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白色机翼悬停在视界的上方。
无数次回身顾望间,耳畔再度升起划过长空的轰鸣,鼻尖再度触到空气里残留的水汽。而一切,本该随着某些事物的消逝一并褪去颜色的东西,在这个时间点突然又活了过来。满腔充斥着诉说的欲望在心房里蹦跳着,最终实质化为不知名的白色的巨兽钻进时间的缝隙,将旧事统统赶回到这个晚上少女所做的梦境里。
摇曳着,摇曳着。画面周而复始地摇晃。
在床上侧睡的少女还抱着她的泰迪,街灯的光芒透过窗帘间留出的缝隙给她打上更为安详的柔光,除去少女不时颤动的手指,没有人会知道她正在梦中经历风暴。
是啊,梦中的少女,一手按住气流下快要掀起的纯白连衣裙,一手抬起将她散乱的发拢到耳后,只是刘海在漫天风声鸣泣的干扰下遮住了眼睛。
感官忽略了乌黑的发丝衍生出奇异的错觉。
好像,什么都是白色的。
记忆因此而出现了片刻的疏漏,将能回想起来的事物都描摹出最温软的轮廓,覆盖在眼睫低下,那些用甜美心事包裹起来的东西,也好像是白色的。
但是,肯定不是这样的,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
少女挣扎着从梦中醒来。
一切的故事,命运的交汇点,都从她那天不经意的发现开始。
002
明知道对方是不能轻易靠近的存在,还不由自主地,一边做着“啊我大概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吧”的准备,一边挪动着不听话的步伐迈向漩涡的中心。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我现在的行为能和“飞蛾扑火”之类的成语相匹配。因为这种归属于昆虫纲鳞翅目的生物,天性喜欢在光亮的地方聚集。扑打着它们小小薄弱的翅膀,最终变成灼热的灰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那种近乎虔诚的信仰也值得让人赞叹。归结到底,那是“生来就具备的本能”。
而人类的本能是远离那些会伤害到他们自己的东西,就像大脑的本能是回避痛苦,一个正常人看见匪徒手中的扔来的利器会躲避——这些都是跟缩手反射一样的非条件发射,也就是我们所生来具备的本能。
也就说,在正常的情况下,我是不会主动去这么做的。
久野君散发出来的危险的气息,使我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在拼命地发出危险警报,但我依旧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这更像是久野君具有着强大的磁力,我这块没什么作用的废铁,与那些从泥土里长出来的树人们不同。在这整个由木质结构搭建的和谐世界里,我被不可控力吸引过去。
当然啦,我是记得很久之前的那一幕的。
倒不如说,有关于久野君的细节我都记得很清楚。
4月份的某一天放学,连晚樱也全部凋谢了的时候,久野君在走廊上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我,好看的眉毛在一瞬间局促地拧起。然后他不耐烦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我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再跟着我了。”
“欸,那种事我不知道噢?我只是,恰好地和久野君走同一个方向。”
我睁大了眼睛,蹩脚地撒着谎掩饰,不过久野君好像没有要听的意思。
“总之,今天是最后一次了。撇在在班级里不得不见面的场合,别再出现在我的跟前了。”久野佩田近乎冷酷地向我下达了这样的通告,我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听见了他撇开目光转回身时的低声咕囔。
久野君大概是以很苦恼的情绪说出这句话的吧。
我这么思考着,捋到耳后的发丝黯淡地散落下来。
——“我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你。”
就是这样简单的单向喜欢且被讨厌的关系。
而这样的,明明已经被久野君所讨厌着的我,在这样的局势下,本应该就此撤离更加疏远这个我心目中的危险体了吧。可为什么我只是这么想着,依旧旷日持久地站在同样的位置,甚至以更加隐蔽、不让他发现的方式接近,一味孤独而顽固地继续着呢。
为什么呢?我想,这个问题,就连世界上最聪明的久野君也无法解答。
归根到底,还是人类的思维方式太过怪异,逆着自己所片段的内容行事,应当是一种深埋在灵魂里的劣根性。可我对久野君的感情,无关乎其他,说起来也只是真真切切,而单纯地在爱慕啊。
久野佩田却从来也没有理解过我心意。
这样的,“希望再一次看到看到久野君的笑容”的心意。
啊,不过这并不是说久野君总是摆着冷漠的表情。在其他人大笑的时候,听到什么有趣的传闻的时候,久野君当然也会帅气地勾起唇角。
然而!我并不认为那是久野君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个充满了清爽感,而又比冬日的暖阳更温和的笑容,似乎是在一年前毫无征兆地消失了。而转变成了现今毫无生气的模样。尽管久野君掩饰地非常好,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可以进军演艺界那种的伪装吧,但将那种笑容牢牢铭记在心的我,是不会辨认不出来这样的转变的。
所以,即使被久野君讨厌也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
既然久野君不想看到我的话,那我就偷偷地、偷偷地跟在后面。当时的我应该是这样决定的。只要看到久野君熟悉的背影我就很满足了!只是,这样的场景,或许稍稍有点寂寞。
说不上来是久野君离开的背影,还是小心翼翼,偷偷摸摸投去目光的我自己。
嗯,或许,两者都有些寂寞吧。
003 插叙,黑封面手札第一页。
暮色需要被摧毁,和光一起。夜晚需要被割裂,和光一起。
苍绿色的植物紧紧包裹汁液,将尖利的刺针外指瞄准这个世界。
再靠近就将你穿刺穿刺穿刺穿刺穿刺穿刺穿刺穿刺穿刺穿刺。
在手指上留下一个细小的窟窿,也许还会沁出下细小的血珠。
但是风灌入洞口一定会很冷吧。寒意寒意寒意空虚的冷意。
就像那个时候被岩石被尖锐的嫉妒割伤后,宣布身亡的冷意。
那个时候的话语清清楚楚地传进耳朵。
——我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你。
004
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我半撑着头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
所以,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久野君再度笑起来呢?这个问题我怎么想也找不到好的答案。反而把自己搞得魂不守舍,所以我生气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斜后方就是佩田君的座位了!
但是正如你所见,整个教室现在也只有我一个人。桌肚里一样空无一物,除了一些被舍弃的练习本或者是课本,没有被随手丢进垃圾桶的草稿纸和零食袋的残余,等待着来进行教室清扫的大叔大妈们进行最后的处理。
如果课桌是活物的话,讲不定也会捂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朝大家摆出幽怨的表情来,一边大声地埋怨着。“你为什么还不把书放进来啊,我饿的很呢。”“就算像平时一样不耐烦地把书本甩进来撞疼我的胃也没关系!快点回来吧臭小子,橘子皮都要在我的胃里重新生根发芽了。可我知道你不会回来了。”
不是因为放暑假这样让人欢呼雀跃又遗憾的事情,而是大家都已经毕业了。
通知书还没有公布下来,大家都在家里边享受考后的疯狂边等待。
我是——真的——非常想——继续——和久野君在一个学校啊。
说起来,我又想起刚入学“发现”久野君笑容的时候。起先只是觉得,那种表情能够感染到身边的每一个人。后来渐渐一发不可收拾,看到久野君的笑,即使当天的数学考试不合格我也会全然忘记!光是看到那弯曲的眉眼,就好像沾染上了蜂蜜似的,慢慢在牛奶里融化开愉悦。久野君就是具有那样的魔力。
我慢悠悠地走到久野佩田的课桌前,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久野君的身影。
久野君趴伏在课桌上闭目休憩的样子,蓬松的发丝在吊扇的风下微微抖动的样子。久野君转着笔的灵活指尖上,像变魔术一样绽开花来。久野君的思考数学难题时会习惯性地用笔杆敲敲脑袋。久野君浅棕色的眸子里所闪着的明亮的光——诶,这是什么?
就在那一天,偷偷潜入学校的那一天。
我在久野佩田的课桌上发现了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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