。
“那还用说吗?自然是生死决斗!”
诶?她刚才说啥?
因为前面没有人这么比试,所以我大概早就忽略了这一种方式吧。
可是……
“不能说出‘我认输了’那种来决胜负吗?”
很明显的,我有点动摇了。
并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单纯的觉得“真的有必要生死斗吗?”。
“可以,我允许你这样说。”
“呼,那就好……”
听见玛法这样说后,我放松了一口气。可是对方的话还没有完。
“我是绝对不会说!”
然后道出了这样的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认输可以,但她,只有杀死她才算是赢?
为什么要这样?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有必要吗?
只不过是一场决定谁接受处罚的战斗,就算真的输掉,最多也只不过是交点罚金吧?不,或许就是交点罚金就能完事的事吧?何必要这么认真呢?
就算对方真的是刺杀我们的刺客。但在没有摊牌之前,就算在这里刺杀失败了,也可以再次组织人马来对付我们啊,何必非要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呢?
“那么拔剑吧!”
不理解对方的意图。很明显的让我不知所措了。
“喂,完全没必要生死相搏吧?”
“哼,怕死的话就马上认输!”
对方不让我再说话,立刻就拔剑向我刺了过来。
“等……等一下……”
对着突然冲上来的玛法,我慌忙的抽出了腰间的剑,勉强的接下了她的攻击。
“我还没有同意这种比法,先等……”
“那么就快点认输!”
唉,为什么现在的人都那么不喜欢听别人说话呢!
面对着有着犹豫的我,当然在开始交战的时候占据了劣势。
说实在的,我并不是不杀人主义的人。
而且,我也不是不杀女人主义的人。
可是,我却不喜欢无意义的杀戮。
不,先不说杀戮,就算和女人对战,其实我也不喜欢。
所以和琳交手的时候我选择了消极防守。因为我并不想进行无意义的比试。
可是,这次的交手性质和琳的那次不同吧?
琳的那次,是明显的点到为止,虽然我心里怕误伤对方,但实际上也并没有伤害她,而她应该也没有杀害我的打算吧?虽然招式是那么的恐怖。
而这次。这个名叫玛法的女性又是为何这么拼命呢?
就算认输也无妨吧?
为什么一定要生死决斗呢?
而且有必要下杀手吗?
可是,不下杀手的话,我要怎么赢呢。
但是,杀死对方有意义吗?
我必须要杀死对手吗?
在交手的间隙中,我的思路像是走进了永远无法走出的迷宫一般,陷入了无意义的思考漩涡。
交戟的铁剑在月光下鸣奏出响亮的悲鸣,对方攻势一点都没有缓和下来。
所以,就算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大概已经进行了五分钟,我还是被压制着,一击都无法反击。
“等一下,如果你们有什么处罚让我来承担的话,怎么样?认输也无妨吧?”
在闪避的空隙里,我试图说服对方,以避免无意义的战斗。
可是……
“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侮辱我吗!?”
却被当成了恶意。
“大城市出生的骑士少爷,你以为这世上什么事都能用钱来解决吗!?你知道我受过什么样的苦吗!?你知道如果我在这里输了会有什么样的绝望等待着我吗!?”
玛法在进攻的同时,像是要吐出积蓄在体内的怒气一般,大声向我质问道。
“你有做过小偷然后被人殴打致濒死的经历吗!?你有身为女人而被有钱的地主**的经历吗!?你有因为是身为女人,而在夜晚的兵营里被男人们当作军妓,饥渴的发泄过吗!?你懂什么!你什么都没有!”
她说的这些事,我确实没有经历过,所以她吐出的话语也没办法让我产生共鸣。
但是,她说的这些事我却都亲眼目睹过。
而且还不止这些。
虽然她并不知道我的经历,但我经历的过事,也绝不比她遇上的苦难少。
从尸体上扒下装备的记忆;
防范着基佬们恶心视线的记忆;
吃了败仗被抓做奴隶的记忆;
被变态富人买走的记忆;
逃跑时躲进山上挖草根的记忆;
等等等等……
难道说……她在这里输掉的话,就会变成正如她所说的那样,等待着她的将会是类似这些比死还痛苦的非人生活吗?
而且她还是个女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女人的命运可就远比我被卖给有特殊癖好的基佬还要痛苦了。
我早已得到了救赎。
可是,她呢?仍然在这种混账的不合理中匍匐吗?
这实在是件让人不得不产生怜悯的悲剧。
“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早就……所以,为了‘他’,我绝对不能输!”
玛法最后的自白,窜入了我的脑内。
是这样啊,原来这个人只是单纯的不想被抛弃,所以才宁死也不愿认输的啊。只是为了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才舞起手中的剑的啊。
不知道为什么,希达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那么,这场胜负的答案就很简单了。
既然对方不能输,而我又不是一个掠夺者,那么最简单的答案不就呼之欲出了吗?
带着痛苦的沉重铁剑,无尽的向我逼近。响彻中庭的敲击声,让我不断承受着铁剑悲伤的哭诉。
有些事情,真的只有用剑才能传达的到呢。
——她的心在哭泣,她的剑在哀嚎。
最终,我找到了答案。
不知道为何,我的嘴角上却挂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认输了。”
交剑的空隙,我将思考的答案顺着微笑,从嘴角滑了出来。
“咦?你说……什么?”
可是,对方完全没有料想到。
“我说,我认输了。你赢了。”
“你!为什么你……”
对于我的举动,玛法瞪大了双眼,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有不能认输的理由,不是吗?”
我将剑收回,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你小子!是在可怜我吗!”
看来我想到的答案,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收场的。
不过,如果梅洛生气也就算了,为什么作为胜利的一方的你也要生气呢?
既然不想让我可怜,那就不要带着流有眼泪的表情,吐露出自己的决心啊。
“是因为我是女人吗!”
听见对方自己找到的理由,使我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的剑,没有传达到呢……”
并非责问,也不是感叹,而是一种失望。
“喂!混蛋,听我说话!”
“随你怎么想。我只不过是想不出战胜你的方法而已,不要误会了!”
“混蛋,不是说了生死斗吗!现在因为比不过我,所以想要找漂亮的借口干脆认输吗!”
或许就是这样吧。
在之前看了拉塞和肯的剑后,我对自己的剑早已失去了信心。
而玛法的剑实在是太过悲伤了,让我无法再承受下去。所以就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输的一定就是我了。
所以,她说的没错吧。生活在城市的富裕生活,可能早就让我的心忘记了苦难,变得如此软弱了。
“总之,我认输了,就这么简单。”
说罢,我将剑收回剑鞘,缓缓的向梅洛他们站立的场地走去。
“哼,原来你只是一个胆小鬼啊!那么贪生怕死,干嘛不回到你妈妈的肚子里去!”
在我身后传来了玛法的辱骂。
“你这个没种的男人——”
辱骂声越来越难听,难听到我甚至不想用文字来表达。
只是,这种辱骂在我听来,只不过是她在掩饰。
掩饰自己的无力以及被我看透内心的不甘。
……或许吧。
“梅洛,对不起,我输了。”
“真难看,居然自己认输。”
对于拉塞的挤兑,我是早就习惯了。
“是啊,不尽全力战斗,最终还投降认输,真是耻辱呢。”
但肯的指责……
这一路的旅行以来,和我对话最多的男性就是他了。
所以对于肯,我觉得我这半个月来算是很了解他了。
可是……平时和蔼、谦和的肯,为什么现今却会说出这种刻薄的话来?
“耻辱?为什么这样说。”
“这不是当然的吗!什么都没做,就轻易认输,你这不是在玷污这场决斗吗!”
决斗?这是决斗吗?
“对方可以要以性命相搏啊!在这种比试里,将对方杀死有什么意义?”
“有没有意义不是由你来判断的!别忘了我们的目的,以及对方身份。我们完全没必要手下留情。”
“目的?身份?如果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佣兵呢?你能确定他们就是‘那个’吗?”
他们就是“刺客”吗?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吧?万一这只是单纯的梅洛闹事而引起的无辜的人呢!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结怨呢?
“这和你没有关系,你是我们雇佣的佣兵,只需完成工作就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雇佣的佣兵?我可不记得和你们订立过契约,别忘了!”
“答应过的承诺就要坚持到底,连承诺的事都做不好,你还有什么说词可说!如果你是骑士的话,这简直就是耻辱!不,别说骑士了,你这样连男人都算不上!”
“骑士?谁是骑士了?我只不过是个佣兵,才没时间陪你玩骑士游戏,而且对方只是一名女性,现在的你要抛弃你的骑士精神去伤害女性吗?”
“别忘了,这是战场,只要踏上战场就没有男女之分!”
“这里是战场?你秀逗了吧?这里只是竞技场,而且是根本无关生死的比试,哪里来战场!”
“只要身处在这世界就是战场!照你这说词,在森林里的时候,你对我的主人刀刃相向又是什么意思!”
主人?刀刃相向?诺勒镇的事情吗?
“你主人可是要伤害我的性命,我要杀她又有什么不可以!”
没错,梅洛的情况也和这里不同。
梅洛和肯当初是以杀死我为目的,对我进行的攻击,所以我当然要杀死她。
“对方不也是要杀害你吗!有什么不同!”
“不一样,我只要说出‘我认输了’就可以了!根本没必要被对方杀死。”
“你这是狡辩,双重标准!你这男人之耻!与你为伍简直是侮辱了我的剑!”
什么奇葩逻辑啊!
“好啊,骑士大人,我原本就没有和你们同行的打算!现在正好,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过你的阳关道!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面对我和肯的争吵,在一旁的三人全都瞪大了双眼。
因为这种发展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沉着稳重的肯,以及低调沉默的斯科特者。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吵起架的两个人。
但是,吵架这东西,开始都是很小的争执,然后就话赶话的越说越厉害,争执也就越来越大了。
而现在,我和肯就是这样的情况。
在我说罢后,我就拉着琳的手腕,直接向着入口处的铁栏走去。
“喂,开门,我们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我回过头向着大概在二楼附近的管事男子吼去。
“听到是听到了,那么你们是认输了吗?”
“我认输了而已。”
“不,你认输没有用,除非你们认输。但如果你们认输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从这里出去了。”
“你要说什么……”
看见对方那么的饶圈子,我真心感到火大了。
然而,正当我这么说的时候,我却被第三个声音打断了。
“哼,斯科特者,汝竟为如此自私之人!”
琳甩开了我的手,也向我责难道。
你……这是在说什么?
“我等并非认输,接下来进行第四场比试!”
无视一旁愣住的我,琳大声向管事男子嚷道。
“说是为了保护吾,可是汝在这里竟然认输!?若第四场之人为吾,尔之若何?若下场为梅洛,她亦被人杀害,尔又若何?只考虑自身之事,而不顾他人感受,之后的行程与汝同行恐怕亦会艰苦万分罢。”
咦?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自私的人吗?造成现在这状况,全是我单纯的自私吗?
我只是不想进行无意义的战斗,仅此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你这是……”
面对琳的责难,不禁让我瞪大了双眼。
连应该是我最亲近的人也一起责备我,这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由吾上,汝要走,自己走便是!”
什么?琳她说了什么?接下来由她上场?又要死斗吗?琳你就那么想拔剑与别人战斗吗?
“不行,我说过,我不允许你战斗!”
只有这点我不能同意。
“哼!不允许?汝为吾何人,吾要如何,何需汝应允?”
“我才不管这些了,这是梅洛他们的事,你完全必要参与,之后让梅洛自己去就可以了!”
“若梅洛输了,又若何?还不全是因为汝认输之故?”
“输就输了,梅洛输了你也给我认输。输掉的惩罚我来受就可以了,我说过,绝不允许你战斗!”
无非就是给多少钱的问题,这种事我还是承担的起。
“哼!说出之言无任何保障,真是个有如拉塞所说,只会‘花言巧语’的男子呢。”
这……花言巧语?
我……是只会说空话的绣花枕头吗?
为什么还是拉塞说的?
面对琳的评价,让我眼前一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汝若真想阻止吾战斗的话,那就拔剑吧!除非杀了吾,否则汝别想阻止吾!”
诶?
琳再次说出口的话,加剧了黑暗,让我有如跌落了进了无尽的深渊。
“哦,对了,面对无意义的战斗尔会认输,所以尔根本阻止不了吾。哼。”
咦?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
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在新都里听着希达的牢骚,喝着自己泡的咖啡不也很好吗?
我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生活?
不对,我为什么会和这样的生活告别?
不全都是因为遇见了这个女孩吗?
可是,这个女孩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用着这种眼神看着我呢?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话语刺激我?
难道全是我多管闲事吗?
我只是单纯想要保护这个女孩回家而已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哎呀,你们也别争吵了,第四场让我来吧。”
梅洛的话突然将我拉回了现实。
“琳,我们只是请你帮忙,你完全没必要遇到危险,之后我去处理就可以了。”
“可是,梅洛……”
“斯科特者说的没错,如果我输了,你认输就可以了,没事的。”
“但……”
“可是斯科特者,你究竟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原则在战斗,还是为了保护琳在战斗呢?”
诶?是这个……问题……吗?
梅洛的话,让重新回到现实的我又陷入了沉思。
原以为梅洛上前是会为我开脱,可是这样想的我完全错了。
“斯科特者,正如琳所说,你说的话完全都是‘一纸空文’,一点实际内容都没有。”
“没有……实际……内容?”
“你说因为这场战斗不需要生死相搏,所以才认输的吧?如果你要说这种话的话,请你先胜过对方吧。可是你连赢都还没赢过对手,就认输了。”
“……”
“还有,肯对你的指责并没有错,既然你现在答应了帮我们的忙,那么,在考虑自身感受之前,请你先以答应我们的事为优先。然而你现在却想要罢工,自顾自的撕毁约定,即使只是口头的,那也让我们失望万分。”
“……”
“另外,因为对方是女人,所以你不想杀害对方吧?可是你却在之前想要杀死我,而且还把剑架在了琳的脖子旁哦。你真没什么权力说出这种话呢。”
“……”
“而且,你说你反对琳战斗,可是现在将琳推入危险之中的,不正是你现在的这种‘守护原则’的‘自我满足’吗?”
梅洛一口气将我之前的“过错”全部说了出来。
难道这真是我的错吗?
我……是自私的吗?我只是为了要守护那些毫无意义的原则,只是为了自我满足,才作出这样的决定吗?
“所以,之后你也别管了,这场战斗结束后,我就和你道别。你不用担心。至于琳的事,到时候也不用你费心了!”
说罢,梅洛踏着稳重的步伐,留下完全沉默的我,走向了竞技场中间。
“第三场我们输了,进行第四场吧!”
“咳……那么第三场,由‘表伦海贼团胜’!接下来进行第四场比试吧!”
根本不管我们这里发生的事,管事的男子像是没事人一般道出了话语。
等一下,他刚才说了……什么?我记得“表论海贼团”是……
听见管事男子话说出口的瞬间,梅洛一行人以及琳,全都将视线移到了管事男子身上。
这又是演的哪出呢?
我能感受到从他们四人身上散发出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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