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的天际,一抹红霞晕染开来,在雾霭尚未散尽的海平面投下淡淡的薄影。
清新的海风从敞开的窗户吹拂进来,窗帘随之轻柔的舞动着。金色的晨光泼洒到地板上,在光滑的脚面留下暖暖的印记,英妮娜低下头看着闪闪发亮的脚趾头,情不自禁的会心一笑。
小巧可人的脸蛋如陶瓷娃娃一般光滑白皙,一头浅紫色的秀发用丝带绑成拖地长的麻花辫子,两绺卷发从鬓角垂下,双眸如玻璃珠一般晶莹发亮,灵动有神的浅红色瞳孔是仿佛猫眼一般的橄榄形,晶透的薄唇小巧可爱,因那恰到好处的粉红色映衬着恬静柔美的气质。
她表情有些慵懒,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像猫一样懒洋洋的蜷在地板上的蒲团里面,任阳光洒满全身。
天窗对面是晴日里的蔚蓝色,薄薄一层的云朵像天空泛起的浪花。她像井底的青蛙一样痴迷着眼前的梦幻。直到手碰到了硬质的东西,是本书。
英妮娜像泥鳅一样翻转过身子,下巴抵着蒲团,书平放在硬木地板上。
“……她唱出了最后一曲。明月听著歌声,竟然忘记了黎明,只顾在天空中徘徊。红玫瑰听到歌声,更是欣喜若狂,绽开了所有的花瓣去迎接凉凉的晨风。回声把歌声带回空谷的洞穴中,将酣睡的牧童从梦乡中唤醒。歌声飘越过河中的芦苇,芦苇又把声音传给了大海。”
她轻声呢喃,红唇微微翕动着。
美丽又忧伤的语句容易让人陷入痛苦的迷醉之中。英妮娜感到自己的心正在渐渐地迷失,她推开书本,仰躺在地板上,微微阖上双眼。
慵懒又有点恼人的阳光让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在越来越近的梦幻中,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场葬礼……
“不好不好!”她忽然一边叫着一边从地板上跳起来。
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约会”,现在没有时间在这里多愁善感了,在即将展开新的旅程之前,她必须要先和他见一面。
那个被她称之为“未婚夫”的男人。
她赶忙把事先准备好的紫色套装套在身上,结果因为太心急,以为是领口的地方,结果是袖口,拼命把头往里挤,怎么也挤不出去,等到她发觉的时候,却无论如何用力也没发把头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穿好了衣服,却又对着袜子犯愁,因为……
她不确定哪只是左脚,哪只是右脚。
英妮娜穿了脱,脱了穿,怎么都觉得不对,结果搞到后来一只袜子不知道弹到哪里去了。
她在房间里足足耗了三个多小时,一番折腾之后,总算是成功走出家门,坐了二十分钟电车在权杖王后区下车,向东步行五分钟,就抵达了“指尖飞行”咖啡厅——约定好见面的场所。站在门口看了看手表,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半个小时。
………………………………………………………………………………………………于此同时,数个街区之外,一个男人正慢悠悠走在街边。
一滴水滴掉落在他的肩上,他皱起眉头,仰望天空,乌云黑压压的堆积下来,看来今天一早开始的好天气正式宣告结束。
每一次见她,都会下雨,这到底是什么道理?这样想着,他自嘲似的摇了摇头,撑起手中的雨伞。
透过雨伞的边缘所窥见的,是一片灰色阴郁的天空,细雨纷纷落下之余,一只低飞的雨燕在眼前滑行而过,仅仅半秒时间,再想寻觅,已不见踪影。
慕容秋叶的嘴角微微的上扬,露出戏谑嘲讽的表情。
他今年二十二岁,身形瘦削,肤色苍白,面容还算清秀,硬直的黑发有些凌乱,有着琥珀色的双瞳,左眼角下露出小指节长短的疤痕。
走到港口附近,他在一间门脸很小的酒吧门口驻足。
酒吧脏兮兮的门把手上挂着“准备中”的牌子,最低端刻着一个缠绕着毒蛇的号角的徽记,如果不是仔细看很难发现。
他苦涩的笑了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酒吧里面灯光很暗,空间狭窄,靠着墙壁的地方横七竖八摆了几张旧桌子,正中间的舞台上放着一台老旧的钢琴。
秋叶走到空无一人的吧台后面,把舞台灯光打开,又从水龙头接了点水在脏兮兮的玻璃杯里,他拿起杯子在嘴边碰了碰,眼中带着些许的若有所思,之后把目光放在杯子里,然后一饮而尽。
接着,他径直向舞台走去,坐在钢琴前面,掰了掰手指,然后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在琴键上。
片刻之后,轻灵的乐音在他的指下缓缓流出,轻柔淡雅,仿佛月光下静静开放的不知名的小花,曲调和缓温馨,仿佛一阵若有似无的淡香扑鼻而来。他时而抬眼,手指未停片刻,脸上的欣然的笑意让人觉得温暖,天真,那一刻仿佛感觉得到一个截然不同的秋叶。
舒缓的曲调开始变快,那是一种如深夜里的虫鸣一般朴素的轻快,月光照在枝头,而虫儿沐浴着月光,一边欢快的歌唱,一边饱饮着夜露,歌颂着生命中最为轻快的幸福……
节拍又一次放缓,音色却渐趋雄厚,从涓涓细流变为汹涌奔腾的波涛一般的感觉的,仿佛让人看到广袤的红海之上永不止息的奔腾的浪潮。
最后收尾回归于恬淡的平静,月光再一次普照大地,虫儿在微风中睡去……
“啪啪啪啪!”掌声从舞台后方响起,一个男人一边用残缺的手指拍着手,一边从暗处走了出来。
“要不要来我这里打工?我刚好缺一个钢琴师。”
“你真正欠缺的是客人以及经营的头脑吧?马库斯。”
老板用他装在只剩下尾指和无名指的右手上——事实上,他的左手也是如此——的牵引型义肢重重敲了下秋叶的脑袋。
“喂喂,谁给你这个只配喝洗脚水的臭嘴提供了这么长时间的免费饮料啊?秋叶!要知恩图报啊!”
“不是看在老战友的份上,我宁可去喝洗脚水也不喝你做的饮料!”
老板现年四十多岁,但是两人之间的对话却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年龄的隔阂。
互相贬损的样子就像几十年的老友,基本上说什么也不会放在心上。
秋叶冷眼看着老友动作笨拙的擦拭柜台,时不时又一不小心把酒杯打碎在地,嘴里马上蹦出一长串不堪入耳的脏话。
“换个好点的假肢怎么样?看你连擦个桌子都这么难看,我真怀疑你是怎么撒尿的……喂,别在这里示范!谁要看你那个疲软的老东西!”
“老什么!它可比你精神着呢!”
“你在拿什么和人家比啊!你这个残废!”
秋叶随口跟老板开了几句玩笑之后,把杯子放在吧台上。
“她在?还是她来过?”秋叶故作轻松的问道,“我看到了外面的暗号,就不要再装模作样了。”
老板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弯腰从吧台后面拿出某样东西。
秋叶斜眼看了他一眼。对方一声不响把那个东西推到他手边。
没有署名的红色信封,封口处盖着充满复古气息的蜡印。
不用看里面,秋叶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他沉思了片刻,一丝无奈的笑容浮上他的唇边。
“我知道了。”他说完,立刻站起身。
“保重。”
他背对着老板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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