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红色的火苗摇曳着,将附近枯死的树木映照成了橙红色。篝火边支起了两顶帐篷,这就是今晚的露宿营地。晚餐是加了肉干的麦片粥,味道不怎么美味,但已经是最好的了,我也没有其他选择。
我注意到剑士正在营地的周围布置一些东西。
“汉斯在干什么?”
“是守护石,大人。”
老赖狗一边咀嚼着粥里的肉干,一边回答道。
“用守护石在营地围成一圈,能够驱散那些躁动的亡灵!”
“原来如此……”
我点点头,对于日常的生存技巧,自己果然还是要仰仗一下这个时代的人。
从圣城的遗迹那里离开后,剑士和糟老头子就开始以跟班自居,我也就默认了。根据二人的说法,从遗迹到灰谷城步行有10天左右的路程,但身为一名魔法师,我怎么会用脚赶路?
几团浮空术,载着所有人和从黑剑那里搜刮来的生活物资,贴地飞行。这样一来,根据我的估算,赶路所花费的时间就能缩短到一天一夜了。
不过还是需要在夜晚过一晚上,也就是今晚。
实际上我原本的打算是连夜赶到灰谷,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在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后,发生了一些小状况:
起雾了……
“雾之夜的灰雾会刺激亡灵们变得格外活跃,还会使吸入的人变得浑身无力……”
这是老赖狗当时的说法,剑士对这奇怪的雾气也是十分忌惮的样子。
我没经历过这个时代,因此不敢托大,只得找了一块僻静的地方安营扎寨,顺便生起篝火备置一些热食。也就是一开始的情景了。
“呼噜呼噜”扒光了自己碗里的最后一口肉粥,老赖狗接着说道:
“大人,今晚有我们两个守夜,您放心,不会有亡灵打扰到您休息的!”
“不用,”
我摇摇头,“我守夜,你们休息。”
老头子一愣:“呃,可是……”
“没什么。”
我挥手阻断了老赖狗接下来的话。作为一名魔法师,将夜晚的时间用来冥想是基本素养;而这个习惯已经保持了二十几年,即使是时代不同了,我也不准备将其打破。
“那……好吧?”
见状,老头子也不再争辩什么。见所有人都完成了进食,他便起身一一收集了那些餐具准备进行清洗。
“先生,我想睡在火堆边!”
我看向小女孩,是她在说话。
小女孩名叫艾琳,没有姓氏。
实际上我早就注意到了——汉斯也没用姓氏,老赖狗则干脆以一个很不雅的绰号自居。或者说,这个时代的人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姓名问题?
艾琳有一头栗色的短发,不过凌乱的很,好多地方都结成了团状。五官若是仔细端详地话还能看出些秀气的模样,但架不住她实在是太瘦了。此外,在她的右脸颊上更还有一道从眼角至下颌的伤疤,这就让本应是惹人生怜的艾琳变得有些狰狞吓人了。
我摇摇头,朝后身后一指:“你可以去睡我的帐篷。”
自己的一应物品,包括从遗迹里搜得的那些,都被我随身携带着,现在那顶帐篷里面除了一个空睡袋别无他物。
老赖狗之前的说法是他们这些“仆人”睡一顶帐篷,让我独享另一顶。
但我可不认为疑心颇重的艾琳会同意,因此也早就有了这个准备。
“……谢谢。”
深深看了我一眼后,艾琳将手中的餐碗交给伸手过来的老头子,起身告退。
目送着小女孩消失在帐篷的帘幕后面,我转头问老赖狗:“她吃了多少?”
老头子呲牙一笑,冲我比划了两根手指头:“两大碗!”
“好吧……”
我耸耸肩,表情微妙。
——两大碗,比我自己都多半碗。
……
夜色渐浓,空气中逐渐飘起了灰蒙蒙的雾气。
与此同时,一层淡黄色的光膜缓缓显现,程半球形将营地包裹在内,将所有灰雾都阻挡在了外面。
剑士汉斯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个小匣子。
“汉斯,那些是你自备的?”
“嘿嘿,大人说笑了。”剑士憨笑一声盘腿在篝火边坐下,“当然是从黑剑那帮狗娘养的家伙那儿弄来的啊!这些宝贝儿可金贵地狠呢,我怎么买得起……”
“来,给我看看!”
“啊,您接好……”
我接过小匣子,看到里面装有约半盒的……小石子?
仔细感觉了一下,是蕴含一丝神圣能量的小石子。
“你就把这些摆在营地四周,就弄出来了这光膜?”
“是啊!”汉斯大点其头,“隔两步放一枚就行了。”
我摸着下巴。这种做法其实是是魔法师们布置临时魔法阵时的常用手法,那些小石子起到的作用就是充当能量节点,然后再省略掉勾画阵纹的步骤……
这么看来,灰谷城里那所谓的暮光守护教,搞不好就是几个魔法师?
怪不得那瓶圣水会看起来怪怪的!
这倒是个好消息,比起不知根底的宗教信徒,还是魔法师这个“本家”让我感到更亲近些;当然,也更好对付些……
“差不多就赶快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额!”
剑士听到赶路二字,顿时一缩脖子。
显然,是之前三千米高的浮空术对其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但他又不敢提出异议,只得拖着一幅郁闷的表情,退走了。
篝火旁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死寂的夜晚只有木柴燃烧时不时发出的噼啪声,虫声和鸟鸣,统统没有。
渐渐浓厚起来的灰雾中有几声遥远的嘶吼传来,我散开感知,只是些低级的骷髅和小鬼,不足为患。
打了个哈欠后,我摸出不死鸟权杖,将其放在身旁的地面上,随后又顺手给篝火添上了几块柴火。
不出意料地,红色双马尾少女在一片火光中出现了。我就知道这个家伙会坐不住。
“出来了?”
“……”
“哟,不说说话吗?”
我一脸微笑地看着魔杖少女,手中把玩着那枚囚禁着火元素的空间匣。魔杖少女紧紧盯着我手中的那枚空间匣,一双酒红色的眸子跟随着我的手“滴溜溜”直转。
“汝想干什么?!”
冲着她比划了一下那立方体,我笑容更胜了。
“想拿回去吗?”
魔杖少女随即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但马上又“哼”地一声把头撇到了另一个方向,嘴撅地老高。
我嘿嘿一笑,毫不在意。
“我们来聊一些事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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