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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 埋伏

第十话 埋伏

“会长先生,真没想到,把你束缚成那样,你居然也能逃出来。”

雄厚的男性中音,在我注意到他身影的时候响起。

魁梧身材之上包裹着漆黑一片的黑色外衣,外衣之上顶着有如老虎一般的宽大额头。

黑色的面巾隐藏住了其狰狞的面容。

在暗淡的光照下,双眼有如镜子一般,反射着地面上的冷光,透出冰冷的杀意。

更让人畏惧的,是其手上握着的银色短刀。散发出远胜于其双眼的可怕凶光。

“哇!”

正当我观察的空隙,站在十米开外的黑衣人瞬间拉近了与我的距离逼了上来,银色的凶刀也以不亚于匕首的速度,架在了我的前方。

锵——

下意识的张开手,幸运的用手上的铁链抵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势。

与匕首不同的是,短刀并不像打在玻璃上的匕首那样被弹飞,而是牢牢的吸住了我的手铐。

对方是谁?

这个还需要问吗?

这已经是第三次看到他的身影了吧?

挡下第一次攻击后,沉重的短刀重量从我手铐的铁链上消失,黑衣人立刻与我拉开了距离,然后消失在黑影之中。

唬——

银色的匕首再度划出一道阴冷的光线从黑暗中掷出。

划破空气的声音进入左耳,所以立刻就判断出了匕首的方位。

黑衣人的匕首,并不是可以随意触碰的东西,就连擦过都不被允许。

上一次,也就是十多个小时前,我就是因为擦到了黑衣的匕首而倒下。

所以,不管是身体,还是本能。

直觉告诉我,上面有毒。

再次投掷的匕首并没有让我乱了分寸,只是黑衣人从消失到投掷匕首之间的间隔不足一秒,这到让我有点吃惊。

在安全的距离内闪过匕首后,紧跟着的是黑衣人的第二次现身。

冰凉的冷气从身后直逼后颈,使得我不由的颤抖了下身体。

怎么可能!在身后!?

从林立“玻璃瓶”的“金属树林”绕道我身后,必须绕过发光软管制成的通道。

可是,除了掠过我脑袋旁的匕首外,我根本没有意识到闪过的黑色身影,这意味着什么?

现在不是顾虑这些的时候。

我迅速转身拉开链条,金属相交的声音响彻房间。

在千钧一发之际,架在身前的铁链又再一次紧紧的吸住了沉重的金属。

“会长先生,身手不错。”

黑衣人再次漏出了声息。

说罢,手上的重量消失,换来的,是黑衣人的右脚化作了一条黑色的长鞭向我袭来。

尤如挥舞钝器般的踢技,掠过我的右侧,抽出割裂空气的风,驱散了原本我站立的大气,卷起一阵轻微的旋风擦过我的脸颊。

往左侧一闪的我,压低身姿,贴着地面绕到黑衣人背侧。

但还没来得及让我出手,黑衣人手持的利刃便又跟着向我额头袭来。

双手将他的手臂挡下,顺势扫出右脚。

可是,黑衣人不慌不忙,以我的双手为着力点,单手用力将压低了身姿的我推了出去,以至于我的攻击根本无法触及黑衣人的身体,难堪的向后踉跄了几步后,重新稳住了体态。

不妙。

简简单单的三次交手就能发现,敌人能轻松的绕道我背后,即使在亮度低的房间里也能投出相当水准的匕首,而且还有着能将压低身姿的我推出去的臂力。

短刀的威胁先不谈,就光是黑衣人摆动身体的格斗,其威力也是大的惊人,如果被这样的踢技击中额头的话,我可能现在就已经躺在地上了。虽然可能还有呼吸,但意识还有没有就两说了。

所以,相当不妙,敌人又是那种各项能力都比我强的那类人。

不过比我强,并不意味着我一定会输。

正当我这么鼓励自己时,对方又向我逼近了。

短刀横向向我扫来,我急忙向后弯起腰,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不过还是让疾风般的刀风带走了几根发丝。

刚站稳脚跟,所以为了保持平衡,我不能轻易踢出腿击,只能从下往上,击出双拳。但被对方轻松闪开,和我拉开了点距离,退出了我的攻击范围外。

但丝毫都不给我喘气的机会。

刚一拉开距离,对方即刻便又化作一股黑影,急速逼近了我,对着我空出来的侧腹又是一记横砍。

锵——

金属相交的声音再次响彻房间。

对方的速度很快;对方的力气也很大;而且对方手持着能一击必杀我的短刀,不管是以上哪一点,都有着充分的理由让我不能大意。

所以,无论对方用了怎么样的攻击手段,我都不能放松警惕。

立刻收回双手,再次接下攻击。

在这种状态下,能挡住他凶刀的,就只有希达留给我的手铐了。

我这是该感谢希达吗?

可是,也正因为双手被铐住,使得我在反击的同时,又露出了足以让我致命的破绽,让我轻松不得。

“接到的命令,不是应该要活捉我吗?”

剑戟相交……不,应该是刀链相交的片刻,我抵抗着施向短刀的沉重重量向对方吐出言语。

不管了,如果打斗打不过对方的话,那就用嘴说,说到他动摇。

“改主意了。就是这么简单。”

咦?他理我了?

原本只是随便说说的话,根本没指望对方回答。

“你改主意?不怕被上头怪罪吗?”

“哼。雷蒙还真当自己是主人了?”

黑衣人的双眼里透露着轻蔑以及不满。

在哼了一声后,我感到他的面巾下又挂起了别样的阴冷笑容。

“比起这个,你不担心刚才出去的那个小女孩吗?”

小女孩?难道是希达!?

本以为应该是我动摇对方,可是却被对方抓住了我的空隙,随即用脚把我踢了开来,不过力量并没有之前的那么大。

“比起你,那个会魔法的小姑娘好像更麻烦点呢。虽然你这里是一对一,可是在她的路上,我可是安排了五个人伏击她。”

“什——”

难道希达的身份暴露了?

不,不会。

如果真的暴露了的话,他一定会全力去抓捕希达,而不是留在这里和我耗时间。

之所以那边留五个人,可能只是他以为去取钥匙的人是我,所以将主力配置到了那边而已。

一定是这样。我不认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方能安排的那么周到。

而且,就算身份真的被识破了,你觉得希达会是那么容易就会**掉的人吗?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

希达虽然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凶残,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拿一般人和她来比较的话,就像是平民和贵族之间存在的身份鸿沟那样,无论财富、权力、教育程度,根本毫无可比性。

所以,根本无须担心希达那边,我只要专心对付这里就可以了。

我在心里如此确认到。

在数次的短兵交接后,虽然并没有能够让我挂起笑容的余裕,但神态却甚是淡定的向对方问道。

“你只派了五个人?”

“嗯?有什么想说?”

“只是想给你提个建议罢了。”

“什么?”

“想要抓住我妹妹的话,至少得派上五百人才行哦。”

“哼,是么?我看比起担心对方,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才是。”

果然是个老手,一点都没有被我吓唬到。

不过我说的可是实事。

而对方说的也是实事。

现在根本没空闲关心希达。

在之前被对方动摇的片刻,我身上理所当然的挂了点彩。不过只是一些小伤,不必理会。

不能和他正面战斗。

我在心里得出了早就知道的答案。

大概在二十四天前,和他的部下对战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

仔细想想,当时的那个黑衣人虽然没有现在的这个那么强,但他在各方面能力也都比我高。

而现在的这个黑衣人,在经过几次交手就知道,他比之前的黑衣人更棘手。

所以,如果想要战胜对方的话,那就要先想办法化解对方的优势才行。

那么该怎么办呢?

在思考的同时,手脚还不能停止动作。

不一会儿,就像当时在帕拉尼亚和他部下战斗一样,我的呼吸便急促了起来。

可是黑衣人的呼吸却没有乱,就运动量来看,明明是他比较大。

黑衣人像是玩弄猎物的猫一般,不给我致命一击,但也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不过多亏了这样,我发现了他攻击我时的套路——绝对不和我缠斗。

他不像他部下,吸住我后,就拼命的倾泻拳脚。

而是拉开距离后,或刺击,或挥砍,或拳脚攻击。

总之就是打一下,停一下的节奏。

就正常而言,胜负的关键就是一击必杀吧?

虽然我没有放松警惕,要一击必杀我并不容易。但是他却也没有纠着我缠斗,如果他一直近身与我战斗,恐怕我早就露出了空隙被他了结了性命。

这难道是……其实他的近身战根本比不上我?又或者对方是故意在拖延时间?还是他为了撕开我的破绽而在做的布局攻击?

不,不管了。

如果现在无法打破现在僵局的话,那就干脆尝试一下险招。

反正不会再有比现在更糟糕的状况了!

好,既然决定了,那就——

“砰砰砰!”

耳边不时传来缇敲击玻璃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让我的视线一时离开了黑衣人。

焦距失衡,眼前的景色模糊,仿佛黑衣人变成了数个。两眼瞬间一黑,随后下方的光芒逐渐离去,“玻璃瓶”构成的“树林”也浅浅消失。

炙热的疼痛感冲向被踢到的腹部,体内的空气被抽空,胃酸混着口水飞出嘴内。

随着痛感,产生了整个人都飞舞在了空中的错觉。直到背部感到撞到某样东西的火辣刺痛,才将我拉回了现实。

简单的来说。露出了空隙的我,像是和他部下战斗时一样,被踢飞了出去。然后直到撞到身后的“玻璃瓶”才停了下来。

幸好如此,让我想起了战场的铁则——从来不存在什么情况转好这种事,有的只是糟糕、更糟糕、糟糕透了,这三种情况。

像是在嘲笑我刚才乐观的决定一般,黑衣人用自己的身体让我回想起了这个铁则。

别开玩笑了,不管他是擅长近身战也好,还是在拖延时间也好,还是布局攻击也好。我肯定不会轻易的主动和他近身缠斗了。

我在心里如此决定了。

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用手扶着身后的“玻璃瓶”,找回视觉的我重新将黑衣人的身影映入脑内,缓缓的站立了起来。

对了!还有这个!

冰冷的触感透过手掌传入了我的体内,使得我的脑袋像是被电击流过了一般浮出了新的主意。

我想起了现在的地点。

这间房间可是林立着多个“玻璃瓶”的“金属树林”啊!

如果没有有利条件,那就自己创造条件!

忍耐着身体上的剧痛,我一转身就没入了身后的“树林”之中。

转入“树林”和之前的战斗有什么区别呢?

大致上有两点。

第一,打压对方的速度。

像在这种一个“玻璃瓶”、一个方形控制台的器材林里,虽然可以通过一个正常男人的体格,但对跑步这种身体幅度大的动作来说却有那么一点阻碍。

而且黑衣人的体格比我还大上那么一圈。我跑起来都有些吃力了,何况对方呢?

第二,限制对方攻击方式。

就和降低速度一样,这里的设备虽然整齐的排列,但宽度却太窄。

能很好的限制对方的短刀攻击,把他的攻击方式限定在刺击以及劈砍上。

而如果对方放弃短刀的话,这里的攻击也只能用普通的拳脚,但在周围器材的干扰下,拳脚的攻击也不能用上全力。

另外,坚硬的“玻璃瓶”,还能封印住投掷匕首,即使对方投出匕首,在这种轨迹明显的地方也无法命中。

但我却不受这些限制。

原本就被手铐铐住手的我,能对对方采取有效攻击的方式就很少。

除去用腿脚进行攻击外,能够确实对对方实行有效攻击的方式就只有一种,而且也是一击必杀的方式——绞杀。

虽然听上去很残忍,但这也是我唯一能获胜的方法。

如果说,所谓强者,就是能在不杀害对方的情况下战胜对方的人。

那么我肯定不属于这一类。

我必须要认清自己的定位,才能排除危险。

这也是我在战场上能活下来的铁则之一——决不手软。

将心静下,冷静。

然后就是集中、集中、再集中。

移动到“树林”之后,我们两人直接的接触频率确实下降了许多。而且黑衣人也确实受到了限制。

攻击的方式正如我之前所料想的那样,被限制在了直线攻击。

在刚进入“树林”的伊始,我成功的对黑衣人进行了数轮突击,虽然没有成功的绞杀对方,但至少踢到他几脚,并且用锁链在他身上进行了打击,这使得黑衣人一度退后了几步。

可是,黑衣人并没有动怒。

他的冷静程度有如我意料中一样。

在几轮的刺探之下,抵御住了我的攻击。

而后黑衣人也和我一样,潜伏到了黑暗之中。

虽然这里能够有效的排除了黑衣人的优势,可是面对几乎黑暗一片的空间里,很难辨认出黑衣人的方位。

这也是我唯一的顾虑。

明亮度太低。

但是条件却是一样的。

如果在这里被他突袭到的话,我可就丧命了。

如果对方被我先发现的话,那获胜的就是我了。

明暗度低,并不代表没有光线。

在这样的条件下,谁先找到对方……不,或许应该是谁先适应黑暗,那就是胜负的关键。

不过,除了难以观察的影子外,黑暗之中,剩下的就是脚步声的辨别。

但是,因为铁链的关系,我却附加上了铁链的声音。使得我好不容易得来的转机化为了乌有。

所以,对我来说,刻意除去声音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行为。

可是,黑衣人却不一样。

他在潜伏的瞬间就了解了双方的形势,早就消去了跫音。

要做到一样的话,那就只有站在原地不动,来感受对方的气息了。

可是,我能办到这点吗?

就之前的情况来说,是办不到。

想起了烟幕之中黑衣人投来的匕首,我即刻就明白了。

站在原地只是靶子,我必须移动。

我把双手的链条拉到极限,使其无法发出声音。尽量的压低脚步声,并且竖起耳朵来聆听对方的声音。

“砰砰砰!”

安静的房间里,剩下的只有缇敲击玻璃的声音。

可是现在这声音对我来说只是阻碍。

噗通噗通——

心跳声有如雷鸣一般,在胸腔内激烈的鼓动着,震得我的耳朵充血,仿佛也在跳动一般。

全身散发出热气,掌心瞬间析出汗水,沾湿了铁链。

再这样下去,**掉的一定是我。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情况也果然这样发展了。

冰冷的视线仿佛化作了实际的冷冻光线,爬上了我的脖子,让鸡皮疙瘩占据了我的身体。

不妙,被对方先发现了。

我立刻得出答案。

胜负的关键,就在这里。

所以原本五五开的战况,现在又回到了被压制状态。

正如我之前说的,战场的情况只有糟糕、更糟糕、糟糕透了三种。

现在就又回到了“更糟糕”这一边。

要在变成“糟糕透了”之前制止才行。

昏暗的光线映射出恍惚不明的影子,黑衣人就有如幽灵一般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什么——!”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出现的地点却让我吃了一惊。

一般来说,偷袭的定律是在背后吧?

不给我缓和的时间,银色的冷光闪过,刺向了我的心脏。

反射性的举起双手,短刀被两手中的铁链架住。承受着巨大重量的短刀,险些使得我双手的肌肉撕裂。

而后银光擦过了我的左肩。

不消几秒,能让我大声尖叫的疼痛感就向我袭来。

忍住,必须忍住。

这只不过是对方划过我身体造成的伤害罢了,也就是对方错过了最好机会,没有将我毙命!

匆忙之间,我用铁链抵住短刀滑向对方手臂,然后身体向前冲撞上去。

右肩传来命中的实感,以及黑衣人诧异的声音。

想要抽回伸出的短刀吗?

黑暗之中,左边的压力减轻了不少,让我瞬间理解了对方想法,那么我要做的就是阻止他的动作了。

两手抓住其后撤的右手,然后将右腿化作武器,从下而上的扫出。

“咣——”的一声巨响,踢中的不是黑衣人,而是身旁的方形控制台。

仿佛像是踢断了腿一般,沉闷的响声让我的眼角析出了一滴泪花,反射性的松开了手想要护住右腿。

可恶,那么好的机会让我自己搞砸了。

然后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哼。”

黑衣人抬脚就是一击,准确的踢中了我黑暗中的头部,让我飞了出去。

下颚的疼痛感,绝对不比右脚的差。就算牙齿因此断掉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全身的平衡被破坏,双脚发软,脑袋变沉。

这回眼前的景色就不像先前那样一片漆黑了。

而是一片煞白。

我知道,这是失去意识的前兆。

不过既然自己意识到了,那就绝对不能服输,输了我就会死。

吞回呕吐感,强行将自己的意识拉回,将眼前的星星驱赶出视线,让视线重新回到黑暗。

但是,不能停下动作。

在星星还在眼里转悠的间隙里,我立刻用左脚将失去平衡身体向右蹬出,躲进了另外的两个“玻璃瓶”间。

如我所想的那样,银色的凶光立即在我之前站立的空间里划出了一道闪亮的弧线。

“真是会躲啊。”

当然了,否则我在十多年前就没命了。战场上可不允许我休息啊。我在心里回答了黑衣人的话语。

迅速的站起身,固定住焦距以及忍下痛楚后,勉强维持住身体的平衡后立即想要拉开距离。

“在这种地方,看来是相当不利呢。不过这样也就结束了!”

跟着我的后退,黑衣人理所当然的向前逼进,然后大幅度的向我挥下了手中的短刀。

糟糕——

这回肯定是“糟糕透了”。

宛如疾风的前进速度以及迅雷的挥舞方式,像是闪电般,准确而又快速的向我袭来。

为了延后被闪电劈中的时间,我反射性的往闪电的最大攻击范围外闪去。

可是,既然是闪电,那以人类的姿态就肯定闪不过吧?

受了伤的脚成为了我移动的阻碍,晕眩的脑袋使我身体失去了平衡。

让我在这种极限状态下还向后跌了一跤。

原本就闪不过的攻击,这回更确信命中了。

防御估计是来不及了。

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闪电击落我脑袋了。

一道白光向我脑海深处袭来,十多年前的记忆以此复苏。

与父母快乐生活的记忆;

被盗贼袭击村子后失去家人的记忆;

战场上非人的记忆;

得到希达救赎的记忆;

和希达以及另外一人,三人一起旅行的记忆;

创立公会的记忆;

得到伙伴、朋友的记忆;

被别人流传着和某个姐姐暧昧关系的记忆;

欢乐的记忆;

悲伤的记忆;

遇见缇的记忆;

以及和缇度过愉快生活的记忆……

银色的冷光闪过,将我重新拉回了现实,而后——

奇迹出现了。

就像我在反击的时候踢中控制台一样,黑衣人也在必胜的时候回馈了我一个让我赚翻了的差错。

化作闪电般冰冷的冰冷凶器,真的有如闪电的特性一般,在击中人之前先击中了别的金属——方形的控制台。

咔锵——!

金属相触的巨大声响再度降临这昏暗的空间。

刚才的那个是……传说中的走马灯?

然后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我全力让双眼吸收到微弱的光芒,注视着现在这突如其来的情况。

而黑衣人的动作也在这个时间里被定格。

巨大的沉默随着巨响后袭来。

“呶!”

想要拔出短刀,黑衣人的怒吼打破了沉默。

而后也将我拉回了现实。

这是,一生一次的机会,错了这个机会,我就死定了。

强忍右脚以及额头的疼痛,找回平衡感的我站起身,举起手中的锁链向着黑衣人的脖子袭去。

等一下。

这世界上可能会有那么巧的事吗?

明明能杀死我的瞬间,却又砍中别的东西。

我的运气会有那么的好吗?

想的太多。不知道是我的缺点还是我的优点。总之,在现在这种时候我还顾虑着这是不是陷阱。

对方的眼里明明充满着焦急;

我的身体也向前迈进着。

只要顺势绞住对方的脖子,然后绕到不能动弹的对方身后,我就赢了。

然后,破绽又出现了,我又搞砸了。

用力的踏出右脚,刚才的剧痛一点都没有受到高涨情绪的影响,发出了到达极限的疼痛警告,使得我脚下一软,屈膝了。

然后,使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怎么拔都拔不出的短刀,在我右脚一软的间隙里,放弃拔出。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放弃了短刀,否则也不会让我惊讶了。

“叽叽——”

金属与金属的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音。

明明刀已经卡在里面不动了。

金属的方形操作台被短刀砍出一条漂亮的黑线,甚至连一点凹进去的地方都没有,切痕漂亮的让人看不出是用蛮力砍下的。

在我屈膝了片刻,我看见的漂亮切痕的末端开始变得粗糙了。

“喔啊啊啊啊——!”

黑衣人继续手中的蛮力,无视将短刀卡住的控制台,继续向斜下方砍去。

银色的短刀反射着昏暗的光芒,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

控制台被漂亮的一切为二了。

但是,黑衣人的动作并没有就此停下。

就像被切断的控制台还没来得及掉落到地上一样,切下它的银色凶光也一样还没有停止。

原本是弧线的凶光,现在化作了一个圆,向着冲向黑衣人的我挥来。

“犹豫”救下了我的命。

我在这个片刻只能这么感谢这份“犹豫”。

如果我刚才是抓住机会,拉开锁链绞向黑衣人脖子的话。现在我就已经倒在银光之下了。

但是,就因为“犹豫”,使我停下的脚步。

而后,本因砍入我体内的银光却砍中了我手铐的铁链。

绞杀对方的唯一机会被我错过了。

但我却并不后悔。

将危机化作转机,但同时也意味着我要面对转机化为危机的片刻。

现在就是如此。

不如说,应该是幸运才对。

所以,即使不能决胜负,我也不能浪费这份幸运。

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了一圈,紧紧的将金属刀刃缠绕在锁链之中。

然后——

呯!

我想,恐怕这是在这个房间内最后一次听到金属的声音了吧。

——我把短刀绞断了。

“喉,有两下嘛。”

各自向后退开两步后,黑衣人发出了感叹的声音。

至少这样,我就没那么容易死掉了吧。我在心里这样确信到。

可是我的确信没有超过两秒。

昏暗的“树林”里,再次露出了异样的银色光芒。

是的。

没超过两秒,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又抽出了一把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短刀。

辛辛苦苦,甚至还赌上了性命才弄断了最大威胁的短刀,居然还有备用,简直糟糕透了!

黑衣人再度向我冲来,并且有如疾风般挥下了新的短刀。

就像我想的那样,战场上只有糟糕、更糟糕、糟糕透了三种情况。

而后,第四种情况出现了,那就是“比糟糕透了还要糟糕”。

还在惊讶中的我,用铁链再度挡下凶刀。

原本以为应该再也听不见的金属音再次响彻房间。

然而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听见了。

——我的手铐,被黑衣人切断了。

并且,我被黑衣人踢出了“金属树林”。

背部撞到“玻璃瓶”后,我忍耐着后背的剧痛,干咳了几下。好不容易抬起头,将视线固定在黑衣人身上。

这次黑衣人不像之前那样连续突刺,而是确信了胜利般,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要束手就擒了吗?会长?”

“手铐都挣脱了,就算想束手就擒恐怕也没机会了吧。”

没错。

虽然就状况来说,确实是糟糕透了。

但双手被解放了的我,就更没投降的理由了。

“那么……做好纳命的觉悟吧!”

说罢,黑衣人的杀气再次从黑暗中释放而出。

这算是第三回合了吧?

第一回合,用手铐防住短刀的攻击,乘机反击。可是手铐没有一次是完全防御住他沉重的刀刃攻击,结果是以被他踢飞作为结束。

第二回合,用障碍物作为掩护,虽然一度占了优势,但错过了绝好的胜利机会后,唯一的防御手段被破坏,而且还被踢出了掩体外。

现在就是第三回合了。

仔细想想,好像每次都是以我被踢飞作为结局的嘛。难道我就那么容易飞起来?

将这些无用的思考排出脑内,现在首先要把握情况。

就身体能力来说,对方比我强太多。如果要战胜对方的话,只有取得强大的武器,才能胜利。

但我却赤手空拳。

如果这次能活着逃出去的话,我一定每天拿把剑护身!我在心里暗暗的发誓。

好,那么第三回合的关键就是武器了。

武器,武器,武器。

我并没有带着武器,而现在唯一的武器又在对方手上……

等一下。

从战斗至今,黑衣人一共向我投掷过两次匕首。

第二支是在通道内投出的,而现在的方位则在我的右侧。

但是距离太远。

面对着一步一步走出来的黑衣人来说,如果跑出捡的话,恐怕足够让黑衣人杀我个三四次了。

那么就只剩下第一支——打在关着缇的“玻璃瓶”上的匕首。

我记得位置就在——

有了!就在我的左前方,五步外的距离。

要想办法取得这支匕首,才有胜算!

匕首距离我五步,而黑衣人还有三步就能走出“玻璃瓶”“树林”。

两步。

黑衣人处在两个瓶子的空挡里,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步。

就是现在!

我踏出了脚步。

黑衣人的右侧正好是一个“玻璃瓶”,可以阻碍黑衣人的行动。

虽然离开匕首有五步的距离,但我压低了身姿,一个俯身冲出,大概只需两步就能到达。

一步。

离缇越来越近,她露出了焦虑的眼神,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同时,被光线反射,发出银色冷光的匕首,也越来越近。

虽然不擅长使用匕首,但只要有利器,就一定有胜算!

两步。

银色的匕首越来越大,外形越来越清晰。是属于专门投掷用的匕首,不适合近身战。

但没关系。

只要取得匕首,而后再次没入“树林”里,就可以了。

我向着匕首伸出了右臂。

好,第一步完……

银色的匕首在我要接触到的瞬间,离我越来越遥远,眼前的景色也开始变小。

只感受到腹部像是受到了钝器的重击,呕吐物从胃袋被挤到喉咙,然后从口中喷出。

只是喷出的东西的颜色异常的鲜明,并不是消化了的食物或者胃液。

而是猩红色的血液。

“咕!”

伴随着我的哀嚎声,房内另外发出一声巨响,撞到某样东西的身体被强行凹成了一个弧度。像是要为了防止背脊被折断一样,我立刻弓起了背。

“咳……咳……”

这是……怎么回事?

疼痛感麻痹了我的身体,为了抬起头,我费了一番功夫。

而后,好不容易重新定住了视线。

黑色的脚步,就站在我不远处的前方。

嘎啦啦——

黑影一脚,把脚边的匕首踢向了更远处。

“想要匕首吗?哼。”

无法看见他的面容,但他的声音告诉我,他还是之前的黑衣人。

看来对方早就注意到了我要取得匕首。

所以对方用超人般的速度比我先到达了匕首处。

不管这是可能不可能的问题,反正对方是做到了。

而我,除了这点外,再也想不出别的可能了。

“咳咳!”

我像是要安定自己的身体一般,拼命的咳嗽着。

但不管怎么咳,该疼的地方还是在疼。

好不容易捋顺了呼吸后,我坐起身,背靠着关着缇的“玻璃瓶”,大口的吸了几口气。

“看来……咳……我完全没有胜算了呢……”

虽然手脚还是没有什么大碍,但腹部以及背部的疼痛,却在拒绝让我行动。

“你早就应该知道了。”

一步一步逼进的黑衣人,宛如死神一般的走到我的跟前。

“那么……死吧!”

身后,缇发出敲打玻璃的声音。

眼前,黑衣人露出狰狞的笑容。

真是个亲切的死神呢。

而后,一个异样的东西进入了我的视线内,让我瞪大了双眼。

那是个人影。

中等身材,偏瘦,穿着白色的长袍,留着黄色背头。

这个人影,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表情也看不出是什么。

只是静静的走了过来。

而且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快走到黑衣人的身后了。

“什么人!”

我都注意到了,黑衣人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而且,比起发问,黑衣人手上的动作更快。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对身后的人影划上了一刀。

人影毫无抵抗,像是往他的刀上吸了上去一般。

腹部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然后红色的液体就像是喷泉一般的涌了出来。

“哇!好……好疼!”

人影发出了富有磁性的声音。是雷蒙的。

“咦?我怎么会在着?你……沃尔夫一号!?你为什么在这?为什么……为什么砍我?”

不知道为什么,雷蒙总算意识到自己被砍了。

啪的一下,难看的瘫坐了下来,背靠在身后的“玻璃瓶”上,支撑着自己脱力的身体。

鲜血直流,如果不马上止血,恐怕没多久就会死。

“你才是……”

和雷蒙一样,虽然没有那么多疑问,但我完全能感受到黑衣人的惊讶。

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雷蒙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场的三个男人,虽然都不知道原因……不,知道原因,以及能理解现状的恐怕就只有我一个了吧。

这是机会!

在他们两人混乱之际,我略微熟悉了伤痛。

骨头发出哀嚎,仿佛能让我听见骨头与骨头的摩擦声;

腹部发出哀嚎,仿佛体内的脏器受到了损伤,拒绝我动弹;

喉咙发出哀嚎,瘙痒的喉咙让我忍不住咳嗽的冲动;

肌肉发出哀嚎,每移动一次身体的代价就是撕裂一片肌肉。

虽然轻轻动一下就会让我感到骨头散架了般的错觉,但我必须无视身体警告,强行命令抵抗着我意识的身体行动。

刷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之前受到的伤就像是假的一样。

感受到异样的黑衣人立刻回过了头,可是之前的诧异使得他的身体变的僵硬。

我瞄准对方的手臂,用手腕对着其使出手刀。

“咕哇!”

把原本铐在我手上的金属手铐当作武器,重重的砸了下去。

不管再怎么锻炼身体,人的骨头还是不可能锻炼的像铁那般坚硬。

我砸下去的威力,不比被钝器砸种来的轻,所以很快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

——短刀掉在了地上。

受到攻击的右手,让他的动作产生了一点迟疑。

他的手有没有骨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我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乘着对方动作慢半拍的空隙里,我攻击了他的头部,破坏其身体的平衡。

然后就是宛如电光石火般的向对方砸出拳脚。

腹部、胸口、面额、脸颊、手臂、喉咙……

对方防御,我就攻击他没有防御的地方;

对方后退,我就向前逼进,不给他留出调整时间。

只要是能攻击的间隙、能攻击的时机,我一个都不放过。

神经高度紧绷,我仿佛能感受到一股力量的泉流,高速经过身体的各处。

快!

快!

快!

还要更快!

每向前踏出一步,拳速就感觉更快。

“喔哦哦哦哦哦!”

发出怒吼,我忍住身体的悲鸣,卯足全力的倾泻拳脚,一刻都不敢停下。

一遍。

两遍。

三遍。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第几遍的攻击。

不,说“几遍”就是一个错误的表达方法。

倾泻的拳脚根本就没有节奏。

如果说要怎么区分数目的话,那就是呼吸。

我在不知道出了几拳的情况下,连续呼吸了数次。

一开始还有在数,但之后我就完全不去管他了。

“哈,哈,哈……”

大口喘着粗气,肌肉和骨骼发出哀鸣,告诉了我身体到达了极限。

黑衣人……不,应该是名叫,或者说是代号沃尔夫一号的男人,早已经辨认不轻他的样貌了。

黑色的口罩脱落,面部红肿,眼角也肿了起来,脸上流满了猩红色的血液。

之前充满杀气的锐利眼神,现在也只是呆滞的看着前方。

腹部再下一拳。使得他的身体前驱。

然后我双手合十,大口的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下错乱的呼吸。

“啊啊!”

用着手腕上的手铐,对着他的后脑勺,不顾一切、无视疼痛的奋力一击。

安静的房间内,某个重物跌落到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巨响。

终于,黑衣人——沃尔夫一号,这次终于一动不动的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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