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王这次叫我来,只是为了介绍开天将军么?”苏勇问苏连壁。
“不,当然不是,”苏连壁指着地图说,“还有三年,我们就要和帝国全面开战了,每个国家都要送一位子嗣去到其他三国,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你应该是会去南王国的。”
苏勇沉思片刻:“是…去做质子么?”
“勇儿,你要知道一件事,”苏连壁看着儿子的眼睛,“四国的关系,你也知道,我们不是那么铁板一块,也不见得就能完全相信对方,所以这是很重要的。”
听到父亲的话,苏勇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不只是王国与帝国之间争战不断,就连王国之间也时有摩擦,此时难得能合作一次,作为王子,他又有什么能反驳的呢?
“我知道了,同时也希望父王能答应我一件事。”苏勇站直了身体,面对着苏连壁的目光。
“但说无妨。”
“孩儿想要独自外出历练三年,三年期满,孩儿自当回来。”
苏连壁沉默了,他在思考一些事,不是以东王的身份,而是以父亲的身份。
过了一会儿,他点头同意了。
“即使是生铁,也是有声音的,你要仔细去听,然后才能知道这块铁该怎么去锻打。”在一块铁砧旁,云东楼的眼睛被一块白布蒙上,他的身后正是那位老人。
“现在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
“我……我听到了响声,叮叮当当的,有节奏的。”
“很好,”老人坐在轮椅上点点头,拿起锤子递给他,“用你听到的节奏去敲打它。”
云东楼接过锤子,握着锤柄的手微微发汗,短暂的迟疑过后,他落下了第一锤。
一锤,一锤,又一锤,他手里这块烧红的铁在缓慢改变着形状,渐渐地拥有了剑的雏形。他看不见手里的铁是什么样的,他只是按照听见的节奏挥动手里的锻造锤。
终于,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解开了蒙在眼睛上的布。眼前的剑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某种奇形怪状的铁块。云东楼把铁块放进水里,等到不再有蒸汽冒出时将其取出,得到的就是一块被扭曲过的铁了。
“不要着急,至少你有一个好的开始,”老人接过铁块,用手感受着上面的纹路,“今天再敲个三十块吧,完成之后再去吃饭。”
丢下这句话,老人就坐着轮椅出去了,怀里还放着云东楼刚刚打造出的铁块。
“三十块么……”云东楼看了看手边堆积的铁块,又蒙上了双眼。
等到他完成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迎着落日的余晖,拖着因为长时间站立而僵硬的双腿,他慢慢挪到了厨房。瞿静和柳梦如正在厨房里等他,见他推开门,瞿静赶忙扶他坐下,再把馒头端给他。
“谢谢。”云东楼拿起一个馒头,却没有胃口,只是望着还有些温热的馒头发呆,他的脸上沾满了灰尘,此时双手也感觉到微微酸痛。云东楼不禁在想,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还是瞿静心细,端来一盆水给他擦脸,他木然地望着瞿静,等她帮自己擦干净脸。一旁的柳梦如也是目光呆滞,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你们俩今天到底都怎么了?一回来就这样,连饭都不吃。”瞿静坐在桌旁,用双手乘着小脸,看起来倒是没受多少累,只是头发有些散乱。
这时云无惑轻轻推门进来,手上还抱着一大捧莲蓬:“快来尝尝,这吴老头家里就数这玩意儿还不错了。”
瞿静跳上去帮云无惑把莲蓬放到桌上,然后自己拿起一个吃了起来,正好是出莲蓬的时节,莲子清甜,上面还带着荷叶的香气,莲芯嫩黄,直接吃也没有什么苦味。一天劳累下来,吃上几个莲蓬也算是难得的消遣了。
“你们别放心上,这老头家里人不多,但个个都有点儿毛病,”云无惑一颗接一颗地把莲子往嘴里送,“那老头就不说了,就知道折腾人,今天指点梦如那人我还有点印象,是射箭的一把好手,据说当年和柳浮生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也许是因为听到父亲的名字,柳梦如的眼睛恢复了神采,望着云无惑,期望他再说点什么。可云无惑没注意,他只是在吃自己的,看得柳梦如也拿了一个来吃。
看见云东楼还是没动静,云无惑凑到他旁边仔细瞧了瞧,然后问他:“今天做出来的东西很难看吧?”
这话问的云东楼打了个颤,好像刚刚被人从美梦中惊醒。
云无惑见他这样,嘿嘿一笑,“你第一天锻铁是这样的,按那老头的方法来,任谁第一次都会怀疑自己有没有这份天赋,再有个一年就好了,第一年不管怎么样都没关系。”
末了还补上一句:“就算明年还没个动静,就权当长了一年力气也好。”
然后他又转过头去对柳梦如说:“今天那人,你觉得怎么样?”
柳梦如被他的眼神吓到了,那完全不是将军的眼神,反倒有些像市井小贼的眼神,艰难地咽下嘴里的东西,他开口道:“还…还好吧,他说了很多。”
“他是不是把你给贬了个一文不值?”
一听这话,柳梦如赶紧捂住嘴不让食物喷在云无惑脸上,他不知道云无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老人给他找的老师何止是把他贬的一文不值,简直是让他都在怀疑自己的箭术是不是有问题了。
看见他们两人的反应,瞿静乐了,云无惑也乐了,为了掩饰尴尬,云东楼也拿起莲蓬来吃。
“你们不知道,当年梦如他爹叫柳一半,今天那人叫罗一半,那罗一半呢,学了他师父的一半,柳一半就学了另一半,不过他们的师父倒是个人物。”
柳梦如还想问问云无惑是不是知道他父亲什么事,却被其他人打断了。打断的人正是老人,他坐在轮椅上慢慢进来,腿上还放着一筐莲蓬。
“好啊,我还想来看看你们几个小家伙,没想到这个老家伙比我还快一步。”
他虽然这么说,可眼角还是带着笑意的。老人把腿上的竹筐放在地上,也拿起一个来吃。屋外的月光洒在地上,今夜是满月,天上又没什么云,即使不点灯也能在院子里看清路。
“今天你们都累了吧,这莲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比起外面的来说还是要好吃一些的,尽管吃,反正吃不完也是烂在后院。”老人吃莲蓬的速度很慢,和云无惑一颗接一颗的速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我们的云将军也不害臊,仍旧吃自己的。
老人吃第二个莲蓬的时候抬起头来看了云无惑一眼,他身边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山,老人笑了笑,“我听说,接下来几个王国的王子都会放出来玩玩,好像是什么历练之类的。”
“是马上要选质子了吧,也该出来了。”云无惑漫不经心地吃着,好像都和他无关似的。
“我们这儿,往左一点就是帝国,往右一点就是东王国,没准还会有几位小王子来转悠转悠。”
“那不正合你意?那些王子可都是人中龙凤,逮着一个就是不世奇才,你也能后继有人了。”
“后继有人?”老人望了云东楼一眼,“你儿子不就是我的后人么?”
“去你的,我儿子当然是我后人。”云无惑毫不示弱地宣示着主权。
“你后人?那又不见你教他什么东西,我传他吃饭的本事,那他就是我后人。”
“净瞎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我没教他东西了?”
两人的对话听得云东楼脸上黑线直冒,好像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香饽饽,被两个人争来争去的。
或许是意识到什么,云东楼调转了话题:“你刚刚说,那几个王子都要出来历练?”
“嗯,每个王国都要出来三个吧,毕竟一个王子不够分的。”
云无惑把莲蓬放在桌上,转过头去对云东楼他们说:“你们今天累了,先回去睡觉,我还要和这老头唠唠嗑。”
于是三人各自回房去了,带着各自的心事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月亮渐渐西移,围墙内的声音也只剩下两人的说话声。
“山主给每个国家都借了狼蛛出去?”云无惑的声音里带着一些难以置信,狼蛛作为蜘蛛山的主力,数量有限,是不可能随便借出去的。
“嗯,我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帝国应该没有来借,毕竟他们有纯净海在撑腰。”
云无惑抽了口烟,对于山主借出狼蛛这件事,他还要想想王国们都拿出了什么样的筹码,以及背后是否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对了,山里不是一直都有个传说么?会不会山主借出狼蛛和那个传说有关?”
不止是老人,云无惑也想到了那个传说,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蜘蛛山能存在上千年,不是因为虚无缥缈的传说,我想山主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些。”
“你这么想,是因为他是你儿子么?”
云无惑怔住了,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被老人看穿了吧。可他从来都不觉得命运这种东西能束缚住他,他的儿子也应当如此。
“山里夜风大,早点回去睡吧,你那六万把剑可不是个小数目。”
厨房的灯被吹灭了,围墙内的说话声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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